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部城市几乎没有春秋两季,常常是一场雨入夏,再一场雨入冬。
和秦肆的恋爱顺利且甜蜜,他家厨房设施齐全,每天她都会过去做晚饭吃。秦肆最近也学了些皮毛,会起来给她做早餐和准备蔬果汁。
早高峰堵车,纪璇照样坐地铁去公司,但晚上秦肆会去接她,一边不紧不慢地堵着,一边在车里听着音乐,享受二人世界。
纪璇很喜欢和他坐在车里,狭小的空间,能让她觉得时时刻刻都离他很近。她喜欢这种世界很小,只有彼此的错觉。
秦肆的车上设置了她的carpy,只要她在,就会自动连上她的手机歌单和导航。
副驾驶放了个不大不小的玩偶,大到可以侵占整个座位,小到她可以抱在身上玩。
偶尔有女客户上他的车,都会自觉去后座。
就像她迫不及待地发朋友圈官宣,他也给足了她恋爱中的安全感。让她的痕迹侵占自己身边的任何角落,向所有人彰显自己名草有主的身份,和异性保持应有的距离。
其实秦肆早就在这样做了,只不过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十月末,部门有了新的调整。因为设计二组连续三个月绩效垫底,会把二组成员并到一组。
而与此同时,二组和一组的组长只能留一个。
原本一组的成员都替纪璇叫委屈。
“凭什么?二组并一组就让我们组长带啊,这还要比什么比?”
“那个严皓有后台呗,当初就是靠关系空降来的,现在倒好,还想吞我们一组呢,要不要脸?”
“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跟女生抢。”
“别这么说,这跟男生女生没关系。”纪璇淡然地笑了笑,“公平竞争就是了,到时候谁当组长,还是能者居之。”
上头给的方案是个人绩效评比,下个月她和严皓谁的绩效高,就保留职位。
听起来似乎很公平,但谁都能看出严皓是怎么得到这个本来不属于他的机会的。
唐婕叫纪璇进办公室,话里话外都在安慰她,就好像胜负已定。也是,上头能让严皓得到这个机会,就必须让他赢。
纪璇跟唐婕说没关系,状态如常地完成了一天工作,直到晚上下班后秦肆来接她,才开始闷闷不乐。
她脱了鞋,抱膝坐在副驾驶,捏着手里的玩偶发呆。
秦肆伸手过来牵她,被躲过去了,只好轻叹了声,揉揉她脑袋:“怎么了?”
纪璇平时很少和他谈工作,一来两人工作性质不同,说了也没用,二来独处的时间本就不多,她不想浪费在谈论工作这种不浪漫的事情上。
可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看见他的那刻才松懈下来,眼眶一热,委屈和气愤再也忍不住,跟他吐槽可恶的职场不公平。
等红绿灯的间隙,纪璇吐槽了五百字小作文,秦肆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她吐槽完。
“小事儿啊。”听完他漫不经心地说,“我找几个人把那姓严的揍一顿,让他不许跟你抢。”
纪璇听出他的玩笑语气,不过是想逗她开心一下,也着实被逗到了,转头望着他吃吃地笑。
想当年他就是这样,看谁不爽就揍一顿,听说他打人招招狠,却招招不中要害,让人哭都没地儿去哭。
她问过为什么,那会儿秦肆嘴里叼着根吃完了的棒棒糖棍,校服拉链松垮垮地散开,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吊儿郎当地跟她说:“因为哥是神明的使者,正义的化身。”
就会扯。
想起中二时期的秦肆,虽然没剪过杀马特头,回忆里却满是他各种杀马特言行,纪璇忍不住笑得更开心。
脑袋突然被揉了揉,他故意揉乱她头发:“笑什么?”
“笑你。”纪璇又问了他一次,“到底为什么啊?你那会儿天天打人没被报警抓去少管所?”
这次他给了个正经回答:“我爸怕我被人绑架了找他勒索钱财,找师傅教我练过散打,所以人身上哪儿能碰,哪儿不能碰,哪儿打得疼还不带内伤的,我都知道。”
说起父亲的时候,他眼里有复杂的神色。
纪璇不免又想起他十八岁时的经历,那场不告而别背后他独自承受的痛苦,鼻尖酸了酸。
秦肆盯着她眼睛,懒散地勾起唇:“什么表情?心疼我呢?”
“才没有。”纪璇压下心口热潮,不想让他再想到父亲,徒增伤心,于是转移话题道:“秦肆,我跟你说。”
“嗯?”男人俯身过来,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纪璇轻轻拽住他领带,表情严肃,带着威胁:“你以后要是搞什么职场不公平待遇,偏袒关系户欺负老实员工的话,我一定不原谅你。”
说了这么多还是回到这儿,秦肆忍不住笑了一声。
“遵命。”他握紧她手指,认真答应,“听老板娘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
设计的事秦肆一窍不通,但可以当她的垃圾桶,隐忍一天的憋屈对他吐槽一番过后,纪璇心里没刚开始那么烦了。
上头有意让严皓赢,但她也不一定会输。deadle到来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去公司,纪璇整理了一下近两个月组里完成和待完成的项目,算了算年前能收回的尾款,打电话问商务那边有没有新项目可以发展。但临近年关,行业内都在抢单子,他们这种大公司也不好过。
反观严皓那边春光满面,似乎已经有了头绪,这一天三番四次抱着立项书在她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