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宗川野摇头一笑,低眸看着手中的酒:“没有,没有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真心?”宗川野也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男女之事很愉快,除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剩下的全都不愉快,所以不走心最好。”
傅居年感觉到他跟那个抛弃他的小姑娘一样,大概都是没有心的人。
这样的确能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跟年龄阅历没关系,他还是有些太小看她了。
宗川野撺掇他:“你也试试?谈情多伤感情,还不如谈钱。”
傅居年抽了一口烟,吐散云雾,摇头,口吻淡淡:“不试,我只想跟她上床。”
宗川野正喝着酒,闻言呛住,差点吐裤子上。
他猛地抬头,看傅居年要笑不笑的模样,不知道的,上哪看出他是受了情伤的样子?
擦了擦嘴,他确信傅居年喝多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那你现在怎么办,以后继续做回你的和尚?”
“等她回来找我。”
宗川野一怔:“等谁?”
“她。”
“等她干什么?”
“回来。”
“回来怎么样?”
“找我。”
宗川野被他的大言不惭气笑了:“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人家回来就找你啊?”
傅居年抬头,问出满是酒意的话:“她一辈子不回来?”
宗川野就点头:“那她就一辈子不回来呢?”
包厢突然安静。
良久后,傅居年掐烟的手抚了抚眉骨,感觉到头越发昏沉,突然,他放下烟去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待接听,宗川野不知道他打给谁,凑过来去看手机屏幕,一见到“漾漾”两个大字,眉心一跳。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电话通了。
那边很轻声在问:“你还想说什么。”
宗川野背过身,拍了拍脑门,多么不耐烦的语气啊!
傅居年对着话筒,说:“可不可以,不走?”
宗川野瘫下肩膀,叹口气,多么卑微的语气啊!
那边顿了很久,才出声道:“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你可以来送送我。”
傅居年望着手机屏幕,无话可说了。
宗川野回身,替他拿过手机,给对面道:“一定去,一定去!”
挂断电话,他把已经醉到人事不知的傅居年扛起来,一直扛到顶楼他的房间。
这一觉他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没有去送余漾。
余漾在登机前,等了很久,听到催促声,她终于拿起行礼,登上飞机。
不管怎么样,时间一长,他总能忘记的吧,她想。
作者有话说:
老傅,你一定会原谅她的吧。
拉黑
安静的场馆内, 淡蓝色的墙壁像倒映在天空的海,反射出灰突突的光,清新又压抑, 再躁动的心也会跟着平静下来。
三秒过后,一声枪响划破宁静。
余漾挪开瞄准镜, 遥遥望了一眼靶子,屏幕上出现了准确的环数, 八环, 不好不坏的成绩。
她啧了一声, 把枪放下,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旁边站着的笑眼络腮胡男人一边拍手一边用流利的汉语鼓励她:“十发都九环,最后一发,还可以, 已经进步很大了。”
余漾不是很满意,对男人的夸赞充耳不闻,把枪放到地上, 她转着肩膀甩了甩手腕,嘴里嘀咕道:“还是觉得姿势有点不对, 最后一发总是稳不住。”
络腮胡男人是爷爷生前为她介绍过的朋友, 本名richard,中文名李查德, 既是射击教练, 又是脑外科兼心理学专家。学医是他的本职工作, 射击只能算爱好。虽然是爱好, 也是在国际上拿过大奖的, 只是他志不在此, 所以在体坛昙花一现后就销声匿迹,现在还在本地当医生,也偶尔会到射击馆教刚入门的小孩子射击。
余漾是小孩子里最大的一个。
这三年,李查德一直陪着余漾训练。
当年余漾还在世界各地参加比赛的时候,李查德就一直关注她,他觉得她是棵好苗子,如果没生病,他认为她将来一定会成为射击领域最璀璨的一颗明星,得知她无法参与比赛后,他也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