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洗完澡躺到床上没多久,听到走廊里好像有动静,好像是他回来了。
接着,房门被敲响。
果然是薄诏。
蒋意歌:“进来。”
薄诏走了进来。他的眉宇间比出去的时候多了两分怠惰,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浮了层奢靡浮华的光,但那只是表象,依旧是什么都能被他看在眼里、被他看透,就像有几分犯懒的狮子,仍然是丛林之王。
上位者的气势不动声色地散发,难怪艾琳那样的小姑娘在他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还挺早的。”蒋意歌说。
他走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沾着的酒气,但不浓。
局还没散他就回来了,能不早么。
薄诏扫了眼蒋意歌身上的睡袍,“自己去洗的澡?还是艾琳帮你的?”
蒋意歌:“我自己去的。”
薄诏“嗯”了一声:“洗澡要当心。按时吃药了么?”
蒋意歌:“吃了。”
连着回答了两句,她觉得自己像被大人问话的小孩子。
接着一句更像。
薄诏:“早点睡,我替你关灯。”
他又补充,“会留一盏夜灯。”
原本还不打算睡觉的蒋意歌躺了下来。
他身上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飘过来,好像会让人微醺。
薄诏关了灯,离开房间,带上了门。
按原本的计划,这该是他在婚房躲清静的最后一天。
翌日,还是薄诏的助理送来的早餐。
蒋意歌是自己坐着轮椅下楼的。
在她差不多吃完的时候,艾琳来了。
艾琳先和薄诏打了声招呼,然后跟蒋意歌汇报今天的日程安排。
薄诏在旁边听到,问:“要开会?”
蒋意歌点头。公司临时有点事要解决,她叫了几个高层九点半来开会。
薄诏:“那书房让给你吧。”
吃完早饭,薄诏上去收拾了一下,把书房让给了蒋意歌。
蒋意歌之前还没来过书房。
书房很大,采光也很好,整体用色很轻快明亮。里面摆着两张书桌,各在一边,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摆了些东西。
蒋意歌来到摆了东西的书桌前,上面摆着一叠文件,一支钢笔,都是薄诏的,文件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
除了桌子上,沙发、柜子、茶几上都还残留着一点他的痕迹。
临近九点半,公司的几个高层陆续到了,带着几分战战兢兢,跟艾琳上楼。
因为蒋总叫他们来是算账的。
他们一进书房,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蒋意歌。
蒋意歌:“坐吧,等人到齐。”
几人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蒋总平时脸就很冷,但共事多年,他们能感觉出来蒋总现在很生气。
人到齐后,蒋总果然开始了。
蒋意歌把手里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摔。文件带动的气流吹动了她的头发。她虽然脚扭了是坐着的,但气场一点不减。
这一下就让书房里所有人噤声。
隔壁的房间,薄诏的助理小林正在汇报着公司的事。
说着说着,助理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清晰。
“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凌厉的语气即使没在一间房也能感受到。
小林跟着薄诏很久了,见过很多大场面,也够沉稳,却被蒋总吓得停顿了一下,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薄诏的手搭着椅子的扶手,身体微微侧着,漫不经心的,眼皮也没动一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