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回神,朝李无廷懵懵地“嗯?”了声。
李无廷“嘭”地拍在他案头,沉声道,“方才那般待人,真是胡来一通!你好生反思两日。”
他说完袖摆一拂,大步出了屋门。
宁如深还没反应过来,又看跟在后面德全冲他笑嘻嘻地伸出兰花指一点,“宁大人,可真是胡来~”
说完也出了屋门。
宁如深:?????
待人都走了,他在原地站了几息。忽然目光一晃,在烛光幽微的案头瞟到一个物件。
他走过去一看,是枚通体莹白的玉扳指。
德全临走前那番挤眉弄眼蓦地浮出脑海。
宁如深捏着玉扳指在案前默然良久:
李无廷的“胡来”,莫不是“这事儿办得不错”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宁如深:夸我还这么凶我。嘤。
李无廷:朕开心,朕不说。
被绑着
翌日。
因传宁如深是替耿岳求情才受了迁怒,朝中循着口风,纷纷奏请将耿尚书革职下罪。
呼声之高,新帝李无廷准奏,下令将耿岳入狱听审。
…
宁如深任朝中风雨飘摇。
隔天依然风和日丽地出门去见孟柯葆。
他换了身绯色素面外袍,乌发随意束在脑后,身上不着修饰,一副病中简装的模样。
只拿了李无廷赐的玉扳指塞在腰间。
——那扳指大了一圈他戴不上,放屋里又怕被贼偷。干脆就让杏兰系了条缀子上去,随身携带。
收拾好后,宁如深钻上马车。
他拢了拢毯子,“走吧,去宝府。”
“……”啪!严敏一掸缰绳,自觉地朝孟府驶去。
·
两刻钟后,马车就停在了孟府后门。
孟柯葆先前特意叮嘱过宁如深,说两人见面的事不宜被外人知道,让他一路小心低调。
宁如深撑着严敏的手下了马车,看了眼荒无人烟的巷口,“这么低调,被埋了都没人知道。”
严敏惶恐,“啊呸!大人又胡说八道!”
他凑近了小声嘀咕,“况且,不是还有陛下知道?”
宁如深沉吟两秒,“嗯。”
如果李无廷做个人。
严敏叩门后,立马有小厮前来接引。
宁如深随人穿过后花园,只见一路山石琼木,比他的府上不知奢侈几何。他在心底暗自合计:
等事成,就把这些都抄了。
也不知道能修多少堤坝堰渠……
盘算间,一行人很快到了堂屋。
孟柯葆已经等在了那里,脑袋上缠了几圈白布,跟没事人一样恢复了一脸笑容,
“宁大人可来了。”
宁如深瞅着他脑门儿,失忆似的问候,“孟大人这是怎么了?”
“……”孟柯葆笑容颤了颤,几乎磨着后槽牙提醒道,“磕了,被那院墙——宁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宁如深恍然扶额,“喔对,我府上进贼了。”
孟柯葆差点气厥:谁关心那个!!!
在人晕头转向间,宁如深已经相当宾至如归地吩咐府中小厮去给自己拿了软垫:
他可是受过杖刑的人,不能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