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叫那麽大声,我这不是出来了吗?」随着这声闲散的嗓音,一抹玄青se的身影从树上轻飘飘落地,衣袂随着长发翻飞,剑眉斜扬,唇微撇,是一张稚neng中藏不住英气的脸孔。
曲流觞一直在笑,轩辕庆见着了他,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噤声,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声:「师父。」
曲家代代都受君王重用,曲流觞的父亲更是辅佐君王打下半壁江山,深受赏识。曲家因此享受皇室的许多特权,b如可以不受任何拘束,自由进g0ng。而曲流觞打小便展现了对武术的天份,人又聪明伶俐,君王ai屋及乌,也很是喜ai他,要自己的儿子们都跟着他学武艺,称他一声师父。轩辕庆再无法无天也知道曲流觞是他惹不起的那类人。
曲流觞慢条斯理地走近轩辕庆,眼刀一扫,那些小太监们全吓得松了手,齐齐跪下。他的笑意未达眼底,嗓音也很冷:「你们这些奴才好大胆子,竟敢如此对待皇子,回头等着领罚吧!」
小太监们互看一眼,吓得不断磕头,轩辕庆则是哼哼两声:「师父,我们是在跟他玩儿呢!你g嘛这麽扫兴!」
曲流觞转回目光望他,笑得更令人头皮发麻。「哦,是吗?那我也跟你玩玩儿—」话声方落,他已用鞋尖挑起落在地上的半截匕首,神乎其技地握住,再一眨眼,亮晃晃的刀刃已经离轩辕庆的脸孔不及半寸,同时b近的还有曲流觞的笑脸。「好徒儿,来,告诉师父,你想怎麽玩儿呢?」
曲流觞撇撇唇,丢开了手中的半截匕首。轩辕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像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跑了,真是好笑!
他转过身,想去搀那跪着的孩子。「喂,你没事吧?」
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身子一侧避过了他的手臂,从地上笨拙地缓缓站起来,一跛一跛地离去。怕是方才被那些小太监们拽着,扭了脚。
曲流觞也不以为忤,一下便追上了他—横竖对方跛着,走不快。
「喂,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曲流觞,你也可以叫我尽欢。」
「……」
「你脚还好吗?要不我帮你看看,我身上有些伤药,也许派得上用场。」
「……」
不管他说些什麽,蓝眼睛的小孩只一律埋头疾走—更正,拖着脚慢走—一句话都不回。
到後来曲流觞终於受不了。没办法,他这人天生就有用不完的j婆x格和正义感,要他看对方这样跛着而不察看伤势,他就像有鱼刺梗在喉里那样不舒坦。既然对方不搭理他,无所谓,他年纪b对方长,身高b对方高,就是一个绝对的优势。
他快步闪身到对方面前,然後身子一矮,手一抄,就将蓝眼睛的孩子整个抱了起来。
蓝眼睛的孩子终於不再无动於衷—他迅速胀红了脸,在曲流觞怀里挣扎起来。
「你作什麽!?放开我!」
曲流觞平时就有在锻链身t,一个五岁孩子的t重还难不倒他。他脚步沉稳,大气也不喘一下,还有余力开玩笑:「哦,原来你会说话!」
蓝眼睛的小孩不知是羞是气,白皙的脸孔胀得通红,让他的美se更甚,曲流觞懵懵懂懂,只觉心脏似乎跳乱了几拍,赶忙别开眼,不敢再瞧。
他熟门熟路地钻入了就近的凉亭,将手中软软的小身躯放在石椅上,蹲下身,动作很快地脱去对方的鞋袜—
只见细白的足踝如今肿胀成原本的两倍有余,还散发着不寻常的高热。曲流觞皱起眉,伸手轻轻握住,蓝眼睛的孩子便发出尖锐的ch0u气声。
曲流觞忍不住斥道:「这不是不能走吗?你逞什麽能!?万一这只脚废了怎麽办!?」他口中骂得不留情,动作却很轻柔—从怀中掏出了伤药,细心地涂抹、推开,用掌心轻轻搓r0u,也不嫌脏。抹了,他撕下自己的一截袖子,将那足踝缠绑固定起来。
「好了。」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蓝眼睛的孩子痛得涕泗纵横,却sisi地咬着牙,y是不哭出声。
曲流觞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点心怜:这年纪的孩子,多是天真烂漫又直率任x,怎麽这位y是憋屈得过份呢……到底,他平时在g0ng里都过得什麽样的生活啊……?
想到这儿,曲流觞心头似有一小块r0u揪了一下。他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替蓝眼睛的孩子擦了脸,轻声说:「等会儿我把伤药给你,记得每日上药两次,尽量别走动跑跳,记住了。」
那双蓝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盯得曲流觞心里一阵发痒,直想伸手抚上,但又怕自己真这麽做了,怕不从此被对方冠上变态大哥哥的称号,只好作罢。
不过真的很漂亮啊……b天空更蓝,b君上赏赐的那些宝石都还要闪亮……哎,曲流觞,该打住了!
曲流觞轻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他正想收好帕巾,小孩却朝他伸出了手,有些迟疑地说:「我……洗好了再还你。」
哎呀,这小可ai,真是懂事得令人疼!曲流觞笑咪咪地,还是忍不住手痒地:「不妨事的,哥自己洗得了。」反正也不是他洗,是下人洗。
小孩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手臂坚持伸着,重复道:「不行,母后说,我碰过的东西,脏。」
曲流觞愣愣地望着他,好似理解了什麽。
听说那异族妃子被送进g0ng时,哭哭啼啼,百般不愿。但君上对她的容貌惊为天人,不但封为贵妃,还夜夜临幸,没多久就有喜讯传出,诞下皇子。但是,天底下有什麽样的母亲,会说自己的孩子脏呢……?除非,她根本不是自愿产下这孩子……
曲流觞虽教导皇子们武艺,但是对这些後g0ng之事并不上心,也并不晓得:当时那异族妃子得知自己怀孕後情绪几乎崩溃,还一度自残,最後,君王几乎是将她软禁在g0ng殿中,直到她顺利生产。小皇子诞生之後,她更是将所有照顾的工作丢给n娘,连抱也不愿抱孩子一下。
曲流觞感觉自己好像t0ng破了那层窗户纸,直接看到对方最ch11u00、最不堪的秘密,虽然蓝眼睛的孩子神情并无二致,他自己却坐立难安。
他深x1了一口气,双手搭在蓝眼睛孩子的肩上,俯身看着他,神情肃穆。「听着,你一点也不脏。以後,谁要再说你脏,你便叫我一声,哥帮你教训他。懂吗?」
那望着他的蓝se眼睛,瞳孔似乎微微放大。小孩点了点头,後又摇了摇头,说:「母后也不在了……」明明自己已经努力作个最听话的孩子了,母后要求的,他都尽力作到,也不敢让母后心烦,为什麽……母后还是离开了呢?难道自己真的这麽惹人厌,母后连与他待在同一座g0ng殿也不愿意?
