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至清进京前,天子已安排礼部准备大婚事宜,不过礼制摆在那里,虽然要求从快从简,紧赶慢赶也要两个月。
君上和臣下大婚不久,就传出了喜讯。
早朝时君王高高在上,无人直视龙体。但私下君臣奏对、召见官员,天子从来平易近人,不曾遮掩。天子显怀如此之早,众人左看右看,都知道天子的身孕多半是婚前就有的。
民风开放,婚前生子都大有人在,奉子成婚更不算稀奇。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余至清一向端肃持重,也能做出这种事,啧啧称奇之后,倒是对他生起几分亲近。聪明人想得更深,天子婚前有喜,可见情深爱重,眼看皇嗣也是重臣之子,余至清又大权在握,朝中捧高踩低,自不必提。
成婚后不久,余至清再赴边疆,固守城塞,以互市之利引诱北狄各部,又许诺要用废帝和亲,挑拨各部角逐,不过月余就引得北狄内乱,各部族争相遣使求上国赐婚敕封。
余至清回京,兵权交由部将,虎符还归君上,毫不居功。他素来节俭,在京中无钱置办家产,婚前一直住在官邸,婚后为了深夜理政方便,也没有常驻皇后寝宫。
国事暂缓,天子有了打扰公务的闲情,半真半假地抱怨晚上腿总是抽筋,余至清就搬到了天子宫中,晚上帮他捏一捏腿。
宫中龙床边已经有了一张长长的书案,堆满了余至清带来的公务。余至清改完了工作,已是华灯初上,放下笔起身活动了一下,便看见天子款款而来。
天子身姿挺拔修长,骨肉停匀,纤秾合度,有孕后,体态渐渐圆润起来。青年习惯托着微微隆起的肚腹,再走动时就像柔嫩的蚌肉含了一颗珍珠,可怜可爱。
余至清疾行几步,搀扶天子坐在床上,为他脱鞋除袜,慢慢揉捏小腿。天子满面红霞,湿漉漉看过来,低低呻吟。余至清知道天子恐怕情欲萌动,心下暗暗思忖如何抚慰。
自从天子有孕,他百忙之中也看过几部医书,知道妊娠之时断不敢擅动麈柄,否则有殒命之危,于是行动处处小心,绝不逾矩。
臣子老成持重,明知天子满面春情,担忧龙体,心想,要么把玩麈柄,要么抽插腿缝,为安全计,还是不要真刀真枪肏弄了。
情人归宫数日,天子夜夜同床共枕,却连宝剑锋芒都未尝一试。地母的恩慈仁厚而苛刻。自从尝了情欲又怀了胎,天子就一直徘徊在欲火之中。臣子巡边,一来一回就月余,简直是把初尝情欲的天子放到了火上煎熬。
天子先前忙碌还好,稍有闲暇就夜夜春梦,思念情人风骨容止,更思念情人腰间利剑,直把刚强君主熬成思春旷夫,春潮涌动,只盼归人。
好不容易等到情人还宫,天子嘴上说双腿不适要情人轻轻揉揉,实则盼望臣子分开双腿狠狠肏弄。臣子还在思索如何纵欲而不伤身,天子已实在熬不住了,大胆把两条纤长光裸的腿搭在情人蛰伏的阳具上,生涩地挑逗。
余至清抬手,捉住了作乱的东西。天子娇生惯养,连足心都柔软白皙。臣子轻轻捏住揉了揉,天子只觉得足心滚烫,腿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绵软垂在床上。
余至清握着天子足弓,这才明白天子装病的真意,不免有些好笑,道:“陛下也会说谎了。”
天子自知理亏,嗫嚅着说:“朕是……呜——或许……偶有……”他低头假意挣扎了一下,自然没有挣动,却被这受制于人的小小羞辱弄得情动起来,不自觉发出黏腻的呻吟,话都没说完,为生育而新长出的女花已经湿透了,沁在衣上一片淡淡水痕。
余至清目光如炬,天子自己都不懂为何如此动情,他已经看出来了君主的小小癖好。
迎着天子又是疑惑又是期待的目光,余至清起身,拾起几案上花瓶里斜插的拂尘,先往自己手上抽打几下试了试,才刻意放在天子眼前晃了晃。
“先生……”天子望着拂尘,心怦怦乱跳,“先生要打我?”
