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例会结束,安寻约了个客户在公司见。这是安寻第一次自己接项目,心里没底,让她去坐镇。
95后小姑娘,搞音乐的,要装录音棚,又不想弄得千篇一律,要求有点多,但性格很开朗,见谁都叫“亲爱的”。
纪璇坐在那听了一个多小时“亲爱的”,安寻把客户送走时,她觉得自己也快被送走了。
下了班,一身疲惫地乘地铁回家,买菜也没什么激情。选了两个土豆,一棵大白菜,一把小葱,打算随便吃点凑合。
拎着袋子走进电梯时,刚舒了口气,心想运气真好没碰到那人,突然一双手臂伸进来,拦住缓缓关上的电梯门。
她来不及跑,对方已经站进来,电梯门再次合拢,宽敞的轿厢里只有他和她,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秦肆低头看她捏着袋子徐徐攥紧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躲一天了,聊聊?”
纪璇脑子里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艰难地定了定神,语气淡定:“聊什么?”
男人轻笑了声:“昨晚的事。”
纪璇抬起头,一脸疑惑:“昨晚什么事?”
装死这条路行不通,只好退而求其次——装傻。
到底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的演技有所提升,不是当年在大学客串个中文话剧都舌头打结的程度了。
话音刚落,炙热的体温凑近她,周围都被染上那人独有的木质香气,纪璇脚步踉跄地后退,抵在电梯角落。
微凉的嗓音从头顶飘下来,像一块冰把她冻住:“昨晚你对我始乱终弃的事。”
透过男人胸膛与手臂的间隙,她看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抬起两只手,慢吞吞捂住了耳朵。
“……”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秦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连老奶奶都听不下去了。
纪璇拼命对他使眼色,这人却凉飕飕扯着唇,隔着极危险的距离对她喃喃低语:“说吧,打算怎么对我负责?”
纪璇发现这人挺会给她扣帽子,不过亲了一下脸,就说她始乱终弃不负责,古代烈女都没他这么夸张。
合该封他个21世纪纯情烈男,可是这样的配叫烈男吗?把人堵在电梯里,监控拍出来都得帮她报警的那种。
老奶奶到楼层后走了,走之前颤巍巍留下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哟……”,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伤风败俗。
幸亏很快到了22楼,纪璇想离开这个逼仄的空间,找个空旷的地方聊聊也未尝不可,她也不是不认账的人,只是需要缓一缓。秦肆却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纪璇仰头看他,表情认真道:“一会儿电梯要下去了。”
话音刚落,电梯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的惊讶,男的怒喝。
“璇璇?”
“纪璇,你干嘛呢?!”
这一下,秦肆终于放开了她。
“那男的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纪宏德把行李随手扔在酒店玄关的墙边,板着张脸坐到床上。
纪璇想让他去坐椅子,别弄脏了床晚上还得睡,一看他那表情,还是作罢。
纪宏德在气头上,她不找架吵,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邻居。”
纪宏德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只是这样?”
纪璇被盯得心虚,低下头嗫嚅道:“不止……”
纪宏德气得拍桌:“昨晚小刘跟介绍人说你有男朋友,我们才知道你自己在外面找了一个。你有没有把我们当你父母?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
“爸,我跟他没在一起,昨天是那位刘先生举止有些过分,他才那样说的。”纪璇下意识地维护秦肆,“他是为了保护我。”
“哼,看他那张脸就不是什么好人!长得招蜂引蝶的。”因为电梯里那一幕,纪宏德对秦肆完全没好感,“还没在一起就对你那样,这个人品行有问题,我不同意。”
纪璇不知道该怎么对爸爸解释她跟秦肆的关系,很多事两个人心照不宣,却不足为外人道。她求救地看向王馨,期待王女士帮帮忙。
王女士挨着纪宏德坐下,比起纪宏德,态度倒是平和许多,望着纪璇问:“这孩子我看着挺眼熟的,是不是以前见过啊?”
“妈您应该见过,是高中校友。”纪璇顿了顿,说出名字,“叫秦肆。”
“秦肆?”王女士皱了皱眉,“这名字也耳熟。”
纪宏德一听,比刚刚更暴躁:“你当然耳熟了!就是这个死小子!高中纠缠咱闺女!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横行霸道的那死小子!”
王女士恍然大悟:“哦,是他啊。”说着望向纪璇,低声询问:“你跟他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纪璇不想解释太复杂,言简意赅地说:“因为工作。”
王女士又问:“他现在做什么的?”
“他自己创业,做点生意。”纪璇说起来还有些自豪。
纪宏德“哼”了一声:“没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