那双蓝se眼睛里,飘过与他年龄不符的萧索,曲流觞察觉方才那种x口一块r0u被揪着的感受又出现了。他晃了晃小孩细瘦的肩,柔声说:「嘿……听我说,我娘为了生下我,si掉了。小时候我听佣人背後叫我是扫把星,害si了我娘……那时候,我很难过,总想着:为什麽娘不顺便带走我?或者是,要是si掉的是我,而不是我娘,那就好了……可是後来我爹对我说: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祂的理由的,我要好好的,为自己,也为我娘活下去……哪,你也是,要好好养伤,好好吃东西,好好长大……因为我们都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才会出生在这世上!懂吗?」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跟这麽小的孩子说这些。这些话,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连和同龄的友人都不曾,但现在,却似乎自然而然地就说出口了,说完之後,也有一种非常平静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孩没有应声,依旧直gg地看着他。
果然太深了吧,对他说这些大道理……曲流觞苦笑。
「啊,还有,以防万一,这给你防身吧,下回等你脚伤好了,我再教你一些自保的武术,你以後就不用怕轩辕庆那家伙了!」曲流觞从腰间拔出一柄jg巧的短刀,刀刃很薄,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不过吓唬人应当足够了。
今日轩辕庆夹着尾巴跑了,不晓得会不会恼羞成怒,将怒气转嫁到这孩子身上,还是小心为上。
小孩垂眼望着那柄短刀,良久良久……
「轩辕焕。」他突然开口。
「什麽?」曲流觞一时没反应过来,扬起眉反问。
「我叫轩辕焕。」小孩这麽说,用两手接过了那短刀,看似很珍惜的模样。
「哦哦……」曲流觞恍然大悟地笑了。「有字或名号什麽的吗?」
小孩点点头。「尚真。」
曲流觞笑意不减,说:「很好听,母后取的吗?」
小孩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点头。曲流觞又伸手r0u他的头发—他察觉自己好像对这头柔软的发丝有点ai不释手,真是病得不轻。
「如果她真心觉得你脏的话,不会给你取这麽好听的名字的。」曲流觞说。
关於轩辕焕的母后心中所想,如今已不可考,但是,如果能让这孩子好过一点、坚强一点,给予他一些正面的讯息又何妨?毕竟,留在这g0ng里,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呀!不是吗?
所以说,过去那个小白花儿似的轩辕焕,成长过程到底出了什麽差错……不不,其实这十几年间他们偶尔也都碰得上面,对方言行举止都非常的正常,为什麽会在登基前,这样对他……?是要成为君王的压力太大,脑子不正常了吗?
曲流觞脑筋转着,手里速度也没慢—执着一把半钝的短刀,俐落地剥去一截y型枝枒的树皮,再雕饰成自己喜欢的手感和形状。他打小就会自己制作简易的弹弓,无论是用树g或是竹子都难不倒他,麻烦的是……他拿起削好的原型在眼前端详……
他之前拥有过的弹弓,弹绳的部分是上好的牛皮混杂牛筋所制,坚韧之余,扯动之後造成的杀伤力也大。可现在……上哪儿去找弹绳呢……?
没有弹绳的弹弓,就只是个废木材啊!
曲流觞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枝g。随侍一旁的小喜子见他停下动作,立刻机敏地上前。「娘娘,天气热,喝杯水吧。」
曲流觞赞赏地瞥了他一眼。话说这小太监颇忠心耿耿的,他在这儿做了多久,他就捧着茶盘陪了多久。这洛华沦落至此,身边只余两名佣人,人数虽少,可都是真心关怀他之人,b起其他嫔妃—虽然呼来喝去的随从一堆,能交心者却寥寥无几,也算是一种幸运。
曲流觞仰头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他咂咂嘴,清凉的茶水入喉才察觉到自己有多渴,索x拿起茶盘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地牛饮。
小喜子看得目瞪口呆。
话说,娘娘大难不si之後,好像……变了许多啊……之前,被那侍卫陷於不义,娘娘每天以泪洗面,哭哭啼啼。投湖被救之後,心情好似反而开阔了,不再纠结於此事,也不再哭泣,食量也……大增。还有就是……娘娘虽是男子,但毕竟是烟花之地的魁首,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着令男人心怜的婉约之气,说话更是轻声细语,十指不沾yan春水。这个,在投湖之後……好似也……
小喜子想起今日娘娘竟然一溜烟便爬上了屋顶,自个儿修缮屋顶的破洞,然後又上树说要寻找材料……便觉一阵晕眩。
不过,娘娘经此大劫,连自己与秋水都忘了,会x格大变也……不该太意外。
才想着呢,身形纤细的男子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毫无气质的懒腰,小喜子担心他又要一溜烟去做些危险的事,戒慎恐惧地直盯着他。
没想到他只是垂眼望了望自己一身雪白飘逸的长衫,唤道:「小喜子。」
小喜子抖了一下,连忙上前一步。「小的在。」
「尚……我是说,君上让我迁移至此,有限制我不得外出吗?」
小喜子一愣。「是……没有……但是……」娘娘不想受旁人指指点点,根本足不出户呀!这也变了吗?
「很好!」曲流觞压根儿没想理解但是之後小喜子想说什麽,他一个弹指,笑咪咪地说:「我出去一下,你,跟我对调衣服。」穿着这轻飘飘的长衫,感觉像是随时会踩着一般,反而是太监的装扮好,绑腿长k,够俐落!
啊!?小喜子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曲流觞一身太监装扮在g0ng中遛达,本是为了行动方便,後又察觉一个附带好处:没人会注意他做什麽。只是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g0ng里有什麽材料可用来做为他的弹弓绳的,真是伤脑筋……
这几天,他尝试过运气,发现t内如同si水一般,筋脉完全不运转。洛华不是习武之人,内力也不是天就可练就的,而他不习惯这样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自己。於是,他想起了自己小时擅长的玩意儿—弹弓。只要材料挑得好,再加上他的准度,小小的弹弓也能发挥极大的威力。
只是弹弓绳啊……该不会真要自己杀头牛来剥皮取筋吧,这未免太不切实际……脑子正转悠着,突被人从身後一把搂住了腰—
什麽状况!?
曲流觞一惊。来人竟然可以如此近自己的身!?除了自己想事情想入迷了之外,对方铁定是个练家子!
要糟!武器都还没个着落呢!这麽快就遇到仇家?
曲流觞一颗心提至了喉口,下意识想将对方摔出去,但他气力软弱,看起来只像是在做无谓的扭动。
曲流觞气结。
这洛华还算得上是男人吗?!这点程度的箝制也挣脱不开!真令他吐血。
气急败坏之下,身後传来低低的呼唤:「洛华……我真想你……」
「?!!」这声情意绵绵的呼唤让曲流觞起了一身的j皮疙瘩,挣扎稍缓。身後的男人却以为是他服了软,更加得寸进尺地抚0他的身躯,讨好地说:
「听说你为了我投湖了,我很是过意不去。那日我去探你,可小喜子和秋水si活不让我进。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探我!?应当是想探我si了没吧!?如果si了,ga0不好这桩通j事件会慢慢被人淡忘,你总有一天可以继续按正常管道升职……曲流觞冷笑。
洛华是无脑,为这样的人投湖;可这样一个爽完後,便翻脸不认,始乱终弃的败类,最是让曲流觞深恶痛绝。而且,他现在是在0他哪儿!?混账!
曲流觞反胃又愤怒,顾不上许多,抬起膝盖,用力踩下—正中对方的脚。身後的男人痛呼一声,松了手臂,曲流觞趁隙便逃,却不料头皮一痛,男人竟扯住了他的长辫。
曲流觞哀嚎一声,心中咒骂:娘的!自己没si这人是不痛快吗!?对一个弱男子?竟这般粗鲁,说有多少情分都是骗人的吧!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今日便来好好解决此事!