余至清本无此意,细细看天子神情,天子有点诧异,更多的是期待。他又看天子身下,玉茎挺立轻轻颤动,心里也就有了数。笑道:“小儿顽皮,恐怕要受些惩戒。”
天子听了意中人的笑语,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乖乖托着肚子,抱着软枕,趴跪在床上。
臣子先在空中甩了几下拂尘,萧萧有声,飒飒作响。
天子只是听见这声势,腰就软了下来,要不是还抱着软枕,简直跪都跪不住了。
“陛下若是受不住,请唤臣名讳。”
天子抱紧了软枕,含糊应下,昏头昏脑想道:先生嗓音清泠,真如切金碎玉。
“嗖——”一声破空而出,“啪”一下打下来,天子光滑的脊背颤了颤,却没感到疼。
余至清心细如发,头一次试这个,先用力打了几下自己的手臂,觉得并不疼,想到自己久经战场而君主娇贵,又放轻力气试了几次。
天子回身偷偷看了一眼,明白意中人的小心,他知道先生一定会谨慎爱护,亲眼看见时,心中还是欢喜不尽。
余至清低头试了几次,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天子。天子被这一眼看得滚烫,心虚地回头闭眼乖乖跪好,期待地翘高了两瓣雪丘。
余至清挥了挥拂尘,如臂使指,先轻轻抽了一下天子的腿根,听见青年呜咽了一声,但没有痛苦的意味,又扫了几下腿根微微鼓起的软肉,刻意略过了嫩红的穴口。
天子白皙皮肉被抽出几道红痕,并不疼,只是越来越痒,痒得他怀疑情欲已由表及里,销魂蚀骨,不由抖了抖腰,刻意向情人卖弄年轻的躯体。
臣子伸手握住了天子的腰肢,天子一下子想起初次曾被箍在怀里行房,腰眼一酥,玉茎抖擞出几点清露。
余至清半伏在天子背上,把他圈在身下,一边抬手自下而上捻起玉茎,一边用拂尘柔柔拂动。纤细的长毛扫过敏感的肉根,甚至有要戳进马眼的错觉,逼得天子含泪呜咽,抖着腿后退,退无可退,只能缩到情人怀里。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却被情人牢牢控制住身体,像小儿一样被抽打。天子越想就羞耻,越羞耻就越情动,越情动就越挣脱不了情人的掌控。
直到天子哭叫着泄身,他都没有说一个不字,也没有叫出臣子的名讳。
余至清更明白了天子的爱好,用丝帕擦了擦天子身下,放下拂尘,慢慢抚着他的背顺气,又半抱着天子揉腿——腿疾或许是托辞,或许不是,但揉一揉总不是什么坏事。
天子泄身后鬓发散乱,两颊绯红,侧躺在床上喘息。意中人掌心热烘烘贴在腿上,天子的心也像放到了温水里,一片妥帖。
天子茫然的眼神渐渐聚起,凝望着臣子,想到他的性欲还没有满足,柔声说:“先生还没有……”
余至清平淡地说:“谨遵医嘱,不可妄动。”
圣天子出了一身薄汗,余至清半搂着他,侧卧在一旁,怕他受寒,将锦被搭在他身上。
天子看了看,意中人虽尽力遮掩,身下利剑已将衣袍支起。天子尊敬他能自控,又满怀怜爱,在锦被下握了握他的手,探向天子身下的谷道。
“女穴蒙地母恩生,朕知孕期不能妄动情欲,先生恐伤御体,不敢擅入。”天子倚在他怀里,低低地说,“谷道乃朕天生所有,又常清洁,待君已久,御医……亦称干犯无妨,但请先生……不要自苦。”
天子知道余至清体贴入微,孕期必不会擅动。今日早朝后,天子紧窄的谷道就含好了和情人形状近似的玉势,夜间来见情人之前才取出来。
他定了定心神,望向意中人,双目澄澈,含情凝睇,几乎是两湾清凌凌的湖水,满满映出臣下的身影。
余至清一直关切地望着天子,只听天子轻声说道:“朕知先生怜我,也请先生怜我爱汝之心。”
天子刚刚成年就向重臣自荐枕席,现在肚子都大了,在朝中刚决果敢,在床上却惯会撒娇扮怯,几句话情意痴缠,令人无从拒绝。
余至清一生刚直果敢,此时捧着年轻矜贵的君王,竟不知如何怜爱是好,凑近轻轻吻了吻,天子微微启唇,相濡以沫,鱼龙共舞。
余至清顺了天子的意愿,扶他面对面慢慢坐下,唯恐天子不堪抽插。天子一手托着微鼓的肚子,一手扶着臣子的肩慢慢摆动腰肢,缓缓把臀肉下压。
窄小的后庭虽经调弄,还是只吞进了麈柄形如菇类的头部,就卡在中途。
