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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瀞急忙上前拉开车门,“你好,我是安瀞,胥淮西老同……学。”

时深摸索着门框,擦得锃亮的皮鞋一点点挪出车座,安瀞瞬间回神,搀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下车,随后又去前门窗口处给司机扫码付车费。

付完钱的安瀞有些尴尬,轻轻捏着他西服外套一角,偷摸打量了两眼。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少年相比,多了几分淡漠和犀利,没变的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吧,安瀞的心跳快了几分,沉寂了八年的心好像还是会因为他的一个侧颜而剧烈跳动。

时深的手装模作样在空中触碰了几下,安瀞急忙捉住他的手腕,“我牵你进去吧。”

时深偷偷勾起唇角,低低应了声。

安瀞牵着他走进包厢,给他拉开座位,又给他倒了杯茶,点菜时也是顾忌着他的口味耐心询问,随着服务员的离开,包厢内陷入沉寂。

安瀞低头喝着茶水,有些尴尬地问道:“毕业八年了,好久没见。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胥淮西说你大学没毕业就出国了。”

“嗯。”时深摸着袖口的暗扣,包厢的冷风对着二人直吹,安瀞起身将风也往上调,装作不经意问道:“卫忆雪还好吧?”

“挺好的,已经结婚了。”时深趁她转身瞬间看向她的背影,嘴角提着就没下去过。

安瀞沉默点头,“怎么散心没和她一起?”

时深略微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题继续回答,“她在家带孩子,没有时间。”

“哦。”安瀞坐回椅位,抬眼打量他的侧脸,他眼下还有点点青黑,看样子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脸色也有点苍白,这脸好像瘦了很多,看来法棍不大合胃口。

安瀞食指指尖在茶杯杯沿来回打转,仗着他看不见明目张胆地看着他。

看来是和卫忆雪吵架了,加上失明,还有什么来着?胥淮西好像说他投资失败?事业、爱情、身心三重打击,这才跑回国内散心。

虽然成了别人的老公了,但怎么看到他还是会小鹿乱撞?

安瀞挪开视线直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摒除。

服务员敲门上菜,安瀞给他夹了点,时深摸着桌边筷子被他翘飞下地,别说拿筷子了,勺子吃饭都困难。

安瀞重新了双筷子,夹了块香辣兔肉递到他嘴边,“兔肉,不知道你爱吃不,尝尝?”

时深扫眼过来,和她视线相交,安瀞心跳漏了半拍,差点就要以为他没失明。他微掀薄唇,将油光潋滟的兔肉含进嘴里,肉在他脸侧鼓起小包,他含糊不清道:“味道不错。”

安瀞脸色微红,放下筷子小声道:“你喜欢就好。”

一顿饭吃的安瀞是满头大汗,本来以为随便吃个饭带人家玩玩就行,结果愣是吃了近2小时。喂了时深又要自己快速扒拉两口,感觉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可回头望去的时候他又一副禁欲的模样,搞得安瀞以为自己精神错乱了。

“你眼睛受伤了,来n市是打算……看风景?”安瀞站在路边等车,时深的左手搭在她肩上,两人个子相差近20厘米,她得仰头望他。

“看春天。”时深目光直视着远方,余光却攥取着她每一分神情。

安瀞一脸懵逼,“可现在是夏天啊!”

“那就看夏天。”

“……”

您真随意。

安瀞带着他去环河公园散了几圈步,给他描述美景和落日,夜幕降临时分的河边,晚风微凉,两人搀着手渐渐变成了十指相扣。

时深身边淡淡的木质冷香好像掺杂了点她爱闻的青草气息,等回过神时,她的五指猛然绷直,面上一副占了人家便宜的惊恐模样,看得时深心里直发笑。

她变开朗了不少,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安瀞悄默缩回手,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咳嗽了两声掩饰道:“那什么,你酒店定了吗?”