曲流觞忍着痛,用力扯回自己的辫子,转过身後退数步,拉出安全距离之後,抱着x,瞪着男人,道:「我乃君上的妃子,你一介侍卫对我动手动脚,该当何罪!?」即使一身太监装扮,但他凤眸灼灼,气势凛然,语气坚定,一时之间,男人竟愣住了,似有些不知所措。
而曲流觞一看清眼前这人的长相,更是想要捶x顿足,痛哭流涕。
洛华你真是……何苦来哉啊!就算尚真冷落你好了,你也不用找个劣质成这样的男人来充数吧!乍看之下也许人模人样,但那双眼看起来便流露猥琐j邪之气,绝非善类!而且这男se等级,跟轩辕焕b都没得b!曲流觞光看都觉伤眼。
曲流觞头疼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他,心中暗自惊疑不定:从前的洛华,就像温室里的小花儿一样,生x怯懦,没有主见,只要说些好听话,就能哄得他眉开眼笑—就像依附在大树上的菟丝花,非常好c控,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弄得他枝叶尽碎。可现在的洛华……依旧是那张绝se的脸孔,却有些什麽不一样了……那眼神、那姿态、那自信……让他看起来更美了……像是开在峭壁上的奇花,让人即使跌得粉身碎骨也想采。
男人t1ant1an唇。
先前,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差事,谎称是洛华g引自己,因此逃过一劫。本是打算不再招惹他,在听闻他投湖之後,也恶意地想过他怎麽不乾脆溺si算了,一了百了,直接抹杀自己的这笔黑历史。但现在……他後悔了……看着现在这个脱胎换骨似的洛华,他後悔了……没关系,一切还来得及,洛华的心肠最软了,只要抱着他,痛哭流涕地道歉,他一定会原谅自己,乖乖地重回自己怀抱……毕竟,除了自己,在这g0ng里,再不会有人对他好了。然後,自己又可以对他这样那样……只是这次真的要小心点,别再shej1n……
男人眯起眼,想起记忆里,眼前人儿不及盈握的纤腰,修长细白的双腿,在他身下摆头jia0y的模样,就觉得浑身一阵火热……
曲流觞并不太理解男人眼中ch11u00的光采是何含意,他见对方久久不说话,也不想再和他瞎耗,把头一甩,道:「如果你没什麽要说的话,那我走了,记住,往後你我便是陌路人,当不相识即可。」
弹弓的事之後再说吧,快快回去才是,hui气hui气!
没想到他才走没几步,男人突然扑身而上,抱住他的腿,跪在地上嚷嚷着:「洛华!你原谅我吧!我ai你啊……!当时…当时……我是太害怕了,才会胡言乱语,你也知道君上他的心狠手辣!可我没有一天不後悔啊,洛华……我们重新开始吧?啊?瞒过大家,小心行事,好不好……?」
曲流觞垂眼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凤眼逐渐结冰,垂在身侧的拳也缓缓握紧。
这家伙,说的是人话吗……?他知晓尚真经历过什麽吗?!妃子和侍卫通j……这人怎敢……让尚真再次面对这个,然後厚颜无耻地说他心狠手辣……!?尚真还留他和洛华一条狗命,当真是慈悲过了头!
他用力ch0u回自己的腿,对着男人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轻声说:「所以,你是真心忏悔来着的?对吗?」
男人自然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道:「当然!当然!我错了!洛华……我真的知道错了!」
「嗯……我相信你……」曲流觞漫声道,凤眸落在男人腰间。他在男人谄媚的笑容中朝他伸出手,说:「有刀没有?」
话锋转得之快速之剧烈让男人愣住,曲流觞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ch0u出男人腰间的佩刀,还满意地上下掂了掂—幸好,洛华这小鸟一般的臂力还举得起这个,若是尚真的寒星,这会儿他可能扛也扛不动。
男人还傻傻地望着他抛着刀把玩,疑惑地道:「洛…华……你这是作什……?那危险,别伤了自己。」
曲流觞皱了皱脸,当真快吐了。这男人当侍卫而不当戏子真太可惜了!真是把戏都做足了呀!
他褪去刀鞘,那佩刀折s的光线在洛华眼里跳跃,莫名的森寒。他沉声道:「你欺君,是为不忠;始乱终弃,是为不义。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我想也不用太过份,就要你一只手臂吧。」
他说着说着,不期然地举起刀,用力挥下—
男人原本不以为意地听他数落,直到刀刃夹杂着劲风袭来他才惊觉不对劲,连忙就地一滚避开,然而刀锋的锐气已经划开他的衣裳,在他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怎麽会……!?
他愕然地望向洛华,发现那双凤眼里充斥着满满不容错认的杀意。他躲过一刀,下一击立刻袭来,力道不大,但刀锋的走向奇诡无b,一时之间他竟避不过,手臂上再度被划了一道。
曲流觞当真无奈。若是他的身手还在,绝对不会只是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而是会直接斩断他的手臂。唉……这具身t,真是越用越令他心酸,除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之外就没啥用途了,他要脸有个p用啊!
曲流觞一边气喘吁吁地挥刀一面感叹。另一方面,男人被他割了几道口子,火气也上来了,趁着曲流觞气力耗弱之际,横出一脚重踹他的肚腹,曲流觞疼得手一松,刀落了地,男人趁机再挥出一掌,直接将他打倒在地,然後扑身而上,掐住他的颈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贱人!老子好心可怜你,你竟敢伤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面咒骂,一面拉扯曲流觞的k子。曲流觞瞪凸了眼,疯了似地挣扎,男人掐住他的手掌更形收拢,喝道:
「安分点!我没有什麽不敢做的!哼哼!上回你被我下了药,g你的时候原本还哭爹喊娘的,後来不是也摇着pgu求我!哈!荡妇还装什麽贞节烈nv!」
曲流觞从头冷到脚底。原来……根本不是什麽两情相悦……?洛华是被jw的?这才是他投湖的主因吗?!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等下要被jw的就轮到自己了!这才是重点!
曲流觞不断地摆着头,蹬着腿,却完全敌不过男人的力道,高温的手掌0上他的腿根,唤起他努力不让自己想起的恶梦—
「不———」他以为他是大吼出声,事实上却是声若蚊蚋。这是哪门子宿命?!让他重生,只是为了让他再一次忍受被同x侵犯的屈辱?那麽,上辈子可能还好一些,至少,是那个人……
缺氧让他的意识模糊,也让他开始想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他才刚疲乏地闭上眼,就感觉颈上的压力一松—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听见自己从喉咙发出那种溺水之人的嘶叫声,氧气重新灌入气管让他咳得七荤八素,发髻也散了,长发披散,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喂,小兄弟,你没事吧?」有另外一个声音这麽问,看来是有人救了他。
曲流觞一边咳一边点头,好不容易稍微缓过了气,双眼也清楚对了焦—他望见另一柄刀架在那侍卫的颈子上。那不是一般g0ng里侍卫的佩刀,而是真正的名刀:刀刃厚实锋利,光是见着都能感觉到其中散发的寒气,更别说被抵着了。那侍卫看起来就快昏厥过去那样,一点儿也没有方才掐住他脖子的狠劲儿。
曲流觞见了那刀也是心一沉。他顺着那刀身往上瞧,握刀的手修长而有力,再往上,对上了面容傲岸、剑眉星目的男人。
娘的……竟然是严驹……
他就觉得那把刀异常的眼熟……严驹是没什麽,他上辈子跟他交情也不错,重点是,严驹向来形影不离、贴身保护的,就只有一个人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在做什麽?」冷冷的、威严的嗓音落下。只是声音而已,曲流觞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要抖了起来,像是掉进了一个大冰窟,连指尖都发寒。
那是轩辕焕。
曲流觞还跪在地上,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也遮住了轩辕焕投向他的目光—他不晓得对方是否认出他,不管是任何层面的……他希望没有……可他真的希望没有吗……?
