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老对不准锁孔。
许是太困了,她揉揉眼睛,清晰了不少,这回成功开了门,手习惯性地往墙上一摸,开了灯。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圆碌碌的棕眸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象。
她收回视线,用左脚踩右脚的懒人方式脱掉休闲鞋,趿拉着毛绒拖鞋,袜子都没脱,就窜进房间,把吉他包往地上一放,两只手脱下脖子上的长围巾,如释重负,整个人正面倒在床上,浑身舒爽,再也不想动一下。
以前不少人说她有天赋,到了这里后,她对“天才”这个词有更深的理解。
班里有个abc同学,只顾玩星际争霸,从不练琴,乐队演出前看看谱子,直接上台,根本听不出是没练过的,还被波士顿邮报夸赞,顾念念脑袋里不停地盘旋他的话,“唉,今天丢死人了,完全没发挥出来”,就像总说自己考不好的学霸,问题是人家也没有偷偷学。
同人不同命呐……
像她这种渣滓再不努力就更抓不住理想的小尾巴了。
不过她真的很困,努力什么的,还是留给明天吧。
她眼皮耷拉下来。
过了十分钟,室内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客厅的灯将一道颀长的剪影投在卧室墙内,就在她身边,寂静不动,过了很久,慢慢向她靠近,停在她身边。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棕色风衣,很不合身,衣摆都到了她小腿,给人一种裹着毛毯出街的不三不四感,为了正常活动,她将衣袖卷了很多层,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袖子,愣是添加了些许可爱。
——她说她会忘了你。
穿着他的衣服算是忘了他吗?
秦深仔细地凝视着床上的小身板。
他看不到她正脸,只觉得这孩子的头发长的有点快,垂下来,挨着肩膀,快和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站在阳光下,就是一个全棕色的调色板,也多亏她长得白,才撑得起这种搭配。
裹一身衣服睡觉终究不舒服,她变化了睡姿,露出半边脸,眉头完全是皱起的状态,看得秦深也满心难受。
谨慎小心地挨近,他脱下她外套,竟没有惊醒她,只能说他太有做特工的潜质了。
风衣有些重,好似藏了不少东西。
秦深往里一探,摸到手机,钥匙,钱包,还有……
掏出来,他手掌里多了一包烟盒,黑盒白边,八角形设计。
大卫杜夫烟,他随身携带的香烟。
秦深抬起错愕的黑眸,看着顾念念,很想唤醒她:“你就是这样忘了我的?”
牙关紧了紧,秦深把大卫杜夫烟塞回衣服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转身离开。
耳边飘来她细碎的声音:“情深……”
他扼住脚步,神情痛苦。
“我要让你跪榴莲!”愤恨的语气。
秦深怔了下,才理清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