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2)

“你先下来。”他匆忙说道。

姜予安没看到水杯打翻,不明所以,从他怀里起身,贺延臣赶紧起身去拿桌上的卷宗。

她一看,赶忙帮着收拾:“是不是我的袖子扫到了?”

贺延臣忙着收拾东西,也没有回她,他扬声喊来巧云,叫她们喊成一来,把这些东西拿到外面晒着,有些东西涉及机密,很麻烦。

他也没顾得上回复姜予安,也没看到姜予安动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

直到收拾完东西,桌上也被巧云她们擦干净,贺延臣拿起湿了一个角的姜予安父亲那封信。

他赶忙拿出来看看上面的字有没有被晕了,可一展开,太阳晒着,竟是在字之外有些浅浅的痕迹!

这真的是意外的收获,贺延臣把茶杯里剩的一些水倒上去,随着水渍蔓延,那些痕迹也逐渐显现。

他喊来成一:“去看看这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成一捧着那封信应是,他也知道,这封信可能是关键,可一直没什么线索,如今有一丝突破,成一也非常兴奋。

贺延臣吩咐完,扭头看,姜予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他刚刚好似听到她说了句什么,但没听太清,前面她说的还没回复,但现在他的心神全被有意外发现捕获了。

贺延臣拿起那个茶杯看了看,里面装的是拿香橼【1】(yuán)配蜂蜜煮的茶,香橼是从南方传来的,产量非常非常少,早十几年还有人好奇买来尝鲜,但味道实在太酸,慢慢的没什么人吃了,也不好买,可姜予安很喜欢,这些时日遇到有卖香橼的,便买了一些回来煮了不少,今日正好壶里装的是香橼茶,本来巧云要给他重新换一壶,他嫌麻烦,倒了这个喝,有些喝不惯,就放在一边了。

想到这点,贺延臣喊来云苓:“夫人什么时候爱喝这种茶的?”

云苓福身:“回二爷,夫人很小的时候就爱喝了。”

果然如此!贺延臣不由得感叹姜予安父亲用心良苦!

里面的痕迹不知道是用什么写的,遇上香橼的汁水,可能就会显现,但如今爱吃香橼的太少太少了,也没有人拿来煮茶。

贺延臣出门找姜予安,看到姜予安就在屋外石桌旁坐着,过去从背后抱着她侧头亲了她一口。

刚刚,姜予安知道是自己的袖子扫到了,有些愧疚,问贺延臣,他也没有回答她,只一心在收拾,姜予安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想着出来待会,等他处理完了再去找他和他道歉,顺便缓一缓自己有些失落的情绪。

“收拾完了?”姜予安挂起一丝笑容。

“嗯,飖飖可算帮了我大忙。”贺延臣笑着坐下,“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姜予安摇摇头:“抱歉,我把茶撒了,卷宗湿了许多。”

“无妨,你父亲给你的那封信,内藏乾坤,今天那杯茶是香橼茶,信上沾了茶,显出来了一些痕迹,我叫成一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了。”这件案子最关键的线索有了突破,也算是意外之喜。

姜予安也震惊:“原来真的有别的信息!”

贺延臣点头:“对了,你刚刚说的,既然是你掌家,那便你决定,父亲母亲那边我去和他说,若是有别的问题,你也只管做,一切有我。”

刚刚姜予安的一点失落被打散,点了点头:“好,我知晓了。”

“既然过段时日要去汴州,那我顺便可以去考察一番,商队如今建起来了,但一时间还没有盈利,酒楼如今有了些名气,我想着在别的地方开一家分店。”

姜予安正说着,成一匆匆进来:“二爷。”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贺延臣接过,扫了一眼。

【扬州青山茶舍后院树下三尺】

姜予安的父亲到底知道什么,让人这么忌惮,不惜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京城铤而走险也要抢东西。

而且看起来,对方并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只是认识那个花样,那树下到底埋着什么?

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贺延臣递给姜予安给她看。

【为父深知时日无多,只盼飖飖平安喜乐,若有朝一日,发现了这个秘密,一定保管好,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切记,切记。】

姜予安喉间酸涩,把纸合上:“是不是需要尽快派人去扬州拿这个东西?”

贺延臣点头:“已经叫人去了。”

“回屋吧,莫要吹了凉风。”姜予安说完,起身先回屋了。

她确实兴致不高。

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累,先是应付盛氏,又去安抚齐凤铭,再加上在贺延臣这里情绪涨涨落落,最后还有她父亲留给她的话。

贺延臣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贵妃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知怎么安抚她,想了想:“带你去听曲,如何?”

姜予安问道:“这回可有案子顺便查?”

贺延臣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随口一问:“没有。”

她看着贺延臣,好像带她去干什么,都总是查案顺带的,丝竹阁那次,姜予安其实就想和他说,回了京城能不能再带她去听一次,只是为了带她去,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当时她也不好意思和他提要求,没想到这一回倒是他主动提出来了。

“好。”姜予安点头。

她喊来云苓白芷给她换衣裳,重新梳了梳发髻。

贺延臣一向是有耐心的,等了她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梳好了,只剩插簪,他本想去给姜予安插,成二在门外:“主子。”

他看过去,成二说道:“丝竹阁的东家说,还有别的想交代,但必须见了您才说。”

贺延臣闻言稍稍蹙眉,之前这么多时日,丝竹阁的东家都只说了一些不足轻重的内容。

如今他突然说要交代,可能是生命受到了威胁,觉得投靠他更保险,他想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