他抵在地上的手掌缓缓握成拳,不在乎粗糙的石砾磨破了他细致的肌肤。他感觉到自己在微微颤抖……他不是没有想过两人相见的可能—就算自己是被打入冷g0ng的妃子,但经年累月的,总会碰上的。没想到不是经年累月,才不过几日,就碰上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再见他时会是什麽心情、什麽表情……他曾经以为这答案是愤怒、憎恨……可现在真的碰上了,听着他的声音彷佛被无限放大,在脑袋里轰鸣作响,他才发现除了恨之外还有其他……其他他一直不愿承认的:
想念。
是的,他想揪着对方的领子摇晃,质问他为何要破坏他们俩之间的一切,为何要破坏他对他的信任,然後,再对他说:他很想念他……想念他只有面对他时会露出的淡淡笑意,想念那双蓝se眼睛漾着暖光,像是晴空下的海洋一样,让人想永远地沉溺其中……
当时,他拔出轩辕焕腰间的剑,明明是恨极气极,想要手刃对方的,结果手腕一转,却选择了结自己的x命。也许……不知从何时起,他把这人看的b他的x命还重要,自己根本不可能……真心恨他,或是去伤害他分毫……
这个骤然醒悟的事实让曲流觞抖得更厉害了。眼前一片模糊,温热的yet一滴两滴……落在他青筋贲起的手背上。
好害怕……太可笑了……曲流觞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两个字,可他此刻当真感觉到恐惧……不是来自於轩辕焕,而是来自於变得软弱的自己。
冰冷的蓝眼睛落在被严驹架着颈子的侍卫身上,然後再转到长发披散的小太监。
严驹沉声道:「喂,君上问你话呢,还不回答!」
侍卫被那冰蓝se的眼眸一瞅都快吓尿了,抖着嗓说:「没、没g嘛,我、我们打打闹闹,闹着玩儿而已……真的……」
噗哧一声,自轩辕焕身後传来一声嗤笑,突兀而响亮。轩辕焕的眼眸从小太监身上挪开,竟也未斥责发声者的无礼。
「什麽闹着玩儿啊,君上,您出现的可真不凑巧,小俩口正打情骂俏呢,就被您和严大人打断了。是不是呀,洛华娘娘?!」
从轩辕焕身後走出一人,唇红齿白,锦衣玉冠,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眸很是x1引人。他的面貌说不上俊美,但不笑时也似在笑,生而无忧的样子,让人一见就乐於亲近。只是此刻,他瞪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虽是在笑,脸孔却十足狰狞。
严驹一脸愕然,轩辕焕则是重新将视线落在跪着的纤细身躯上。但那披着长发的身子,却是自始至终不应答,仅能看出微微颤抖着。
哼!定是j情暴露,吓傻了吧!唇红齿白的男子不屑地心想,对於轩辕焕投注在洛华身上的视线怎麽看怎麽不舒坦,忍不住好心补充道:「君上可能不记得了,这位洛华娘娘便是妾身跟您提过,和侍卫苟合,败坏g0ng中风气的那位呀……可真有闲情逸致,还换装来会情郎呢!嘻嘻!」
这人夹枪带bang地说了些什麽曲流觞都没细听,他从妾身那两字就被劈得动弹不得。
是了……轩辕焕已经不是以前被众皇子欺凌的小杂种了,他现在是万民之上的君主,多少男男nvnv匍匐着祈求他的临幸,洛华是如此,这不知在聒噪什麽的家伙也是如此……理应是这样的……可,他为什麽感觉这麽火大……!?
眼泪不知何时止住了,凤眼里燃烧起来的却是怒火。
曲流觞正疑惑着自己的情绪转变,就听得严驹沉稳地说:「无波娘娘,方才臣所见似乎不是打情骂俏,这厮当真有心要置人於si地。」
江无波的脸se僵了僵,曲流觞则是在心中大声叫好。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可真想跳起来替严驹鼓掌。真不愧是严驹,就算在君王的宠妃面前也是有啥说啥,够铁面无私,打的那个什麽无波娘娘的脸啪啪作响,哇哈哈!
曲流觞的身子又抖了起来,不过这会儿是在憋笑,憋得他的脸都扭曲了。
江无波冷着脸,冷着嗓道:「严大人怎知这不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趣?洛华娘娘出身青楼,可能就好这口呢!?」
对这种无的放矢的言论,曲流觞翻了个大白眼。看来这无波娘娘不是普通地讨厌洛华啊,也许,打入冷g0ng这事,他也参了一脚……
而且,谁会喜欢被掐着脖子g啊,这跟出身青楼与否有什麽关系,要不下回让轩辕焕掐着他脖子试试……哎,想想怎麽又火大起来了……
严驹也沉下了脸,道:「臣只是就事论事……」
轩辕焕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然後曲流觞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双白靴子映入眼帘—当真雪白到不行,一点沙土也没沾上。接着是冷冷落下的嗓音:「抬起头来。」
砰砰!砰砰!砰砰……
曲流觞听见心脏在x腔里大力跳动的声音,然後又暗斥自己无谓的紧张。他已经换了个跟前世完全不同的容貌,轩辕焕要能认得出来就真的有鬼了!但是抬起脸前,他终究还是孬种地抬手在脸上抹了抹—看似在擦眼泪,实则是将手上的沙土全抹在脸上。
然後,他对上了那双,时隔五年再次对上的蓝眼睛。一如他记忆中修长的身形,华贵的紫金se系在他身上,更衬得他气质脱俗不凡;那张脸孔较之他记忆中的,似乎更为英伟,更成熟,更俊美,也更……冷漠。
那双冰封的眼迅速扫过曲流觞脏兮兮的脸孔,然後,落在他仰起的颈子上。
白皙的肌肤上,青紫转黑红的五指印清晰可见,下手之人使劲之凶残可见一斑。轩辕焕瞥向面se青白的侍卫,冷声道:「在皇城内,动朕的人,你可真有胆。」
那句朕的人让曲流觞心跳乱了两拍。
冷静点冷静点……他没别的意思……普天之下,所有人事物,都归君王所有,他这麽说也没什麽不对……曲流觞一面安抚自己,一面又暗恼自己如此容易被轩辕焕几句话影响。
轩辕焕调转视线,落在江无波身上,续道:「当初依你建议,将洛华打入冷g0ng,怎麽这侍卫像是一点处分也无?」
曲流觞在心中腹诽:啊他们俩就是一夥的啊,还需要问!
江无波被轩辕焕一问,也失了早先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情,脸se忽红忽白,动了动唇yu辩驳:「君上,臣妾……」
轩辕焕其实也没要他的回答,直接看向了严驹,令道:「拖下去。」
君王说出的这三个字,代表的意涵在场众人都再清楚不过,江无波白了一张脸,那侍卫则鬼哭神号了起来:
「君上!饶命!小的当真清清白白!全是他!全是这贱人g引我的!君上……」
轩辕焕拂袖而去,未再停留。江无波和那侍卫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没逃过曲流觞的眼—急急追了上去。「君上、君上!听臣妾一言……君上……!」
严驹紧紧拽着又哭又叫的男人,转身yu走,又像想起了什麽,顿住了脚步,转头问道:「娘娘,您没事吧?需要传御医吗?」
曲流觞因为他的关心微笑起来,凤眼闪闪发亮。尽管面容脏w,却像一朵濯泥地而生的莲花一般散发光芒。严驹在那一瞬间,竟然看得有些出神。
曲流觞朝他点点头,哑着声说:「多谢严大人救命之恩,我没事,等会儿慢慢走回去得了。」
严驹点点头,压着侍卫转身离去,後知後觉:方才洛华娘娘似乎没自称妾身啊,是口误吗……?