天子早已欲火焚身,谷道已松软极了,急切地抽搐,吞吐穴中硕大的菌盖,想吞下剩下的麈柄,又碍于姿势对不太准,怎么也不得其法,急得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扶着臣子的手也不由打着滑蹭了一下。
天子惊呼一声,一下子失了分寸,重重跌了下去。好在余至清一直小心,慌忙去扶,紧紧抓住了天子肩膀。
这一下跌得狠,圣天子几乎被臣子插穿了,只记得眼前白光一闪,前端喷出大片精水,被臣子眼疾手快搂着腰抱住,歪在臣下怀里,全身都在抖。
余至清体贴地抱着他,忍住了没有动作,看他醒过神来,就捧了榻边的温蜜水,递到天子嘴边。
“有劳先生。”天子眨了眨眼睛,柔声道谢,就着余至清的手边,饮了半盏蜜水。
余至清把手护在天子微微隆起的腹部。他在前朝蹉跎多年,手既不白皙也不细腻,一看就久经风霜。而天子玉一样白,是锦衣玉食的光滑柔软。二者毫不相称。
天子低头来看,将他的手捧到唇边,怜惜一吻。
君臣皮肉紧贴,天子清楚感到,意中人胸口心跳急促有力,体内麈柄勃勃待势而发。他抬眼望着面前臣子,伸舌舔弄情人指尖,湿润的舌尖舔过粗糙的茧子,又一节一节舔着因久作文书变形的指节,舔得臣子手上水液淋漓。
天子如此暗示,臣下也顺水推舟。
握住天子肩膀的手没有动,臣子倾身,含住天子锁骨上嫣红的小痣啃咬,在白玉一样干净的肌肤留下深红的咬痕。
天子伸手去触摸那色情的爱痕,麈柄忽然后撤,旋即又斜斜顶入,天子低呼一声,夹紧了双腿。
余至清伸手托起天子圆润的臀丘,又略带强硬地分开天子双腿,深深浅浅地顶弄,只觉谷道温热谄媚,羞怯痴缠,和天子本人真是如出一辙。
天子腿根全是精液淫水,谷道又因情动不停泌出爱液,臣子抽插时水声越来越响。等顶到关窍,温顺的谷道一下子紧紧箍住臣下的利剑。宝剑进退不得,反复叩击,捣得肉穴松软,汁水淋漓。
余至清低头含住天子的唇,顶开两行玉齿,吮吸适才大胆挑逗的舌。天子上下两张嘴都好像在被肏弄,两手急促地去攀臣子的肩膀,已是神魂颠倒,气都忘了喘,双眼泪光盈盈,几乎被逼得掉下泪来,玉茎也硬得发疼。
余至清抓起玉茎,以手为环粗粗一撸,天子哀叫一声,精水喷涌而出。内壁立刻痉挛一样层层叠叠吮吸体内阳具。天子倒在臣子怀里张口喘息,脸上满是汗水泪水,狼狈不堪,只觉得体内终于有一股热精泵入,身子已是酥软如泥,再也动弹不得了。
余至清抱着天子,为他撩起贴在眼前的碎发,又给他擦了擦脸,静静等他平复,这才慢慢托起天子,将麈柄抽出。
天子穴里灌满了阳精淫水,麈柄刚一拔出,就又噗地涌出一股湿滑的欲液,系数浇在了臣子手上。
余至清把湿透了的手给天子看,笑道:“陛下真是水做的天子。”
天子半是羞恼半是得意,道:“朕与卿如鱼得水,天作之合。”
东方欲晓,余至清起身,从臂弯里托起天子的脖颈放回枕上,掩好被子,自个儿出去练剑了。
他动作谨慎,天子连一阵儿冷风都没觉察,却恍恍惚惚梦见了和父皇的最后一面。
先帝能登基,全靠好圣孙昭怀太子才德过人。他自知不善治国,登基后,朝政一任太子主持,从不过问,只流连声色犬马,寄情书画乐舞。
不做事的人自然不会招来怨恨,人们称赞先帝清静无为、垂拱而治,直捧成了在世圣王,仙人降世。
先帝眼里只有己身安乐,连孩子的生死都不关心,更不必提什么照料。天子自幼鲜少见到父皇,只有几次随哥哥闯了大祸,被父皇责打几下。父皇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悬浮在孩童心中——
直到跟父皇的最后一面。
先帝眼窝深深凹陷,清俊的容颜已被疾病和恐惧消磨成骷髅一样,眼睛直勾勾瞪着病床前的儿子和大臣,嘶哑着吼叫:“朕不会把皇位给你们!你们这些凶手——”
天子猝然惊醒。
那时他还不懂,如今他已明白,父皇在女儿死后怀疑所有既得利益者,甚至包括——当时只有八岁,根本不可能谋害姐姐的幼子。
天子如鲠在喉,心中沉重。父皇不愿意将皇位传给小儿子,可如今,正是这个小儿子当了皇帝。九泉之下,父皇会作何感想呢?
