可如今看来,定国公府恐怕是看不起她,回门贺延臣都不愿意一起来。
“新娘回门侄婿却没来,这……恐怕妾才是这样的待遇……他怎能如此?”林氏小声嘟囔道,似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一般。
说是小声,可屋子里本就寂静,她这句谁都听到了,虽然话难听,但实打实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一时间气氛凝滞,竟比起刚进来时还不如,老夫人拄了拄拐杖,正要站起来打破僵局。
“飖飖是我的妻,不管我来没来,她都是定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大伯母何来妾这一说辞?”
贺延臣人还未进,声音先传进了堂屋,他跨过门槛,仪容仪表端方君子的模样,脸上有些怒容,姜予安扭头看他,又收回了视线,狠狠压下心里的委屈。
“是啊,你这说的什么话?”永安侯呵斥了一句林氏。
“圣上交代的事忙完了?”姜予安站起身,轻声问。
贺延臣立时明白过来,给老夫人深深行礼:“祖母,是喻之不对,来晚了。”
老夫人也是不满意极了,但贺延臣如此,为了全姜予安的脸面:“无妨,你平日里便忙,大家也是理解的。”
下一刻,贺延臣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搂紧怀里:“叫你受委屈了。”
姜予安轻轻推开他:“无碍的。”
永安侯见状,赶忙打圆场:“侄婿来了便好。”
“去,叫人传膳吧。”
贺延臣来了,这个风波才算过去,众人吃了饭,姜予安把准备的礼物给了兄弟姐妹们,和贺延臣回府。
永安侯府门外,贺延臣扶着她上了马车,疾乌在旁边,估计是赶来的时候骑的,他没上马,跟着姜予安上了马车。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贺延臣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她,想好了任打任骂,可姜予安不说话,他也不知如何开口。
而姜予安,刚刚在屋内,那股子委屈劲已经过了,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如今的一切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她突然有些力竭。
一直到回了扶云轩,婢女给二人关上门,贺延臣上前抱住她:“飖飖,是我不对,回来迟了。”
姜予安并未反抗,乖乖地被他抱着:“无妨,你不必和我解释。”
他捧着她的脸,姜予安真的一点生气都无:“真的不气?”
她摇摇头。
若说在永安侯府,她还是气的,可林氏说出那句话之后,她突然就不气了。
贺延臣要做什么,她没有能力阻止,也不能叫他停下脚步拉着她一起,到现在才回来,那是贺延臣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
他闻言,紧蹙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和她解释道:“之前行宫的那件案子有了重大进展,若是不去,怕是再难查到真相。”
“可有进展?”
“还未,可能还要几日。”
姜予安的心塌了一些,还要怎么怪他?他是为了追查和她有关的案子,即使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他的职责。
可就算这样,她也是难过的,为何不和她说清楚了再走?她自己一个人等着他,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他可知有多难熬?
似乎把她搂在怀里可能才有些落到实处的感觉:“今日叫你受了委屈,日后不会了。”
◇
◎你这朋友帮着帮着帮成夫人了◎
姜予安轻轻回抱了他, 他道歉了,解释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她才去的, 她还能如何呢?胡搅蛮缠, 和他哭诉委屈?她做不到。
可心里的疙瘩并没有小。
她轻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 肩上突然沉了许多,她本就身量轻,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贺延臣带倒在地。
姜予安大惊,贺延臣晕过去了!
“来人!”
是巧云进来,也是大惊:“夫人!”
“去叫成一, 喊大夫来!”姜予安的那些情绪, 被他突如其来的晕倒彻底打散, 扶着他背的时候入手一片濡湿,姜予安抬起手看了一眼, 手都开始哆嗦,是血!
今日他穿的喜庆, 竟是谁都没有看出来他受了伤, 背上一大片, 甚至染红了她的袖子。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贺延臣脸色苍白, 刚刚在永安侯府, 他脊背一直僵硬地挺着。
“成二!”她失声喊道。
“把他扶到床上去。”
成二也是吓了一跳,但他见惯了血腥, 比起姜予安镇静一些, 把贺延臣半拖半抱扶到床上趴着。
“贺小子又怎么了?这三天两头, 就是不让老头子好好养老啊!”林业抚着小胡子进来, 前段时间他回了一趟老家,他师父仙去,昨天才刚回来,在老家的时候,贺延臣给他来过信,可他也回不来,昨天才匆匆赶回京城,结果舟车劳顿还未歇息,就被拉来给贺延臣治伤。
“林大夫?”姜予安看着林业,不是为她祖母治病的大夫又是谁?
“姜小姐,几月未见,已是贺夫人了,当时贺小子叫我去永安侯府,还说是帮个朋友,这帮着帮着都拐回家了,还说是朋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