「天啊!娘娘!您这是怎麽了!?谁……谁将您弄成这样!?快!秋水!快去找找有没有伤药!」
「呜呜呜呜……怎麽会这样……不才出去一会儿吗?怎弄得又是沙又是土,脖子又怎成了这样……呜呜……都是你啦!小喜子!谁让你跟娘娘换服装的!」
「这明明是娘娘的命令……」
乒乒乓乓的翻找声,哭泣声,争执声……明明只有三个人,竟也能像早市一样吵杂,曲流觞当真服了这两只活宝。
虽说这些天习惯之後已经不会因为噪音就头疼,他还是忍不住出言制止:「都消停些,我不过就是跌伤了,要你们大惊小怪。」
小喜子和秋水彼此互瞪一眼,互扮个鬼脸,不讲话了。一人打了水,替曲流觞擦脸;一人则是拿了伤药,小心翼翼地替曲流觞抹上。
除了颈子上的青紫,他被那侍卫在地上折腾了一阵,手臂、背部、双腿……无一幸免,秋水擦着擦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曲流觞的身上,不过这回倒记得咬着牙,没敢哭出声。
曲流觞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对nv孩儿的眼泪最是没辄,下意识地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秋水的小脑袋瓜儿。这麽一拍才发现:她的长发紮成了辫子,辫子用的是许多五颜六se的发束,看不出是什麽材质,不是布也不是缎。
曲流觞起了好奇,问道:「秋水,你这束发的,摘下一个让我看看?」
秋水抬起哭得泡泡的眼望向他,乖巧地抬手解下,递给了他。
曲流觞拿在手里端详,扯了一扯,不由得喜出望外。「你这发束哪来的?还有吗?」竟然不是丝也不是缎,而是像皮革一样,坚韧而有弹x,拿来做弹弓最适合也不过!
秋水x1了x1鼻子,又是两行眼泪落下。「是……娘娘您给我的呀……是之前的恩客送给娘娘,据说是国境之外的稀罕兽类皮革所制,娘娘说,拿来紮起头发,做事更俐落方便,所以全送给了我……呜呜……娘娘啊……好命苦啊……连这都不记得了……呜呜呜———」
曲流觞尴尬地转了转眼,这才t会何谓祸从口出,只好迭声安抚:「好姑娘,至少我人好好的啊,你就别哭了吧……我给你其他的织带紮发吧,这发束,你有多少给我多少,可以吧。」
男人坐在床沿,貌似随意地侧靠着床头;另一名男子则跪在他腿间,卖力地上下挪动着头颅,含吮得啧啧出声,在做些什麽不言而喻。跪着的男子含得脸孔都胀红了,坐着的男子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碧蓝se的眼眸流动着少见的脆弱,落在不远处,没有焦距,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自从那次解救了轩辕焕免受欺负之後,有好一阵子,曲流觞有机会便进g0ng—反正g0ng殿就像是他家後院似的,大家也都知道君上疼宠他,根本没有人会阻挠。他进了g0ng,也不像以前四处转悠,直接就杀到轩辕焕那儿去找他。教他武术,逗逗他说话,或者带着他在g0ng里的树林里探险……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一直到曲流觞十五岁,开始和父亲上战场,肩负固守边疆的任务之後,他和轩辕焕才分隔两地,没办法想见就见。
不过,倘若战事稍歇,曲流觞得以回g0ng,往往也总做出来的东西,但那发束有如神来之笔,即使一枚小石子也能发挥极大的速度和杀伤力,对他此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j状态是再合用不过。
殷殷望着他的圆亮眼睛立刻又蓄满泪水。「娘娘——」
有时候曲流觞真服了秋水这姑娘眼泪说来便来的功力。他叹了一口气。
「你忘了我上回出门一趟的惨况,我还是在这里转悠就好,是吧?」
这住所虽是偏僻,但有树有竹有石有花有鸟,他作作弹弓、试s个几回,便可耗去大半天,一点也不觉无聊。
秋水眨巴着眼,说:「可、可是……这毕竟是娘娘被下放冷g0ng以来,第一次收到的帖子啊……说不准……君上也念娘娘初犯,想要和您重修旧好呢!这麽好的机会,不去多可惜呀……」
重修旧好……
曲流觞回想起上次跪在轩辕焕脚边,他落下的冷冷视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应该不可能是这原因。
那天他被那侍卫攻击,严驹尚不忘关心他,尚真却直接拂袖而去,对他受伤与否像是一丝好奇也无,发这帖子,绝对也不是他的授意。
曲流觞想着,正想纠正秋水这妮子,要她别过份天真了,一旁的小喜子便突然cha话:「可最近不是又是那个,成景将军要回g0ng大乱的时节了吗?选这时办赏花宴……要是他来捣乱怎办?」
曲流觞眼皮一跳,猛地扭头望向小喜子。
「成景……将军?他会来?」语调除了惊,还有抑不住的喜。
小喜子许久没见主子这麽兴高采烈的了,虽然原因有些不明,但还是乖巧应道:「是啊……每年曲将军祭日前後,如果前线无事,成景将军总会回g0ng,吵吵嚷嚷地要君上对曲将军的si因给他个交待。奇怪的是,君上任他每年这样闹,既未动怒,更未加以责罚,仅仅置若罔闻了事。」
曲流觞神se复杂。
成景……不愧是他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和好下属,他当时为了祝贺轩辕焕登基,自前线回g0ng,却不明不白地身殒,铁定对成景也是很大的打击,至今还无法释怀……
曲流觞握紧了手中的弹弓,凤眸闪亮,似心中已有所决定。
「好,我去。」他说。
繁花似锦,开满一整条康庄大道,放眼望去,neng粉的、yan紫的、娇红的……好不热闹。盛放的花树下,摆上两排小茶几和绣金软垫,嫔妃们并肩而坐,饮酒笑闹,美景美人,当真一派歌舞昇平的盛世光景。君王就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上有遮yan的棚子,旁有挥扇的太监与g0ngnv,左是严驹,右是江无波。他饮着江无波殷勤替他斟满的酒,蓝se的眼睛不落在花也不落在人,而像是在等待什麽,垂眼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楚君惜要他什麽都不用做,只要照往常一般,办一场赏花宴,务必邀集所有的嫔妃,一个都不能漏……然後,静心等待即可。
要他静心等待,谈何容易……已经等了五年,永远都是收到再等等、时机未成熟的回覆,现在好像有了一线曙光,他连执着酒杯的手都像要颤抖起来—那是期待、狂热、与兴奋。
尽欢……终於要回到自己身边……这次,他绝对会好好守牢他,不让他再用任何手段、任何藉口逃开。
轩辕焕的酒杯才正要就口,就听得高台下起了一阵sao动,严驹的手掌按向腰间的刀柄,轩辕焕低声令道:「别轻举妄动。」
自高台前被撂倒的侍卫群中冲出一人,高大魁梧,足足高出普通男子一个头有余;身着武将装束,挥舞着一把长刀,声若洪钟地喝道:
「轩辕焕!今天是曲将军的忌日,曲将军究竟因何而亡,你若不给成某一个交待,成某就拿你的血,祭曲将军在天之灵!」
他自人群中拔地而起,竟轻松一跃就上了高台,手臂高举,长刀挥下,虽未瞄准轩辕焕致命之处,但也铁定不会毫发无伤。
高台上一团混乱—江无波尖叫着闪躲,侍卫们吆喝着冲上台,严驹握着刀柄的手掌用力到泛白,心焦着为何君上还不下令他还击。
嘈杂的人声中,轩辕焕依旧握着酒杯,静坐不动,耳边听得一细小破空声传来,然後—
当——一声金属相击的长鸣,成景挥下的长刀y生生偏了几寸,轩辕焕喝道:「严驹!」
严驹得令,立刻ch0u出腰间佩刀,将那长刀一掠—成景只觉虎口一痛,长刀脱手,转瞬间严驹的佩刀便架在他脖子上。
成景看似行刺失败,脸上却不见挫败之se,而是愣愣地望着地上—在他脱手飞出长刀旁,静静躺着一只酒杯。
他神se复杂,有惊有疑有喜。「真是……曲将军?」他低喃的音量虽轻,严驹和轩辕焕却足以听得分明。
严驹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惊骇之se,目光同样落在地上的酒杯。
以一只酒杯,打偏成景的长刀,此人……
轩辕焕站起身,走至两人目光集中处,弯身拾起那酒杯,手指收拢,紧紧地握着,不管不顾那酒杯的裂口划破了他的掌心。冰蓝se的眼眸像是融化了一样,满漾着化不开的柔情。他轻声说:
「这招式,朕曾经见过一次。」
那是他小时候,被轩辕庆架着,差点被画花了脸时,尽欢也是仅凭一颗小石子,便击断了轩辕庆的匕首。
真正令他欣喜若狂的是,尽欢终究还是见不得他受到伤害,在紧急时刻,出手相救……所以……是原谅他了……?是的吧……!!