时深摇头,“你帮我定吧,我不方便。”

安瀞聚焦在他乌黑如墨色的双眼,直接带着他去了酒店,前台要求她出示两人的身份证,她解释自己只是送他上去很快就会下来,好说歹说一顿说之后,只能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进行登记。

房间在十六楼,安瀞给他定的大床房,怕他睡不舒服,连酒店都选的五星级,一晚近一千,早知道就收了胥淮西那五千大洋了。

她暗暗肉痛,内心暗下决定,下回定要从胥淮西那宰回来。

安瀞将房卡插进槽内,房间瞬间亮堂,她搀着时深走近沙发坐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时深精准抓住她手腕,挽留道:“你能扶我去下卫生间吗?我想洗澡。”

洗澡这两个字有点烫耳,不是,烫手。

安瀞下意思缩回手,视线在他面上来回打转,也不知道内心拐了多少个山路十八弯。

她抓住他衣角领着他去卫生间,将他的手放在门框上,“这是卫生间,你右手边是洗手池,旁边是坐便器,再往里就是浴室和浴缸。”

她快步退出来,将门掩上,“你洗好在喊我。”

“嗯。”时深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晃无定焦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朝镜子里的自己斜勾起唇角,那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志在必得。

安瀞歪躺在沙发里玩手机,就听到浴室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吓得她从沙发上瞬间弹起,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卫生间。

她迅速开门,嘴里还在不断询问,“你怎么了?撞到了?没事吧?”

话音刚落,尖叫声同时响起,安瀞捂住脸快速转身,“你怎么不穿衣服?”

时深轻笑了声,“我要洗澡,穿衣服怎么洗?”

他只是脱去了上衣,精壮的胸肌上还有水珠滚落,宽肩窄腰,雄性荷尔蒙气息十足,就匆匆一瞥,都让安瀞脸红心跳。

其实她拍短视频时,也有工作搭档半裸过,但那是工作她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偏偏时深这样就让她心跳都乱了。

“你刚刚撞到了?”安瀞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嗯。”时深沉声,其实他是故意撞到浴室门上,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安瀞被噎住,沉默良久,“那要不给你放水泡澡吧,你看不见洗澡可能不方便。”

“好。”时深嘴上答应,身体却故意往前凑了两步,安瀞扭头就贴在他胸口,唇瓣擦过他的肌肤,呼吸吐在他胸口有些温热,近到能听见彼此紊乱的心跳。

安瀞急急后退,时深怕她被自己绊倒伸手揽住她腰部,两人距离再次被拉近。

她的脸已经烫到人类的极限,手心贴在他人鱼线上,五指尴尬的往后仰立,口齿不清道:“你你你放开我。”

时深松开她,指尖像是带着魔力,所撩过的皮肤皆滚烫一片。

安瀞转身平复心跳,声音有些欲又有些冷,“你这样卫忆雪知道不会和你离婚吗?”

时深愕然,“卫忆雪?和我离婚?”

他哑然失笑,有些无奈道:“安瀞,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卫忆雪的老公不是我,我单身。”

顿了顿,他又道:“我一直是单身。”

安瀞只觉得四周一瞬安静了下来,她的心跳快到飞起,唇弯处列到太阳穴怎么也降不下来。

单身好啊,单身,她也是单身。

安瀞低头哦了声,摸出浴缸袋子套上,打开水龙头掩饰自己的开心。

时深靠在洗手池旁默默观察她,看她笑得跟孩子似的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ss,所以她喜欢的一直都是他是吗?

本以为伺候时深歇下她就能功成身退了,又担心他夜里起夜,安瀞思索再三,还是在沙发上歇了下来。

在心底藏了十一年的男人就躺在离自己不到三米处,加上沙发不是很软,又换了个环境,她一夜没怎么睡踏实。

同没怎么睡好的还有时深,他趁着安瀞睡着蹲在她身边偷看她的睡颜,一遍一遍描绘她的脸,舍不得挪开半分。

如果当初他去n市找她,看到她和她表弟走在一起时能大方上前多问两句,她是不是早就是他的了?

如果当初高考结束那天,他将那封让卫忆雪帮他修饰的情书交给了她,会不会她早就嫁给他了?

如果……

可惜没如果。

他小心翼翼的隐晦告白,她一次也没发现,他吃她和她表弟的莫名飞醋,竟生生吃了八年。

一切的缘由,全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她表弟直播间说的ss,是他吧?

时深的指尖顺着她小巧的鼻子落在唇峰处,他完美融入夜色的双眸微微发亮。

那他提前亲下自己未来女朋友,不过分吧?

他微低下头,轻轻贴上她粉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