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坐在车中,掀开车帷吹着风。这会儿没了旁人打岔,他不自觉回想:
李无廷对他,是不是也太好了。
他对别的臣子也这样吗?还是因为自己总在御前晃悠。
也难怪轩王要写那种话本子。
宁如深揣着袖子暗自琢磨:要不是主角是自己,他都能嗑上了。
…
回府后,宁如深又洗了个澡才歇下。
他第二天起来没有出门。
李无廷给他用的药虽然温和,但他这副身体底子差,被诱动过后今天还有些疲乏。
他搬了张躺椅:还是瘫着适合他。
承天节一共要庆祝五日。
民间还会举办许多活动,各番邦来使和地方官员都将继续留在京中参与庆贺。
这次有各大世家承办,盛况空前。
宁如深在院子里瘫了一天。
直到傍晚降临,渐深的夜幕下明光映天。外面越发热闹,他干脆给下人们放了个假:
“都出去浪吧。”
一群人立马欢欢喜喜地散了。
严敏留在府里没走,“老奴不会划船,年纪大了也容易浪断腰。”
宁如深,“……”
他看人是有意要陪自己,正想感动地拿出十两银子把人动摇一番,就看刚撒着欢跑出府的元柳又气喘吁吁地折回来了:
“大…大人,大人!”
宁如深,“你怎么跟见了鬼……”
下一刻,就看李无廷踏入院门,一道深沉的目光应声落在自己身上。
宁如深话音一转,“…贵人似的?”
李无廷夸赞,“宁卿的虞川口音还是那么动听。”
宁如深埋头,“陛下怎么来了?”
跟前静了几秒,随后看李无廷淡淡侧开脸,清晰可见的轮廓线中,喉结攒了下:
“去换身衣裳,同朕逛逛。”
宁如深:嗯???
·
他换了身衣服随人出了府。
外面的街市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沿街的十里长灯映亮了半边夜空。
一出巷口,迎面便是人声鼎沸的街头。
宁如深同李无廷走在挤挤攘攘的人群里。后者着了一身玄裳,外面系了件银丝暗纹披风,挡住了腰间的天子剑。
随行的还有十来名便装锦衣卫。
宁如深望了眼,“没有陆伍?”
李无廷简洁,“近日人员繁杂。”需要带些更靠谱的人。
宁如深,“……”
他良久感慨:但凡和拾一扯上关系的锦衣卫,都接连失去了圣心。
这次承天节比上次的端阳更为隆重。
一路走出去,各式小吃和手工品琳琅满目,酸甜辛香的气味混在一起,街边白烟蒸腾,舞狮游龙。
宁如深咕噜咕噜瞅着。
李无廷轻拉了他一把,避免他被拥挤的人潮垂直送进小摊,“想吃什么?”
宁如深,“这个,这个,这个和那几个。”
李无廷轻声,“你直接说全部不就好了?”
宁如深不好意思,“嗯。”
……那不得委婉一点么?
点名的小吃很快被买来,他怀抱了一大堆,低头道,“会不会有点太多了,臣……”
李无廷刚动了动唇,又听人嘀咕:
“都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