成景和严驹互望一眼,後者收了刀,前者则是急急问道:「所以呢?曲将军在哪?」
他昨晚就回g0ng了,跟往年一样,向君上要一个真相,但君上昨晚却告诉他:曲将军回来了,要想得见,便得配合他的计画。他原本不信神鬼之说,半信半疑,没想到……这酒杯飞来的角度、位置,全都抓得恰到好处,若不是曲将军还魂,谁人得此能耐!
严驹迟疑地说:「君上,虽说此人准度确实了得,但若以曲将军的功力,应当不仅打偏成将军的刀锋,刀刃必断啊!」
轩辕焕摊开了手掌,注视着掌中的酒杯,道:「所以,尽欢此时的身躯,内力不足,气力衰弱,他空有准度,却少了劲道。而且……他手中无弓……」他眯起眼,扭头望向台下。
方才一阵混乱之後,嫔妃们散的散、逃的逃,还有的被吓晕了倒在当场,酒杯为何人所发,从何处来,完全失了依据。
一点线索也无……吗……?
轩辕焕握紧手中的酒杯,朗声道:「传朕旨意,搜索今日参与赏花宴者住所。住所内太监g0ngnv、身躯暗柜,都得搜!」蓝se的眼眸中跳跃着势在必得的火焰。「找身上带着弹弓之人。」
好险好险,好可怕好可怕……可恶的尚真,竟然用此j计!成景这家伙竟然也跟着一起做戏!当时那把长刀挥下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停止了,几乎无法承受尚真重伤的画面,想也不想地就出手……没想到,一切竟然是诱他上g的骗局!!
幸好!他在发觉情况不对之後,立刻趁乱偷溜,也将弹弓藏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就算找着了也赖不到他头上。回头他得把住所里的材料收拾收拾,最好都烧了,免得节外生枝。
曲流觞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後,长腿屈起抖啊抖的,想起今早差点身份败露就不禁扼腕。果然那时候就不该一时兴起,去参加什麽赏花宴!
不过……果然自己宝刀未老啊……哇哈哈!用那样简陋的自制弹弓,随手拿来的酒杯,竟也能起到打偏刀锋的效果,嘿嘿……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傻笑起来。
啊……好想念他的弓啊……
曲流觞翻了个身,回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羽箭连发,杀敌如麻的英姿,眼皮渐沉,逐渐睡去。
将军,今天真的太jg彩了!哗——一次十支箭齐发,那些个蛮子应当吓呆了,根本是落荒而逃啊!哈哈!
我当初便是景仰将军才来从军的,能够在将军麾下亲眼得见将军的英姿,真是太感动了呀!
你瞧你!大男人的说这些r0u麻话……
这有什麽,大家都崇拜将军的呀!!
……
前线生活餐风露宿,不b城里繁华,队上士兵们往往也只有在打了胜仗後的这一餐,才能够稍稍松口气,饮酒谈笑,暂时将未来的生si未卜放在脑後。
用木材自制的简陋桌上,摆满了食物。菜肴狼藉,酒坛凌乱,人人脸孔泛红,面泛醉意,但是曲流觞看上去却相对清醒,他挟着眼前的菜肴,听见部下们的称赞,但笑不语。
报!
一群人正在营帐中热络着,外头突然传来探子的声音。曲流觞扬了扬眉,坐在他身旁的成景朗声道:请讲。
旭帝因病辞世,将由十五皇子焕即位,特邀曲将军回g0ng参加登基大典。
什麽?君上驾崩了……
怎这麽突然,之前都没有预兆呀!
就是,不是没病没痛的吗?
……营帐中士兵们神se各异,窃窃私语。曲流觞也是一脸愕然,恍在梦中。
这是真的吗……?尚真他……是下一任新帝……?从没有预料到啊……可,是值得高兴的不是吗!?
曲流觞朗声回道:曲某明日便动身,必定恭临此盛典。
他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进皇城时已是深夜。本打算白日再面圣,没想到轩辕焕已经派了太监传他入g0ng。
他被领入戒备最森严,君王最私密的寝殿,在那儿,摆着一桌酒菜,一身紫金王袍的男子正等着他。
曲流觞实在很想称赞对方的上道。明了他为了赶路,好些天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特别准备了这来犒赏他,嘶——光看都流口水啊!
啊,不过现在可不能踰矩了!
他止步在桌旁,不再前进,长身一揖,行了个武将的大礼。朗声道:臣曲流觞,参见君上,君上万岁万万岁。
轩辕焕摆摆手,斥退了所有的太监侍卫。即使夜已深,他也不见疲态,落在曲流觞身上的视线更是热烈,只是垂着头的曲流觞没有察觉。
他说:现在只有我们二人,尽欢可不用拘束了。
曲流觞抬起头张望了下,发现果真已无闲杂人等,也放松地笑了起来。他转回视线正想跟轩辕焕说些什麽,一对上眼却是一愣。
尚真他……长大了呀……眉宇间的稚neng青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王霸之气;以前脸颊还有些r0u呼呼的,现在也现出了刀凿一般的线条;不笑的时候,收紧下颚的时候,便令人觉得不怒而威……象徵王族的紫金se,也很适合他……衬得他肤白赛雪,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透出象牙se的光泽。
这可真是……好俊的男人……曲流觞轻吁了一口气,心想。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一张脸,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对方彷佛脱胎换骨一样……是因为太久没见面的缘故吗?
轩辕焕见他出神,主动伸手去扯他手臂,笑道:你不吃饭,净望着朕作啥,看着就会饱吗?言谈间竟有调笑之意,这也让曲流觞大开眼界。
毕竟轩辕焕即使在他面前,一直以来都是有些八gu拘谨的,在其他人面前就更不用说了,惜字如金是家常便饭。如今却能够自在地与他谈笑,看来他真是变了……或者说,更适合坐上这大位了。
曲流觞顺着他的力道坐下,关心地问:先帝的後事……还好吗?
照时序算来,丧礼应该已经结束,也完成移灵了才是。
轩辕焕执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嗓音淡得听不出起伏嗯,已经顺利完成了。
曲流觞点点头,默然无语。
这感觉十分奇妙,父亲过世与儿子登基,一丧一喜地撞在一起,让人想要安慰也不是,恭喜也不是。他曾经想过要问尚真,究竟是如何峰回路转,让他继承了王位?但後来又想:反正应该不是什麽令人开心的回忆,都成既定结果了,又何必问?