天子呆呆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余至清练剑回来,把心爱的宝剑放回剑架,又捻起旁边锦盒里的玉针玉环,放到滚水里煮,回头看了看天子,示意侍从服侍天子梳洗。
天子沉默着任人摆布,坐在床上吃着清粥小菜,默默不语,食不甘味。
余至清慢条斯理喝完粥,忽地抬手握住天子的手腕,从袖里取出一朵红山茶,放在天子手心。
他去练剑时园里山茶正开,信手挥剑取了一朵,剑术妙到毫巅,柔嫩的花瓣未伤分毫。现在看天子闷闷不乐,就拿花出来给他玩,又说:“山茶破宿生新。陛下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说,臣自当竭力。”
天子白皙的手指缓缓摸着茶花艳丽的花瓣,扬了扬唇角,又慢慢说道:“没什么,昨夜梦到父皇,想起朝中议论云州民变,朕登基以来,江山风雨飘摇,心中惶恐不安。”
余至清看出天子所说并非虚言,但也没有和盘托出。他没有深究,勉励道:“边境既定,假以时日,内政皆可一一理顺。为今之计,不过君臣同心,共克时艰。江山风雨飘摇,皆是废帝乱政之过。陛下承天受祚,兢兢业业,力挽狂澜,虚心纳谏,先帝在天之灵也应安心才是。近来废帝上书,要谒见太庙才肯和狄王成婚,他闯下滔天大祸,都敢见列祖列宗。陛下英明之君,又何必惶恐?”
天子勉力一笑,说:“是朕糊涂了……多谢先生开解。”说着,手上不自觉用力,揉皱了花瓣,染在指尖殷红一片。
天光渐亮,一会儿还有早朝。余至清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取了煮过的玉针玉环,看了一眼天子。
天子坐胎安稳,只是子宫前位,不但早早显怀,更压迫水府,每日早朝前要用玉针插进玉茎,免得在朝上失态。
玉针已近乎淫刑,御医又说要准备开拓产道,要天子将一枚玉环含在女穴之中,日日行动起居都要佩戴,逼得天子腿间水液淋漓,连和群臣议事都不敢轻易坐立,生怕被发现龙袍下的水痕……
余至清这几日屡屡为天子遮掩,只觉这几乎是将高高在上的天子合乎礼节的淫弄,颇为怜惜,又不得不如此。
天子看见玉针玉环,水府已隐隐胀痛,等和意中人怜爱的目光相触,女穴蒂珠也悄然探头,玉茎微微勃起跳动。
余至清有些无奈地一笑:“本来要陛下更衣后才好放这些,陛下情动得这么快,怎么继续呢?”
天子心虚低头,知道是有了麻烦,颇有些惭愧己身耽于情欲,眨了眨眼睛说:“是朕错了……”
余至清伸手揉搓天子玉茎,平静说:“地生一气,衍化阴阳,精气泄,阴阳和,故能有子。陛下如今身具阴阳,精气充溢,人之常情,谈何错对。”
天子喃喃:“先生所言甚是……”
余至清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轻揉慢捻,手心里天子的玉茎很快喷出略稀薄的精水。
天子腿间一片濡湿,不愿在意中人面前失态,勉强撑起身,踉踉跄跄进了内室更衣,这才又回到意中人面前。
臣子俯身,掰开君王双腿,挟住阴茎,捻起玉针缓缓从铃口插了进去。天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呻吟了几声,两条腿在疼痛与欢愉中颤抖着,紧紧盘在了情人的腰上。
脂红的女穴阴阜微微隆起,臣子两指探进湿漉漉的松软花径,分指为剪,稍微扩开甬道,赶紧拾起玉环,将刻着水纹的白玉推了进去。
玉环系着的丝绦骤然擦过内壁,饶是臣子动作迅速,敏感的花心还是噗地吐出一股蜜液,带起透明的银丝,缠缠绵绵连在了他手上。
天子双目失神,身下光裸湿润,一条殷红的丝绦从红艳的女花探出,湿哒哒垂在腿间,中间还打了一个吉祥结。余至清不敢再看,连忙轻轻擦拭几下,为他换上了朝服。
今日所议朝政颇为棘手。
新帝宏图大略,欲澄清寰宇,但不能一蹴而就。朝中积弊,一时难返。废帝在时,因吏治腐败,民不聊生,云州民变已暗流涌动,愈演愈烈。北狄来袭时,余至清临危受命,调度人马,勉强维持云州局势,等平定北边后,云州义军已攻下一十三县,率众十数万。周边州县,亦多闻风而动,各有作乱。
新帝在朝堂上大怒,直斥官逼民反。余至清侍坐一旁,亦微微颔首。
朝堂上,天子高高在上,重臣各坐下首,官级小的分列而站——
说是要坐而论道,也吵得沸反盈天。
这边,户部说国库空虚,出征只能强征摊派,而今正处隆冬,征调伤民;兵部说边境初定,边军不能动,地方各军从前多吃空饷,十不存一,疲弱不堪。
那边,吏部说叛军杀了云州一半的官吏,明目张胆的造反不严惩,有伤国体;礼部说叛军号称太子旧部,暗示传国不正,损害君威。
天子有孕在身,端正坐着听一会儿,腰就酸得用不上力,悄悄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扶着腰腹,一手轻揉额头,颇觉头痛。
一些机灵的臣属,明知只得招安,却不敢开口,生怕有失体面,都盼望有重臣一锤定音,连忙敲敲边鼓,让话锋转向大司马余至清。
