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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你再重说一遍。”
辛月攒紧手机,耳旁是听筒发出的滋滋电流声,上方的yan光明亮而炙热,晒得她发顶有火烧似的。
辛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热糊涂了。
可惜,并不是。
“月月,有人找到家里,说呜…说他们是小星的亲生父母,他们说、他们说…当年是医院发生了疏忽,才导致孩子抱错的呜…你说该怎么办呜呜…”辛母哭得都哽咽了,话说得断断续续。
辛月深x1一口气,r0u了r0u隐隐涨疼的太yanx,连日加班的疲倦在此刻全涌上来,听筒里依旧是母亲带着泣音的絮叨。
她打断辛母的话,“他们现在还在我们家?”
“什么?”辛母还没从情绪中ch0u离,反应跟不太上辛月的思路。
“听着,现在,你和爸把人给我看好,我没回去前,什么都不要和对方谈。”辛月大吼道,“还有,你让小星好好想想,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别什么事都指望别人帮她做决定。”
辛月挂断电话,迎着路人投来的怪异视线,叫了辆网约车。
车上,她困倦地闭着眼,实则在心里盘起这事的逻辑来。
思来想去,她都只得出四个字来,是个骗局。
这年头,诈骗团伙都如此猖獗了吗?诈骗手段一套一套的,b游戏套路翻新的还快。
不怪诈骗能赚钱,人家是真努力啊,游戏厂还在兢兢业业ga0抄袭时,人家都能推陈出新了。
辛月冷冷一笑,他们想的倒好,但要骗她的钱,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不是说是辛星的亲生父母吗?那辛星二十年来在辛家的嚼用,和几年来的学费,他们好意思不出?
日常花销暂且不论,太杂,不好统计,如果对方six不改,那再一条条慢慢算。
但学杂费他们是不能不出的,“亲生nv儿”考上国内3大学,想必他们是乐意出这笔钱的。
当年她特意划下个道,若辛星敢上垃圾大学,就别期望她会出这笔冤枉钱,借的也不行。
她攒下的钱有大半是扶贫办前男友资助的,自己都舍不得花,让她投到x价b不高的项目,没门!
辛月也没打算多要,照收据单上的金额打钱就行。
没钱?没钱认什么nv儿,你们是想白p情绪价值,还是免费认个人养老?
不出钱,别说辛星了,辛月连辛星的一根头毛都不会让诈骗团伙认的。
计划好一切,网约车也在小区前停下了。
辛家位处本市着名的老破小区中,建筑墙沿斑驳,公共设施老旧的一眼能看出岁月痕迹。
此时,有一辆和贫穷氛围格格不入的黑se车辆停在楼前的空地。
辛月扫了一眼,脚步一顿。
迈巴赫,没几百万拿不下来。
能住在这长久不挪窝的,买五菱宏光顶天了。
沉没成本还挺高的,看来他们不是想来空手套白狼。
那就是所图甚大。
辛月猜出迈巴赫车主的身分,步伐迈得越发大,远远看见长年贴着维修中的电梯门,她直接拐到楼梯间。
辛月觉得自己是累过劲了,此刻大脑异常的冷静,甚至还有些不着边际。
她想,下回得让辛父和物业公司好好叨唠叨唠,电梯使用费不打个骨折,都对不起这作二休五的劳动频率。
待踏上四楼,辛月看见自家紧闭的门,和门前略凌乱的鞋架子。
很好,只是乱,没有打砸的痕迹,那就不用费心思去索赔了。
这么想着,她俐落地拿出钥匙开门。
喀哒一声,不只走道,就连弥漫着尴尬氛围的室内也听清这声响。
正抹泪的辛星率先跳起,三步并作两步跑至门前,看见来人,眼眶更红了,可怜兮兮的。
她小声喊道:“姐…”
辛月皱眉,推开要往自己衣服上糊眼泪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团皱巴的纸巾塞到妹妹手中。
她越过辛星,抬步向内走去,目光在室内众人间逡巡。
五人中有四人看向她,两个是她父母,另两个是对中年夫妻,细看之下,五官轮廓和辛星有五分相似。
难怪会找上他们家。
紧接着,辛月将视线投向唯一背对着自己的人。
从背影看,是个t型健壮的成年男x。
兄弟、司机、还是保镳?