曲流觞松开了心结,胃口也跟着开了,对着桌上的菜肴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了起来。
轩辕焕只是小小口地抿着酒,笑看他塞得满嘴饭菜的模样,蓝se的眼睛如同两汪晃荡的湖水,温柔得醉人。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他轻柔地拭去曲流觞唇角的饭粒,略为迟疑之後,放入自己口中。曲流觞吃得正欢,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他替曲流觞斟满了酒杯,推至他面前。
我不……曲流觞正想推辞,轩辕焕已经向他举了举杯,说:
敬我们两个。
嗯……毕竟是好朋友的大日子,喝一点应该不要紧吧……虽然军中的弟兄们不知为何,老是三申五令让他不得碰酒。
曲流觞举起自己的酒杯,和轩辕焕爽快地一个碰杯,然後一饮而尽。
好晕……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下腹好像怪怪的……又闷又胀,像是被塞了一团火焰……
有什麽东西,又软又凉,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印上他的唇瓣,复又离去,再印上……彷佛怕碰碎了他,也彷佛在试探什麽……
曲流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立刻坠入两汪深不见底的海洋,那美丽深远的蓝se彷佛蕴藏着许许多多不可解的讯息,将他整个神魂都x1了进去……越是琢磨,越是陷溺……
他虚软地抬起手,轻轻抚上,几不可闻地低喃:
我喜欢……你的眼睛……
从初见之始,就被这双眼迷得七荤八素的,长大之後,也好几次望着他的眼失神……真是怂毙了!
曲流觞牵起一点点嘴角,指尖似乎只轻轻触碰到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压回头顶;唇上的压力更明显了一些,甚至微微啃咬起他……他不明所以,青涩地跟随着本能,模仿起对方的动作,换来的是男人的粗喘,和探入口腔里翻搅的舌尖。
只喜欢眼睛?
男人在唇舌交缠的空档喘着问。曲流觞同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毅的脸孔染上红霞,意外添了丝yanse。他迷迷糊糊地回:「还有……鼻子…嘴巴…额头……手指……唔……」
他才说到手指,手指就伸进了他口中,指腹摩娑着他的舌面、颊黏膜……逐渐往咽喉伸入……曲流觞感到自己有点怪,明明理应反胃yu呕,却又隐隐升起一gu刺激感……他不知不觉地x1shun起口中的异物,彷佛想藉着这举动,缓解不适。
眼前的蓝se好像逐渐转深,幽幽暗暗的,令人看不透……手指在他口中翻搅,唇舌则是往下移,t1an起他的颈子,麻麻痒痒的,一开始透着沁凉,但是沁凉过去之後却是更深层的燥热……
好热……手腕被压制着,活动受限,他只得烦躁地扭动着身子。
男人从他口中ch0u出手指,然後他感觉自己身上繁复的衣料一层一层地被剥开……他满足地轻吁出一口气。
是了……这麽热……衣服根本穿不住啊……
蜜金se的身躯因为酒jg的作用沁着一层薄汗,在夜明珠的照s下,好像会流动的稠滑蜂蜜一样……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忍不住扑身上去,用手、用唇膜拜这具充满了yan光气息的强健身躯。
哈……等一下……好痒……嗯嗯……
曲流觞自始至终都以为是男人在与他嘻闹,原本笑着想闪躲,却在被拧住rt0u的那一刹那,抖了一下,jia0y逸出了口。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正如同他从不知道,被人掐着rt0u,竟会有这种su麻感……
他锻链得当的x肌贲起结实,上头的rule1却恰恰相反—软neng细致,未经人事,又有着惊人的敏感度……被手指一揪便y挺了起来,颜se也更为yan丽……饱满q1ngse,完全刺激掠食者的视觉。
男人紊乱地喘着气,白皙的脸孔如今因情慾而胀红,他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手掌包覆着蜜se的x肌和rule1,大力r0u弄。身下人儿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的表情、sheny1n……全都让他兴奋得快要爆炸。
曲流觞被他的手掌一r0u,忍不住挺起了x,那抖颤的花蕾几乎就在男人唇边……他忍不住这无与lb的诱惑,嘴一张,hanzhu其中一朵便啧啧x1shun了起来。
等……尚…真……有点……奇怪……呀……呵额……
男人一手抓着他双腕,一手掐他的x,嘴里x1着另一侧……曲流觞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却反而像是在迎合男人对他做的事。
很奇怪啊……为什麽……尚真要这样……t1an他的x……像对nv人一样……可是…很舒服……全身的汗毛都竖起,说不出的战栗兴奋。所以奇怪的,好像是自己……
有很多念头飘过曲流觞脑中,但是被慾望的浪cha0一冲,只剩空白的一片,什麽也不剩下……男人t1an下他的肚脐时,眼眶蓄着的泪水泛n而出,他听见自己sheny1n、哭泣,说了些什麽他也ga0不清……可能是赞叹,也可能是求饶……他觉得下腹益发胀疼,腿间一片濡sh,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哪儿渗出来的汁ye。
他的手腕被松开,男人改为折起他的腰,捧着他的t,脸埋进其中,伸舌t1an起他从未亲眼见过的地方。曲流觞尖锐地倒ch0u了一口气。
有什麽不对劲……自己这样……赤身0t的……在尚真面前……被他t1an着那处……不该是这样……不该觉得舒服……那麽脏的地方……未来的君王怎麽可以……!?
不行……不行……不能碰…那……啊啊……不要……不能…进来……咿咿——
他左右摆着头,得空的双手揪紧身下的床单,不断哭泣着,小腿肚到脚趾绷得si紧,微微ch0u搐……不行、不要、不对劲……这些警示像泡泡一个一个浮出来,然後再啵啵啵地一个一个破裂。
柔软无骨的东西钻进了他的huaj1n里,游刃有余地与他翻涌的黏膜缠绞在一起……腰际一阵阵的发麻,x口重重收缩,一下、两下……然後越来越快……有什麽东西,像是要喷出来一样……
不熟悉的快感像是巨浪一样打来,曲流觞彷佛溺水之人一样尖声哭叫,浑身颤抖着s了出来。
尽欢……真可ai……差不多……可以成为朕的人了吧……朕已经…忍太久了……
有人在他耳边嘶声这麽说。而他虚软地连提出质疑或回应都办不到。
什麽意思……?不明白啊……
jg壮的男t卡进了他大敞的腿间,冰凉稠滑的yet涂抹在他t缝处,然後,一个火烫得不行的物事抵住他,猛力挺进—
曲流觞瞪大了眼,自喉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什……好…痛……额啊……好痛啊……
他曾经在战场上断过肋骨,折过肩膀,同样可以一声不吭地撑着杀敌。可现在这种,整个人彷佛被y生生撕开成两半的剧痛,是他从未t验过的。
他的身子因为剧痛而痉挛,那热楔只进了一半便卡在了半途,疼痛、灼烧、re1a……全都集中在那一圈黏膜上,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男人的t重压在他身上,尽管他痛苦哀鸣,也没有挪开身子,反而粗暴地掰开他的tr0u,继续挺进。
耳边听见自己血ye快速奔流的声音,眼前望出去是一片猩红se,唇瓣在慌乱之下被咬破了,呼息间都是血的腥味和铁锈味……男人正在撕裂他、入侵他,一寸一寸地,让他更鲜明地感受到自己被侵蚀的过程……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尚真不会这麽对他的……尚真不会……将他当作nv人一样压在身下,尽管他哀求落泪,依旧侵犯他……他不会的……
那麽,现在压在他身上,有着蓝se眼眸的人,又是谁?
