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今天日光熹微的时候,她看到他和警察叔叔们出现在工厂里,一晚上受的冻,瞬间都无所谓了。
至于贺琛,更是无所谓了。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父爱这种东西,没有就没有吧。
反正家里还有曾爷爷和大伯他们,虽说她或许不是他们心中关心的第一位,但是知道他们关心自己,就够了。
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会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静静地在他怀中待了会儿,温礼提道:“刚刚警局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可能需要你去局里做个笔录。”
贺明浠哦了声:“那就去呗。”
温礼抚上她的脸,声音很轻:“你没问题吗?如果一时接受不了的话,就晚点再去。”
贺明浠说:“完全没问题啊,而且为什么要晚点?早点把我爸送进去,我也早点安心。”
温礼没说话,微蹙着眉,神色有些担忧。
贺明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洒脱地笑了下:“我真没事,叫他一声爸,不代表我还把他当成我爸。”
“而且我现在有你了不是么。”
温礼刚要说什么,就见贺明浠忽然俏皮地勾起唇,拍着他的肩膀宣布道:
“我现在正式宣布,你将代替我的生物学父亲贺琛,成为我没有血缘关系的新爸爸。”
温礼:“……”
贺明浠:“怎么样你愿意吗?”
温礼简直哭笑不得,一把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拉进怀中,捏着她的鼻子,低声威胁道:“我是你的谁,你再好好说一遍。”
贺明浠张着用嘴呼吸,就是不说,男人见捏她鼻子没用,又去挠她咯吱窝。
贺明浠怕痒,在床上乱滚,病床吱呀吱呀地发出声响。
温礼将她摁在床上,食指抵在她的唇边,挑着眉小声警告:“别那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病房里干什么。”
贺明浠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但她一向不是叫娇羞挂的,张嘴咬了下他的食指,也小声问:“那我们要不要真干点什么?”
话刚出口,头又被敲了一下。
温礼摸着被她咬了口的食指,将被子牢牢盖在了她身上,只允许她露出一颗头。
“没个正经。”
贺明浠不服:“是谁先不正经的哦,明知道我怕痒还挠我痒痒,算什么真男人。”
温礼淡淡说:“谁让你乱叫。”
“开玩笑嘛……”贺明浠嘻嘻笑,“我当然知道你是我老公。”
温礼微愣,喉结一动。
“嗯,那再叫一声?”
贺明浠乖巧地说:“老公老公老公。”
一声声甜的不行,温礼被逗笑,笑着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我叫你那么多声老公,你也叫我一声啊。”贺明浠说。
“叫什么?”温礼故意问,“也叫你老公?”
贺明浠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装,切了声:“别装好吧。”
温礼见被戳穿,也不心虚,反倒状似感叹道:“越来越不好骗了。”
然后他俯下身,轻轻凑到她耳边。
“明浠,温太太,老婆,宝宝,你想我叫你哪个?”
贺明浠有一瞬间的心脏停摆,瞪大了眼看他,正好撞进他笑意盈盈的眼眸里。
该死的男人!竟敢勾引她!
贺明浠尖叫一声,立刻跟兔子似的从病床上弹起来,将他狠狠扑倒。
“每个都叫,而且每个要都叫上一百遍,不叫就亲烂你的嘴!”
温礼笑得喉结一颤一颤的。
贺明浠的这句话气势冲天,刚打开的病房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一群人都挺尴尬的。
尤其是年过九旬的老爷子和贺明浠大伯,此时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关键是他们一把年纪听到了还不算什么,还是跟贺明浠的一帮朋友一块儿听到的。
无论装作听到了还是没听到,都很老不修。
无奈,老爷子只能摆出长辈的架势,对贺明浠的一帮朋友说:“年轻人,平时还是要稳重点,你们不要学明浠。”
几个年轻人恭敬地低着头,心里已经笑得要死,为了给老人家面子,面上却还是要装作一副受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