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抬头，握住哥哥的手，用坚定的语气说着，「哥，你不要担心我，我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
苏以澄定定看了苏奕一会儿，语带心疼，轻轻地说着，「小奕，你长大了。」
「对啊，三年了，我现在二十岁了。」苏奕沉浸在哥哥的温柔里，没听出太多弦外之音。
「不是……ai哭鬼了。」苏以澄说到这里又咳了起来，咳完之後看起来疲惫许多，仍强打起jg神，微微一笑。
苏奕拍了拍苏以澄的背帮忙顺气，「要不要喝点水？」
「好。」
苏奕拿起病床旁的保温杯倒了半杯水，确认温度适中後才递出去，苏以澄接过，小口小口喝着，他卧床太久吞咽功能有些退化，苏奕一边帮忙扶着杯子，一边细心注意哥哥状况，喝完後接过杯子，ch0u了卫生纸帮忙拭去嘴边水痕。苏奕见哥哥状态好点了後才接着上一句话回：「我哪有ai哭？小时候走丢那次吗？我只是找不到你太着急了，不算ai哭吧？」
「好，不算。」苏以澄配合地点头，接着他似乎觉得现在的姿势不太舒服皱着眉头动了动身t。
苏奕立刻t贴地问：「要换姿势吗？」
苏以澄有点困扰，「脚有点痒，酸酸麻麻的。」
「可能血ye循环不好，我帮你按按。」苏奕起身，准备像以往那样帮哥哥按摩身t。
苏以澄投以感激的微笑，「谢谢，右脚小腿。」
苏奕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苏以澄感到奇怪，「怎麽了？」
苏奕不知道怎麽开口，然而在苏以澄困惑的目光下又不得不说，只好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解释：「哥，对不起，医生说变形得太严重真的保不住，为了让你活着，妈和我只好同意──」
苏以澄因病不见血se的脸顿时更为惨白，用尽虚弱身t里的所有气力把被子一把掀开，右腿膝盖下应该是小腿的位置空空如也。
苏以澄倒ch0u一口气，眼睛微微瞪大，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苏奕看到这个情景b自己的腿断了还难受，他只能握住苏以澄的手，着急地想安慰哥哥，「哥，只要你活着就好了，现在辅具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让你行动恢复如常的。」
苏以澄沉默，盯着那不存在的小腿看了一阵子，表情从惊愕慢慢过渡到木然。
苏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以澄，他的哥哥向来都是自信、从容、耀眼的，是他从小到大仰望的存在，而如今天上飞翔的鹰却像是被折断了翅膀，连眼神都黯淡无光，他忍不住心疼哽咽地喊了声哥。
半晌，苏以澄轻轻叹了一口气，几近气音，「腿没了就没了吧。」
苏奕很想留在疗养院陪苏以澄，但工作和学业蜡烛两头烧让他分身乏术，只能把照顾哥哥的工作寄望在张月丽身上。
张月丽嫌苏奕照顾不力，乐得自己亲力亲为没有怨言，苏以澄也贴心地表示自己状况很好，让苏奕先忙。
当晚，苏奕回到租屋处时虽然身t感到疲惫，但心里是快乐的，苏以澄苏醒是这是三年来最让他高兴的一件事。他开灯、关门、放下背包，想了想，脱下任陌非的灰se针织衫，打算洗一洗再还给任陌非，这件高领针织衫料子很好，触感舒服，可能是什麽名牌吧？可能得送乾洗？
苏奕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棉质上衣准备套上，转身时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满身被绳子綑绑过的瘀痕，手臂、x膛、下腹……还有吻痕，听说喜欢在伴侣身上留下痕迹的男人占有慾特别高？他穿了高领针织衫就是为了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脖子？
苏奕突然想起在疗养院时把头埋在哥哥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让哥哥0头。他还记得哥哥冰冷指尖停在脖子上的位置，伸手撩起後颈上碎发，努力对着镜子照向那处──有一块紫红se吻痕。
唐允宁的话言犹在耳。
「别睁眼说瞎话，不要告诉我是nv人从背後上你的时候弄的。」
苏奕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苏以澄向来聪明、心细，纵然没有开口追问，也难保他是不是猜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