余至清归京前后,弹劾他大权独揽的奏折从未少过。他把军权重还君上,众人多有赞扬,但也有人挑刺,说留任军中的许多还是他的旧部,弹劾他任人唯亲。他从来不以为意,还是天子敲打了几次这些闲人。
如今在朝堂上,大家倒是纷纷摒弃前嫌,开口颂扬他往日军功盛名。这个说他骁勇善战,忠诚可靠,一定能破此乱局。那个说他剑术卓绝,武艺超群,能从万军之中救天子于危难之间,如今不过小小贼寇,必有良计。
余至清有意让群臣先向天子各抒己见,此时见天子似有不适,遂崭露锋芒,快刀斩乱麻:
“一州作乱,牵连数州,至今未定,正因从前为御外侮,疲民太过,怨声载道。而今无钱无粮,无兵无卒,又欲兴兵,必然空耗民力,劳而无功,无异于抱薪救火。臣恐怕民变不能平,四方又起兵。”
众臣皆知,国家目前无力强行镇压民变,只是都不愿承认,好不容易有个耿直的重臣戳破这层窗户纸,或点头赞同,或不置一词,都默默听着。
偌大一个宫殿,方才人声鼎沸,如今落针可闻。
天子精神一振,坐正了认真倾听。
贤臣金声玉振,掷地有声:“生杀予夺之权,唯地母授天帝,天帝授天子,擅专者天地不佑。云州军每下一地,必召百姓审判官吏。帝以天为制,天以民为心,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云州所行顺民心即顺天意,何来造反一说?废帝一朝,考课形同虚设,地方藏污纳垢,剥削百姓。此是宵小自取灭亡,庶民代行吏部之职,拨乱反正而已。”
“云州军假称太子旧部,早在废帝时便已起兵,足见天下皆知天命尚在姒昭,又知废帝不得天命。陛下乃圣祖苗裔嫡支,继位有序,天地皆知,未有微词。天命既定,宁复有他?陛下初登帝位,素来施行仁义,不知陛下如何决断?”
余至清先指出,云州军虽杀官,但不能说造反。进而认为,云州否认了废帝的天命,但依然支持国朝的天命,可以进一步争取。
招安之意呼之欲出,众人等余至清说要招安抚民,也好纷纷借坡下驴,却不料他竟忽然不说了,转而问天子的意见。
天子年青,又初登大宝,处事果决,待人谦和,素来以古时明君为模范,没有什么为了立威非要杀人的毛病,自然赞同招安。但他正在想下一个问题。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若要招安,使节要德才兼备、智勇双全,又要足够位高权重,才能让叛军心服口服——文武百官,除了天子的意中人,更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余至清静静等天子决断,不再开口,是尊重也是观察。眼下情景,非招安不可,非他去不能。他望向天子,相信天子秉性英纯,能权衡利弊——万一不能,他也相信能让天子做出正确的判断。
天子没有思索很久。
天子还记得,余至清当日救驾时剑如紫电,锐不可当,但也免不了担心情人可能被乱军谋害。而且,过几月北狄将奉废帝回京议亲,恐怕朝中有变,天子虽有一些亲信,还需要可信的重臣坐镇。最后,天子和意中人新婚燕尔,聚少离多,烦忧思念真如梅雨春草,连绵不绝、生生不息。好在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不愿意意中人冒险出使的理由实在太多了,但真正决定一切的理由只有一个。
天子揉了揉腰,心道,腹中子与万民同受天子抚育,怎能顾此失彼。当即慨然陈词:
“云州百姓不堪废帝乱政而兴军,官逼民反,是废帝昏庸,国朝有负百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岂能再起刀兵戕害?朕不但是一人之父母,更是万民之父母,父母爱子,安能不教而诛?!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之立君,为我民也。朕既受天命,当竭诚待民。朕不欲效废帝之所为,亦不肯动不义之刀兵,此心天地所知,人神共鉴,诚请天下万民察之。”
天子明示招安,又婉转暗示不必顾忌他,是要安抚天下人,也是向意中人表态。
天子和臣下四目相对,见臣下含笑颔首,深觉心有灵犀,放下心来。
余至清起身,主动请缨,愿出使敌营。
天子欣然允诺。
京城到云州千里之遥,寸阴是竞。君臣一向雷厉风行,决定整备使团明日出发,又处理了朝堂上零零碎碎的一众琐事,群臣散去,各自忙碌。
今日朝会时间拖得太长,天子在朝上能慷慨陈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散了朝却吩咐各侍从散去,关闭宫门,又在御座上局促不安地望了望臣下。
余至清没有急着走,见状先上前几步握住了皇帝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揣在怀里,柔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先生……”天子涨红了脸,道,“朕想更衣……”
余至清会意,低声说:“先去御辇吧,陛下还能走动吗?”
