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往下望,顾念念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大袋薯片,另一只手不停地按遥控器换台。
同一个节目的声音闪现三遍。
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施了魔咒,抽去灵魂,剩下空洞的躯壳,单调地重复一个工作。
秦深准备下去的时候,他接到莫程伦的来电。
看了一眼脑门上刻着“我很烦躁”的顾念念,他转身回房。
“什么事值得你这个时间段联系我。”
潜在意思是——不是重要的事,你的皮给我绷紧点,害得莫同志说话前都得斟酌用词:“老大,国土资源部对页岩气项目招标结果有异议,可能需要重新招标。”
刚接到这个消息,莫同志的瞌睡虫都被气跑了。他们集体为了这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正以为水到渠成的时候,却告诉他们要重新招标,不气出高血压来才怪。这件事他还不敢告诉顾念念,生怕她听到后心碎吐血。毕竟整件事,最辛勤耕作积极向上的人是她。
“老头子这回真急了,动用了不少资源。”秦深话语中包含着极浓的讽刺,“估计不会重新招标了。”
“你的意思是会选择排序第二的中标候选人?”莫程伦脑筋转得极快,哭丧道,“中交建设工程公司!ceo是展辰良!”
那边音量高到刺耳,秦深很是嫌弃:“哭什么?”
“难过啊!”一番努力付诸东流,太悲催了!
“他们也不好过。”秦深嘴角斜勾着,“你以为他们离得开杨锡江吗?这个项目不过是换种合作方式罢了。”
“老大,你笑得很奸诈……”敢情你一早就预料到了,等君入瓮。
“还有事吗?”
“暂时没……没有了!肯定没有了!”
“你的事结束了,该轮到我的了。”
“……您说。”莫同志苦逼脸。
“查一查顾氏集团和我们之间有没有恩怨。”
卫博远似乎对他有敌意,秦深亦明确,除了顾念念,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他把矛头指向这两家公司,兴许之前有过不愉快的合作经验。
“老大,我们公司和顾氏集团几乎没有业务往来,怎么会有恩怨呢?”莫程伦弱声道。
“几乎没有?就是有可能有。”
“我错了,我立刻去查!”莫同志委屈。
“这么晚还查什么?”秦深哭笑不得,“这件事不急。”
他这是让自己早点休息的节奏吗?
直到对方挂了,莫同志还拿着手机沉浸在蜜汁感动里。
突然,顾念念眼前多了张洁白柔软的纸巾,刚好可以看到他的手。
秦深的手跟他人一样完美无瑕,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干净饱满,连同指甲盖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很明显,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当然也是剥削阶级的手,反正不属于劳动人民。
原本应该帮她拭泪的纸巾倏地覆上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