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大学文科楼第八层楼道多了一抹潇洒的身影,在尽头办公室门前停下,有节奏地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略带慵懒的声音。推开门,他闻到一股混合型烟卷的味道,顺着香烟的气息,窗口正伫立着一道修长的背影,透着淡淡的寂寥。
不用多想,窗外的风景一定是艺设旁的西区操场,正是这个原因,他这个办公室地点才定在这里。
“六号楼七层教师办公室被学生们堵的水泄不通,一定是你的杰作。”秦楚楼拉开皮椅,坐下,把玩着桌面的黑色大卫杜夫烟盒。
他这位哥哥每次回学校,总能引发大震荡。
“忘记跟他们说我还有一个办公地点。”凝视操场空荡荡的观众席,被学生围剿的秦深教授深吸一口烟,徐徐吐出,乳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视线,而她的容颜却愈发清晰。
还忘记,明摆着是故意的。
“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在学校也不回公司,非得飙血压。不过哥,陈老教授怎么说服你的?”秦楚楼实在好奇,他爸妈轮流炮轰,艺设和管院院长死缠烂打,乃至校长出面,都搞不定他,他竟肯屈尊去教一个小小的选修课,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身体不适。”
“这么老套的借口也就只有他敢说,前两天还拉着我下围棋来着,要不是仗着自己是童姐姐的……”话音戛然而止。
瞬间,办公室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令人压抑,几欲窒息。
说错话的秦楚楼真想把自己嘴巴缝起来,悔恨归悔恨,偷觑他一眼,斟酌道:“还不是仗着哥哥尊重他。”
转身,秦深朝镀银水晶烟灰缸弹弹烟灰,垂眸望向堂弟,唇角衔笑:“这句话我会转告他的。”
“哎呀!别!”秦楚楼哭丧着脸,“哥,我错了!”
学校教师圈子特别小,陈老教授往自家导师耳边吹吹风,随便扔下两个研究课题,够他受的。
“下次有什么推不掉的相亲,我义不容辞!”他摆出抛头颅洒热血勇于就义的热血神情。
秦深重新站在窗口,目光落在操场上:“这套省省,查不到中交建设工程公司的幕后老板?”
“还是长官您明察秋毫,料事如神!”秦楚楼狗腿地来到他身后,俯视下方,青城大学整个西区操场和大礼堂尽收眼底,确实风景独秀,加上来往的大学生,朝气无限。
可惜啊,他这位哥哥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一个藏得很深,就连家里高高在上的秦老爷子也不会轻易提起的人。
“展辰良不过是这个公司的ceo,最终话语权不在他身上,但这家公司注册地是英属维尔京群岛,股东结构保密,所以查不到幕后控股人。”秦楚楼皱眉。
“陆言修。”秦深淡声说出一个人名。
“陆言修?注册资金高达叁十亿元,怎么说也是个亿万富豪,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秦楚楼茫然,转眼又想,很难说,他这位哥哥也很低调,一般人不知道他存在。
“叁十亿?他控股的集团多着呢,不简单。”秦深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
能被他用不简单来形容,那真是不简单,五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