御辇就停在殿门外,走过去约莫几百步。平时君臣乐得走动走动,现在……天子夹紧了腿,一脸羞窘,恐怕走到半路就要出丑,咬了咬唇,说:“不能……”
余至清问:“臣抱陛下去御辇上?”
天子乖乖点头。余至清俯身,先揽住腿弯,又穿过两臂,稳稳将天子抱了起来。
御座上果然一片湿滑水痕。
天子女花里卡着一枚玉环,稍微一动就水液淋漓。艳红的丝绦本是为了方便取出玉环,却一直若有若无磨着嫩红的蕊珠,等天子被抱起来,吸水的丝绦往下一坠,将玉环带得向外一滑。
天子呻吟一声,在意中人怀里又小小潮吹了一次,难堪地伏在臣子肩上,清晰感觉湿漉漉的布料贴在阴阜,水液沿着腿滴落。
“呜——”天子把脸埋在意中人肩上,呜咽了一声,像离群的雁,像侯亲的雏鸟,可怜可爱。
余至清感觉天子像渴望爱抚的小动物,有些可惜现在空不出手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唤道:“陛下……”
天子轻轻把眼睛露出来,望着大殿上空华美的藻井,惨然道:“天下还有这样狼狈的天子吗……”
余至清将天子放到地上,很认真地望着天子说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
他抚了抚天子的脊背,说道:“陛下今日重民生而轻君威,贵道义而贱虚名,天日朗照,明君之质,不宜自谦。”
“先生从不骗人,朕相信了。”天子抬手,宽大的袍袖重新搭在意中人肩上,再被抱起来时,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袖子里落下一朵红山茶,跌到了御座上。
冬夜深深,风声呼啸。
简陋透风的驿馆,吱吱作响的木桌,毕剥有声的火炉。
余至清记录完了白日观察到的民生吏治,又拣了几件重要的,写到了呈送天子的信笺里。
明日一早还要出发,他吹熄了灯,躺在散发潮气的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
他行军时连旷野地铺都睡得踏实,如今难眠,不能责怪驿站条件简陋。只是之前因照料君主,日日和天子同起同坐,习惯了睡前给天子按揉,也习惯了天子夜半睡着睡着就钻到怀里,现在总觉得有些空落落。
想到这里,余至清也有些惦念天子夜里睡得如何。
天子年少新婚,恋恋不舍,连帝后分居二宫都不肯。也不知是天生多欲还是因怀了皇嗣,恨不能夜夜度春宵,偏又太肯动情,只同床共枕、喁喁私语就会腿根湿透,羞红脸求欢。
余至清幼年练剑,恪守节欲保身、炼精化气的训诫,对此略觉棘手。
阴阳不交,幽闭怨旷,易多病不寿。任情肆意,又恐损命折年。堵不如疏,天子又怀珠有娠,只好为君上小心疏解。
前四十年都没自渎过的手,为了侍君重新捡起黄书合气之术,导引按蹻,轻拢慢捻,新婚数月,已然对天子多情的御体了如指掌。
正因如此,他非常明白,天子孤身恐怕难睡好了,只是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余至清心中想道:国事为重,也是无计可施,空自惦念,反而误了明日计划,更不易早日还宫。
只是闭眼躺着,思绪纷飞,总也静不下心。
他一向喜欢静居独处,天子亦谦和宁静,两人一起多是默默处理公务,间或闲谈诗书,品评人物,不觉喧闹,也不觉寂寞。
此时分居两地,孤枕难眠,倒好像太安静了些。
他索性披衣而起,一气儿写了三首短诗,决定明日和信笺一并托青鸟寄给天子,又去中庭练了半个时辰剑,这才平心静气,安然入睡。
天子睡得确实不太好。
空荡荡的内室,层层帷帐里,天子喃喃了一声先生,从朦胧的春梦里骤然醒来。昏昏沉沉向旁边一倚,却倚了个空,才想起先生已经离京了。
这下是真的醒过来了。
天子半闭着眼睛,已是出了一身薄汗,湿漉漉蜷在锦被里。意中人不在身边,他独守空房,欲火易动,煎熬不已,又觉无趣,往往胡乱抚慰一番,草草了事,好再回梦乡见一眼梦中人。
天子慢慢将手往下探。