总不可能是律师吧?提前来分割家产?装得像模像样的。
辛月还在考虑如何开口时,那个身分不明的男人忽地转头。
两人目光不期然对上,辛月呼x1一滞,灵魂像是一瞬间被ch0u离,又很快回归。
她无声呢喃着意义不明的脏话。
心里想的却是,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辛月还是没有躲过辛星的眼泪。
姐妹俩捱着坐,辛星就在她身旁,抱着她的手臂,眼泪一滴滴砸进她的衣袖中。
布料sh答答地黏在手臂上,辛月感到不大舒服,很想推开这粘人包。
但今天情况特殊。
想起刚才对视的那一眼,辛月脑门就嗡嗡地疼。
看来,今天来的不是诈骗团伙。
谁都可能会骗人,路恒不会,也没必要。
她太了解对方,即便分开五年,在一起的时日却不是能轻易抹去的。
况且,路恒也没有骗自己家的理由。
她正想得出神,一道威严的嗓音在客厅中响起。
“辛小姐是吧?我们现在能谈一谈了吗?”
开口的是路父。
辛月抬起眼,和路父对上视线,对方应该是个严肃的人,尽管此刻尽力舒展着眉眼,久居上位的气势依旧明显。
面对路父,辛月其实是有点紧张的,这人可是前任扶贫办的原始资金积累人之一。
没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自己获得的扶贫力度必然大打折扣。
路恒有能力不假,但从山底出发,和从半山腰出发,到底是不同的。
辛月敛去眼底的复杂之se,礼貌回道:“路先生。”
路父看着姐妹俩相握的手,态度b方才又柔和了些,“我b你父母年长,你叫我伯父就行。”
辛月从善如流,“路伯父。”
她不是个磨唧x子,事情总要解决,结束无意义的开场环节后,她先开口点破他们今日来的目的。
“你们说辛星是你们的亲生nv儿,有证据吗?”
“有的。”路父说道。
他从妻子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推到辛月跟前,“这是当年抱错事件的调查报告和证据,具t的血缘关系,可能还需要小星配合一下,和我们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辛月颔首,“这是大事,稳妥些好。”
话音刚落,缠住她手臂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换作平时辛月是要骂人的。
哭哭哭,遇到这么大的事就只会哭,半边衣袖都快被水淹了。
不过情况特殊,她不好不给面子。
辛月看了眼对面的一家三口,路父面se如常,路母面露期盼,路恒全程冰块脸,薄薄的单眼皮耷拉下来,除了刚进门的那一眼,之后再没关注她。
像是被迫营业的打工人,把笑容留给金钱,冷脸留给顾客。
脾气是真差,b以前还差。
以前是像别人欠他八百万,现在升级成八千万了,脾气和身价一同水涨船高。
辛月不再多想,拿出牛皮纸袋中的文件开始。
文件分成好几份,除了医院给出的事件报告外,还有路家自己派人查的,把当年的真相逐一还原,调查之细致,就差把那日医院食堂卖什么馅的包子一块扒出。
辛月不禁感慨起钞能力的妙用,她看完一份,顺手递给辛星,见对方只是揣着,并不看,辛月x1气又呼气,好容易抑制住自己的爆脾气,压着声说道:“你看一遍,看完再传给爸妈看。”
“哦。”辛星立马应下,翻看起手里的文件。
客厅静的只剩纸张翻页声。
路父不动声se观察起辛家四口人来。
辛月是辛家的主心骨,这不难看出。
路父和路母,一个老实,一个t弱,别说拿主意了,怕是到现在都还六神无主。
刚和辛月通过电话后,他们就没怎么再开口,问也没用,只会重复一句,“等我nv儿回来再谈。”
现在辛月回来了,他们就真的全凭nv儿做主,连证明文件也不抢着看。
是习惯被做决定的x子。
和辛月的个x是真不像,倒是辛星,和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妻像个十成十,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路父心绪有点复杂,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亲生nv儿是这么个软弱x子,他看了固然心疼,但在内心深处,其实暗暗松了口气。
路氏未来要交由儿子接手,准确来说,路氏现在正处在权力更迭之际,没过多久,路恒将成为路氏的最高话事人。
这是老爷子在世时定下的,他手里的gu份甚至都没儿子的多。
这时候,实在不合适有个野心b0b0的nv儿冒头。
他是个父亲,同时也是路家的家主,责任挑在肩上,很多时候真是身不由己。
现在就很好,辛星的x子可能不经事,但有路家在,她能一辈子活在羽翼之下,不受风吹雨淋。
假若未来她有创业的打算,在人力物力和财力上,他和妻子必定会大力支持。
念头划过脑海,路父面上波澜不惊。
倒是路母,在辛月看完手里最后一份文件后,连声追问:“你们能相信我们了吗?”
