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划拉着手机屏幕,陈烈侧过头轻嗤一声:“卡成什么屎样了都,你换个手机行不行?”
“挺好的,哪儿卡了?”秦肆又划拉两下,手指不小心点开一个银行app,开屏画面还没结束,卡死了。
陈烈笑得直抽抽,脸埋进膝盖和胳膊中间。
秦肆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唇,把手机揣进兜里,又说:“你给我找那房子太贵了,有没有便宜点儿的?”
陈烈:“一个月四千还贵?秦老板?”
“三千吧。”秦肆认真地说,“你再还还价。”
陈烈说:“市中心地段,三室两厅学区房,我建议你去抢。”
“我没孩子,学区房对我没意义。”秦肆丝毫不为所动,“三千二,多了不要。”
陈烈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声:“四千块的房子斤斤计较,两万块的电脑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肆抬眼望着球场上奔跑的少年们,唇角勾起一抹笑,像是渺远夜空里密布的银河一样璀璨。
像是眼睛被光芒刺到,陈烈也瞬间恍惚了一下。
“自从你爸爸走了,你变得就像另一个人。”陈烈转头盯着他,手里拎着矿泉水瓶,嗓音沉下来,“只有跟她有关的时候,你才像以前的你。”
体育馆顶上的射灯投下来,把秦肆交握的双手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光线太强,看不真切,但悉数落进他深邃的双眸里,那双手逐渐地收紧,他唇角始终有浅浅的弧度。
直到陈烈笃定的声音在周围空气里绕了一圈,最终落进他耳朵里。
“秦肆,你还是很在乎她。”
作者有话说:
陆芯办完转学手续,回国准备高考,落地第一天召唤秦肆回去接风。
他平时都一个人住在市区,不怎么回宋家老宅。
秦肆的母亲苏婷芳年轻时是当地出了名的大美人,秦耀明年少起家,两个人郎才女貌,又是青梅竹马,羡煞旁人。
任谁也想不到兜兜转转,苏婷芳会和当初最沉默寡言的宋家少爷在一起。
秦肆回去的时候,陆芯正在院子里和一只土猫玩。是别人家猫咪,经常跑到宋家院子里来,偶尔还偷吃点东西。苏婷芳心善,从不计较,甚至买了些猫粮和猫零食给它。
陆芯拿着猫条在喂猫,听见他脚步声,脑袋惊喜地转过来:“哥!”
陆芯垂顺的齐肩发染了粉红色,冷白皮,在夜色下反着光,跟她妈妈年轻时一样漂亮,只一双丹凤眼长得像陆叔。
秦肆想起陆叔,扬起的唇角微僵了僵,但很快恢复以往淡淡的模样:“这猫会抓人,你当心。”
乡下散养的猫警惕性强,在外面野惯了,很容易攻击人。宋兆华就被抓过一次,大半夜被苏婷芳强制带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
秦肆后来才知道。
凌晨一点开二十多公里山路去市区,这是他妈妈这辈子除了当初带他和陆芯出国,做过最勇的一件事。
宋兆华做了一桌菜,这人自从退休后开始钻研美食,还颇有成就,从小挑嘴的陆芯都夸宋叔叔做饭比餐馆里好吃。
今天宋兆华又被小女儿夸了,苏婷芳打趣道:“那是你在国外吃不着好吃的,现在什么都觉得香。”
陆芯笑嘻嘻道:“以后每天都能吃到了嘛。”
“每天?”秦肆凉飕飕地给她泼冷水,“这儿这么远,你不得住校?”
陆芯脸上笑容瞬间垮下来:“学校的饭好吃吗?”
秦肆漫不经心地回答:“学校的饭要是好吃,你哥我当初就不会翻墙了。”
苏婷芳瞪他一眼:“跟你妹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芯无比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爸那会儿跟我说了,秦肆哥哥老是逃课翻墙打架上网吧,天天被请家长,还教育我不能学你。”
“差不多,但有一句你爸说错了。”秦肆扯了扯唇,放下筷子仰靠在椅背上,“我没有被天天请家长,我家长忙,没时间。”
苏婷芳往他碗里扔了快排骨:“少说几句。”
秦肆无所谓地笑了笑,把排骨夹起来啃。
一直沉默的宋兆华看着秦肆,问道:“听说你那个店已经开始装修了,资金上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秦肆头也没抬,云淡风轻的:“不用,谢谢宋叔。”
宋兆华和苏婷芳对视一眼,叹了叹:“你不用跟我客气。”
“放心吧,叔。”秦肆望向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我有钱呢,需要的时候不会跟您客气。”
宋兆华心事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苏婷芳问:“阿肆,在家多住两天?”
“不了妈,我明天一早的航班,去深城。”秦肆看了她一眼,“吃完饭我就走了,不然明早赶不及。”
苏婷芳:“去深城干嘛啊?”
秦肆言简意赅:“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