玉茎已经高高翘起,因为意中人临走前告诫保养精气,天子夜里又总会动情,索性白天黑夜一直插着玉针,只在更衣时抽出。独自一人懒得动这里,继续往下。
女穴里加了枚稍大一圈的玉环。天子每日借着镜子一边探看一边抖着手放进去,能看见玉环如何破开脂红的内壁。以前隐秘的夜里,意中人担忧他出精太多,会在他求欢时爱抚女穴……
天子闭着眼睛摸到玉环的丝绦,绕着蒂珠勒了一圈,模仿意中人的动作,按着肿胀鼓起的阴蒂摩蹭,总是不得其法,不一会儿就手腕酸软,情欲却迟迟不解。
天子少年时看过许多春宫艳史,掌镜窥看便知身具的女穴号称玉壶一线,极为罕见。两腿一分就阴户大开,阴蒂膨大,完全裸露在花蕊之外,稍一动情就汩汩流出蜜液,内里更是前窄后松,重峦叠嶂,具有层层肉褶,肏弄时极易高潮,又能将满腹精水蜜液系数留在腔内,是和谷道不同的极乐之地。
可惜贤臣担忧御体,绝不肯在孕期肏弄女穴。他一旦决定,天子无论如何也违逆不了。虽然意中人只靠抚弄阴蒂就足以令天子潮吹不止,可至今未尝肏弄女穴的乐趣,令天子隐隐遗憾。
天子长发散乱,从玉枕垂落到榻上。鬓发微湿,黏在潮红的脸颊。从锦被里跨出一条光裸的腿,夹着被子边蹭边碾磨那枚肉豆,闭目意淫正直的情人。
余至清在床笫之间一向温柔,行房前要么蘸取脂膏,要么抹开蜜液,总是要来来回回把整个女户抚弄到水光潋滟,确保蒂珠红润透亮不会受伤,才肯进行下一步。只是再怎么轻轻抚弄,臣子十指上粗糙的茧总软不下来,稍一摩挲就逼得阴蒂又烫又痒。
锦被太凉太柔软,哪里都不像情人,更比不上情人。
天子初尝情欲就被好好珍视调弄,再怎么并腿夹紧被角,也只觉如隔靴搔痒,半晌才有一点热意。
天子半是厌倦,半是烦闷,狠心又掐又拧,把蒂珠折磨得充血红肿,火辣辣地又疼又爽,逼得女穴的蜜液都沁湿了被褥,也还是没能高潮。
明明在先生手里很快就能潮吹,现在好像没有那个人就没办法高潮。
天子蹙眉想着,伸手从床头暗格里摸索出了情人的旧亵衣。
余至清在前朝几次下狱,抄家的小吏一无所获,是天下皆知的素朴节俭。这件旧衣颜色素净,料子普通,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轻薄柔软,白得透光,还打了五六个补丁。天子悄悄把它藏起来,将丝绸的新衣放回原位,就是知道先生不好意思讨要,只好穿天子准备的衣服。
好心有好报,现在这件亵衣派上用场了。
天子攥着旧衣,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盖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只闻到了淡淡的皂角香气。
天子在清冽的淡香里绷紧双腿,夹着被角磨蹭,一边沉在柔软的锦衾里幻想意中人的面容。
时人品评人物,讲究容止。人称余至清姿仪俊美,端肃持重,他自觉这类评价近乎恭维,从来不觉得自己容貌有多出众,至今也不知道,天子对他是一见钟情。
天子心中浮现起意中人的眼睛。色如琥珀,澄澈明净,床笫之欢也像处理公务一样冷静专注,天崩地裂都不能让贤臣动容,但鱼水和合时,那双眼睛轻轻眨动,始终关注着天子的情态,又显出几分温柔。
想到意中人的眼睛,就好像意中人正看着这一切,看着天子独守空房、欲求不满,藏起了亵衣淫侮。
天子呜咽一声,将旧衣扯下塞进锦被里。凉凉一团卧在滚烫的胸口,微鼓的双乳忽然有了些痒意。
天子面红耳赤,忙乱地把旧衣又往下塞了塞,衣角垂到了腿根,越发显得淫猥了……
天子把身子收回被里,大腿夹紧了那件旧衣,又是心虚,又是激动,偷偷磨蹭着,猥亵意中人干净整洁的旧衣,快感慢慢积累,缓缓燃烧昏沉的心。
余至清五感敏锐,夜里和天子同睡时不能留侍从在屋内,否则就睡不深。他没开口提这件事,但天子很快觉察了,吩咐侍从守夜都睡在门口的小榻上,又抬了一扇屏风相隔。余至清离京后,天子也没有让人再进内室守夜,依然像他还在宫中一样安排。
动静不能太大,侍从们会听见……要是先生还在,一定会发现他在做什么。天子干了这样的坏事,贤臣知道会处罚吗?