路父拍拍妻子的手背,无声劝慰着。
在大致浏览过一遍前因后果后,辛月迅速提炼出关键词。
医院全责,意外,实习护士。
是真实习生,不是用来挡枪的专业实习生。
不过有一点,辛月特别好奇。
她朝路母问道:“恕我直言,以你们的身分,怎么会在那家医院生产?”
那家医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承担附近居民的医疗足够,却绝不是路家的首选。
不怪她y谋论,这事着实蹊跷。
路母:“意外早产,只能送去最近的医院,这事当年查过,没有人为痕迹。”
行了,真假千金要素齐全。
辛月头疼的不行,连续二十个小时的高强度用脑让她很难专注,偏家里没人能顶事,她不能上也得上。
唯一庆幸的是脸上带着妆,至少大家看不出她微微发白的脸se。
辛月深x1一口气,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既然是抱错,那另一个当事人呢?”
“小久学校有活动,现在人在国外,我们打算先确认,如果此事属实,会和她开诚布公的谈。”
辛月点点头,认同这个决定,“那什么时候去做亲子鉴定?”
在最终结果没出来前,说什么都是白搭。
路父路母正要开口,冷不丁一道清冷男声cha入。
一直在旁当摆件的路恒终于开口。
他目标x极为明确地锁定辛月的方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尽快,现在就出发,辛小姐你看如何?”
车上,辛月对面坐着辛星,身旁是正散发着冷气的路恒。
路父坐在副驾上,路母则坐在自家儿子对面,言笑晏晏地和辛星搭着话。
问的全是一些轻松的话题,例如喜欢的菜,平时课多不多之类的。
可以看出,路母不想一上来就给辛星太大的压力。
而身旁那血缘上应该是辛星亲哥的大冰块正闭着眼假寐。
从辛月见到他的那刻起,没开口和辛星搭过一句话。
当然,辛月相信辛星也是不敢和路恒说话的,估0正庆幸自己被忽视了。
车内空间b仄而狭小,辛月手被辛星拉着,耳旁是路母温柔的声线,和辛星磕巴的回答,鼻间萦绕的却是身旁人的气味。
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熟悉的男士沐浴露味,和不熟悉的古龙水味。
味道不浓,闻着还有几分清冽,辛月握紧空着的那只手,四道半月形的白痕印在手掌上,微微发着疼。
事发突然,她从一开始坚信的诈骗团伙上门,到现在的前男友一家上门。
简直是离谱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可能在对方心中,她才是那个ga0诈骗的。
辛月不否认当年和路恒在一起,一部分原因是奔着钱去的。
二十岁的路恒帅气、锐气,还有别人奋斗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和这样的人交往,确实极大满足辛月的虚荣心,将近两年的交往过程,不愉快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好的回忆。
至于分手那天的场景,不提也罢。
忽地,辛月感觉手被人捏了一下,抬眸望去,辛星和路母正笑意yy望着她。
辛星看出姐姐没听到她们刚说的话,小声提醒:“路…伯母问你大学读哪呢。”
辛月飞快扫了路恒一眼,也没隐瞒,“a大。”
国内最顶尖的学府,当年她和路恒就是在学生会认识的。
学长和学妹,互生情愫实在太正常了。
听见a大二字,路母兴奋地一拍巴掌,望向持续装si中的儿子,“小恒,这么说来辛月还是你的学妹,你们以前见过吗?”
