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2)

顾含青在这样局上只见过薄谈几次。他很少出现,每次都是薄谚请的。

薄谚叫他“二哥”,两人是堂兄弟。

他的话不多,也不会跟着那些人起哄。

在那晚之前,顾含青没和他说过话。

但她知道,能和薄谚他们玩在一起,对那些场面荤素不忌,他骨子里不会是什么好人。

像是察觉到顾含青的视线,薄谈漫不经心地往她这里瞥了一眼。

目光对上,只一眼,顾含青就知道他还是清醒的。

歌到了副歌部分,顾含青扫了眼包间里的其他人。

热烈之后总会有萎靡,现在是舞蹈表演后的“贤者时间”,再加上这个点大家都喝了不少,该醉的也醉了,没人注意到她。

于是,她唱着副歌重复的歌词,肆无忌惮地看着薄谈。

他人的灵魂在极乐里升天,他们是在场唯二还清醒的人。

在这半醉半醒的世界里,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她明目张胆地对他唱着:

fuck it i love you

i really do

虽然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看得见。

03

已经十二点,包间里酒正酣,醉生梦死。

有人要唱歌,顾含青顺理成章停了下来。

这个场合很难有机会招惹薄谈,刚才那已经是在那群人精眼皮底下最过火的了。

她离开包间,去走廊的窗边抽烟躲清静。

玻璃外是北城的夜景,虽然凌晨了,看起来依旧繁华。缭绕在顾含青面前的烟雾像喷涌的火山灰,顷刻能把这座不夜城埋葬。

脚步声传来。透过玻璃的反光可以看到有人从他们的包间出来,往这走来。

接着,顾含青的手臂被从后面握住。

她转身,闻到了一股浓郁难闻的酒气。

这人看着眼生,应该是最近才和薄谚玩上的。

顾含青试着把手臂抽出,发现这人不肯松手。她问:“你有事?”

男人充满醉意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的身上:“你歌唱得不错。”

顾含青敷衍地回了句“谢谢”。

“不知道你的舞跳得怎么样。”说着,男人忽然伸手来搂她。

熏天的酒气让顾含青一阵反胃。

“松手!”

男人不听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小臂:“脱衣服跳一个我看看。”

推搡间,顾含青左脚的拖鞋都掉了。

包间里有人出来,看到这边的拉扯,立即走来。

“我就知道你突然要出来就不对劲,松手松手。”

这人叫申桥,是薄谚的发小。

申桥把人拉开。

顾含青往后退了两步。她一只脚是光着的,走廊的地毯上,头发也是乱的。丢失的拖鞋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见她的脸色很差,申桥笑了笑说:“含青妹妹消消气。他喝醉了。”

他的语气轻松,显然不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与其说是在给顾含青赔罪,不如说是在吊儿郎当地和稀泥。

被拉开的男人还不消停,对顾含青说:“怎么了?你还不乐意?”

申桥一个不留神,差点没拉住他。

“不就让她脱个衣服嘛,摆什么谱!”

申桥:“走了走了,里面不都是女人?”

“不行,就得是她。”

申桥在把人往回带的时候看到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人。

他的动作顿了顿,脸上带笑问:“二哥,要走了啊?”

薄谈眉间的寒凉里带着一丝酒后的乏倦,视线扫过他们,问:“你们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