想到臣子手持拂尘的清高出尘,和眼下君王窃衣自慰的邪淫放荡,天子死死咬着下唇,好不容易忍住了呻吟,淫水却把衣服都喷湿了。
天子终于高潮了一次,乌黑的长发已经湿透了,呼吸都带着潮湿的春意,却还有些不满足。好在,软软躺了一会儿,抓紧小腹上的旧衣,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天子苏醒时,只觉女穴饱胀,手腕酸痛,正欲下榻,甬道抽搐着涌出一股清液,腰间一软。他扶腰坐起,才发现昨夜梦中竟把情人的旧衣小半塞进了女穴,食指甚至还扶在衣料上。
等把旧衣抽出来,天子又潮吹了一次,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原本干净整洁的旧衣已经是湿漉漉、黏答答的一团软布,脏得看不出是什么了。
今日没有朝会,时辰还早,不必急着处理公务。天子倚在床头,犹豫良久,还是没舍得把这团布扔掉,稍微展了展,放回床上。
天子起身,执起桌前的一壶水,系数倒在床上,这才抬手拉了一下床边的金铃。内官无声地走过来,恭听圣谕。
天子淡然一指凌乱的床铺,吩咐道:“这些都拿皂角洗净了,放回原位。”
说完,也不看他们如何收拾,快步去沐浴了。
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
路两侧的绛引旛长长垂下,由北风掣在半空,红艳艳映着晦暗的天空,只有铜铃脆声依旧。
余至清下了仪驾,向一众迎接的官吏将士颔首微笑,泰然自若。
云州军的领袖黎牧回之一礼。她是一位青年女子,木冠黄衣,披一件半旧的虎皮袄,目如晨星,风度凛然。身后众人,一些是旧日官吏,更多是新选拔的当地人才,衣冠简朴,精神昂扬。
余至清在治所前回身,望着来迎接的官民,从玉匣中捧出天子亲笔的诏书,高声朗读。
声清洪亮,音词畅达,戛玉敲冰,震得檐上积雪簌簌而落。
众人在雪中静静倾听,此地有官有民有将有兵,竟无一点杂音。
朝廷不能征讨,义军也不想将天下卷入战火。天子在诏书里替废帝一朝将罪责尽数揽下,谁都知道真正有罪的是何人,心生同情。等天子明言云州民变是拨乱反正,愿顺应民意接纳人才,更是人人面带喜色。
黎牧接下圣旨,遥遥谢恩,又道:“当年余公狱中上书进谏万言,条条针砭时弊。我等久仰大名,也盼望朝廷选贤举能,可惜废帝不纳良言,昏庸无道。如今明君在位,破旧立新,我等有幸和贤臣同朝,自当尽力,一任朝廷委命。”
场中欢声雷动。
后来如何沟通商议,不必赘言。义军本就只是不满地方吏治糜烂、贫民无立足之地,迫不得已揭竿而起。天子昭告天下万民,将云州民变定为起义,人人心悦诚服。余至清以自身名节权位担保,不追究义军斩杀贪官污吏的罪责,甚至当即把朝廷的印信授予义军的官吏,要一同检验云州土地吏治。
朝廷不废一钱一兵,在云州平定叛乱,重立新政。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天地恩眷来去迅捷,废帝乱政十年,国朝险丧天命。云州义军几成割据之势,毗邻几州亦蠢蠢欲动。待新帝昭告天下,罪己安民,动荡的民心已定下大半。等云州彻底安定,剩余的野心也只能安定下来。
盘桓月余,诸事已毕,适逢春雨连绵。余至清归心似箭。众人一再挽留,还是拗不过,于是一起送行。
黎牧已然做了云州府君,酒过三巡,道:“余公品性才干,久有盛名。我等这些日子见了,人人叹服天子慧眼识英。陛下宽仁,余公刚直,有二位治国,我等再不必忧惧了。”
余至清含笑道:“太守客气,恩出天子,圣人无名。我哪有什么功劳?岂敢隐君上爱民之心,盗君上抚民之功,成一己清誉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