路恒终于舍得睁开眼,他看了辛月足有五六秒的时间,在路母期盼的目光下缓声开口:“我和她不同专业。”
摩棱两可的答案,在路母耳中,约等于两人不认识。
辛月也加了一句,“路学长在a大很有名。”
言外之意,我知道他,他不认识我。
时隔五年,两人最大的默契就是当好素昧平生的陌路人。
路母乐呵呵的,冲辛月眨了眨眼,“我听说小恒在学校挺受欢迎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辛月y着头皮回话:“路学长特别优秀,当然会招人喜欢。”
刚说完,她就感受到身旁投来的视线。
辛月挂着僵y的笑,祈祷路母能结束这个话题。
可惜,路母的想法显然和她不同。
路母瞅着冰块脸儿子,用刻意压低过但还是能让大家听清的音量问道:“听说他之前还交过一个nv朋友,你见过不?”
爆击。
辛月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如果自己是个游戏人物,此时嘴角一定会应景地挂上一道血痕。
她尴尬地打着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个专业,上课的地方都不一样。”
路母微微叹息,“得知小恒交nv朋友,我还以为这石头开窍了,唉…谁知邻近毕业时又分手了,一定是这臭小子脾气太差,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爆击x2
辛月接不上话,只能尬笑回应。
倒是路恒开了口。
“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人家许是不喜欢我这颗白菜,更ai啃萝卜呢。”
路母瞪了儿子一眼,理所当然道:“那你就不能把自己伪装成萝卜味的白菜?ga0对象这么不积极,活该你单身,我是看出来了,就你这x子,十成十是遗传你爸的,能力和情商成反b,你就和工作相伴到老吧。”
前边听到老婆发言的路父:……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辛星开了口,她对路恒的情史没兴趣,但说到前任的话题,她就想起辛月当初交往过的对象。
事关姐姐,辛星立马来的jg神。
“姐,你在大学时,不是也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你说过很帅的,他和…”辛星脸朝路恒的方向一侧,“唔,哪个b较帅?”
爆击x3。
见辛星jg神面貌瞬间大变,路母很是欣慰,也想引着她多说些话,便跟着加入话题。
她笑着打趣:“辛月和伯母说说,听说a大有不少帅小伙,能被你说帅的,肯定差不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路恒也默默投来视线,表情是平静无波的,可在辛月眼中,这就是明晃晃的看戏吃瓜。
辛月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迸:“我觉得他们都不如我帅。”
三人:?
辛月:“我上能暴打变态,下能换灯泡通下水道,还不ch0u烟不酗酒,不出轨不家暴,就这素质,妥妥赢过大部分同龄男x了。”
“姐说得都对。”辛星就是个无脑吹。
路母也同意这观点,“有道理,那辛月未来能找一个听话的小男朋友,现在不是特别流行小n狗类型的男孩子吗?”
路母年纪不小,心还挺年轻,对于新生事物接受得很快。
辛月扯扯嘴角,也跟着搭一句话,“嗯,敢不听话,我就把他的尾巴绞掉。”
路母和辛星齐齐笑出声来。
路恒则直接黑了脸,感觉某个不好向外言说的部位,正隐隐泛着疼。
他y邦邦地问道:“我记得,方才辛小姐说过不家暴的。”
辛月抬眸和路恒对视,这回终于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自己熟悉的那抹神态。
她弯起漂亮的眉眼,说:“那我争取找个壁虎当男朋友,砍完一根尾巴,还能再长出一根,这样就不算严重家暴了。”
路恒反唇相讥:“不严重就不算家暴?”
辛月:“微罪不举嘛。”
路父提前和医院打过招呼,一行人抵达时,就有专人来接待他们,直接带往专门的科室。
路母注意到辛星好奇地四处张望,特意补充解释,“这家医院有路氏集团的gu份参与。”
“哦。”辛星讷讷答道。
周围有医院领导围着,她又腼腆了起来,倚回辛月身旁。
大gu东在场,医院拿出十二万分的jg细和热情,采检环节就是由某个主任医师做的,平时很难挂到号的那种。
棉花bang在口腔中一划,采检很快完成。
路父留下和领导们寒暄道谢,路母领着路恒和辛家姐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