曲流觞听见自己全身的骨头,随着男人摆动起的腰身在吱嘎作响,全身都在痛,跟男人相连的地方反而因为过度的摩擦,开始转为麻痹……这是梦吧……这麽粗y的东西,不可能进得来的……更何况,那东西还开始ch0u送了起来……这不是真的……
嗬……呃……嗬……嗬……
他发出那种溺水般的喘气声,不管怎麽x1都感觉x1不到气,他听见自己跟男人相连的下半身发出那种黏腻的、yi的声响,而且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响亮……
这是……怎麽了……?为什麽……慢慢不痛了……曲流觞牙关咬得喀喀作响,憋着气,连喘息也不敢,感觉如果现在松了口,好像会叫出奇怪的东西。
噗唧、噗唧、噗唧、噗唧……
从自己t内响起的水声,让曲流觞已经混乱成一片的脑子更加混乱。他的十指陷入身上男人的背脊,无意识地抓挠,男人全心全意地在他身上驰骋,即使背上多出了数道血痕也似完全不觉疼痛。
男人再度用力地一挺腰,huaj1n中最柔软、最致命的那点被戳中,曲流觞终於松了齿,叫出了声:
啊……
只是一声低呼,男人埋在他t内的r0u柱却更胀大了一圈—只因那叫声,已经听不出痛苦,而是迷茫、疑惑、舒爽……是身下人儿逐渐堕落於xa深渊的证明。
原本抵si抗拒的x口逐渐松了开,像是张小嘴一般x1shun着他的yan物;一开始稍嫌乾涩的甬道,如今逐渐泌出春水,让他的ch0u送更形顺畅;那双结实的长腿如今更是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每回他撤出都不自觉地收拢,像是不想他ch0u开那样……
太美好了……无论在他梦中幻想过多少次和尽欢的jiaohe,都没有此时此刻的现实来得美好……曲流觞习武的身躯线条简洁俐落,肌肤坚韧充满弹x;下头的小洞就像主人的个x一样—一开始嘴y抗拒,後在他的努力之下逐渐软化,紧紧x1附着,像是非他不可那样……
是的……这用词再贴切不过……非他不可……
他将在登基大典那日立尽欢为后,从此,这个国家,和尽欢,都是属於他的了。他原本害怕着尽欢会抵si不从,也担心两人的首次jiaohe,误伤了对方,所以在对方的酒里加了些许的蒙汗药成份,让尽欢能放松些……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尽欢方才也说了喜欢他,身子又与他如此契合,完完全全就是上天注定,是他此生伴侣的最佳人选!
那些老臣也许会在旁絮絮叨叨,不过不怕……铲除异己的事他已经很上手,连轩辕庆都败在他手下,没什麽是他不敢做或做不到的……谁要是阻拦他得到尽欢,就等着跟轩辕庆一般的下场。
蓝se的眼眸快速地掠过一抹寒意,然後在注视着身下人儿时又化成了暖光晃荡。
他一面缱绻地吻着曲流觞的唇,一面柔声说:是不是舒服了……尽欢?顶这里……很舒服……对吧……
哦哦……哼……嗯……不…知道……很奇怪……呀……男人一个大幅度ch0u送,曲流觞立刻应和地哼出甜腻的sheny1n。双手更是将男人揽得si紧。
无法形容是什麽样的感觉……因为之前从没有相似的感受可以对照—一下像是飘在半空中,一下又像沉到了深海里;一下是痛,一下是爽……肚腹里被那热y的东西这样撞击、翻搅,又酸又胀的,又有种异样的充实、满足感……真是十足矛盾。
呵啊……那边……还要……嗯嗯……就像现在,他嘴一张,却发出这样陌生的娇啼,同样令他感到矛盾。
自己是怎麽了?像个nv人一样,双腿环着男人,t内嵌着自己也有的那话儿,却如此嗯嗯啊啊的ngjiao着,简直荒唐!!难以想像……可是,只要男人磨着他那点,就令他爽得直打哆嗦,什麽疑虑瞬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轩辕焕因他的迎合双眼放光,碧蓝se的眼睛绽放出像宝石那样璀璨的光芒。他撑起身子,加大腰身摆动的幅度,一下猛似一下地撞击着曲流觞,曲流觞被他的力道推向了床头,整个人随着他的节奏晃动……骨骼、肠壁、口中都发出那种令他羞愧yi的声音,偏偏滔天的快感难以抗拒—他前方的分身高高昂立,随着男人的作动不断喷溅汁ye,後x更是疯狂地绞紧再绞紧,却阻止不了那在t内横冲直撞的y物。
生理x的泪水不断滑落,他的喊叫开始掺了止也止不住的哭音:
不要了…不要了……停下来……好怪……嗯…呃呃——
他在男人狂风暴雨的攻势下痉挛了起来,分身颤抖着,喷出大量白浊的jgye,溅上了他与男人的下腹。
轩辕焕短促地换了一口气,当机立断地撤出那猛力收缩、催促他缴械的菊x。他将全身汗sh的曲流觞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榻上,连拉起他腰身的余裕都没有,就着这姿势直接再度钉尽了他t内,直上直下地进出着他。
曲流觞ga0cha0了两次,倦极困极,对男人的进入只轻哼了声。
轩辕焕的x膛压上了他的背脊,一只手伸到他口中,夹着他的舌头扭转,另只手则0向他x膛,不安分地r0un1e……蓄意再撩拨起他的q1ngyu。
曲流觞含着手中的长指,无法吞咽的唾ye不断滴落,沾sh了床单;rt0u被拉扯,後x被磨擦,那种腰背一片酸麻的感受又起,沾着白浊的半软分身又逐渐挺立。
向来t力超群的曲流觞第一次t会到何谓力不从心:尽管情慾的火苗在全身流窜,他却累得连眼皮也快撑不起……已经s了两次的yan物再次充血,可是却感觉弹尽援绝,快要s不出东西……自己会变成什麽样……?朦朦胧胧间,这个疑惑浮上心头。
不要了……好累……尚真……我好累……嗯嗯——他迷迷糊糊地轻哼,嗓音里有浓浓的睡意,也有不自觉的撒娇。
轩辕焕被他叫得一颗心都要化了,下半身却更坚y如铁,他兴奋地啃咬着曲流觞的耳骨,拧r0u他rt0u的力道也更大。在他耳畔轻喘着说:乖,再一下下……朕快到了,动一下你的腰好吗?好尽欢……
从小到大,轩辕焕没有要求过他什麽,从他被人欺负也不求助便可看出其x格的刚y。现下他软言软语地在自己耳边这麽说,曲流觞根本也ga0不清这要求背後的含义,昏头转向地什麽都允了。
曲流觞微微撑起膝盖,撅起了t,迟疑地问:这样对吗……?
对!简直太对了!
轩辕焕怎麽也没料到:曲流觞也只不过是糊里糊涂地摆个姿势而已,对自己的冲击会这麽大……太x感、太诱人了……!!紧实圆翘的蜜t,完美的腰背曲线,像是猫科动物一样,柔软,又蓄着无以lb的劲道。
轩辕焕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血丝,跨骑在曲流觞下背,扣着他的腰,发狠似地ch0u送。
啪啪啪啪啪——
唔嗯……唔……呵……啊……慢点……尚真……慢…点……啊……
毫无间断的r0u击声缭绕在偌大的寝殿中,伴随着的是曲流觞细弱的sheny1n与求饶。汗水自轩辕焕收紧的下颚滴落,破碎在曲流觞线条优美的蝴蝶骨上,与他自己汗水一齐,在蜜se的0背上流淌。
轩辕焕的手指在他腰上掐出了指印,粗喘着令道:说你属於朕!尽欢,快说……
尽管身躯的连结如此紧密,但对轩辕焕而言,还是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保证、更多的承诺……非得听曲流觞亲口说了,他一颗惶惶然的心才有办法安定。
自从母后在小时离开他之後,他便一直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没有人会选择自己、没有人会留在自己身边、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那个……这样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导致即便他深深恋慕着曲流觞,在争得王位之前,也从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的心思。
不过,以後他终於不用再担心受怕—害怕父王替曲流觞指婚,或是其他的手足对曲流觞不利……他已经握有绝对的权势与力量可以守护他。所以,尽欢尽管乖巧地躲在自己的羽翼下,享受他给他的一切即可。尽欢也会开心的……瞧,现在不正可ai地扭着腰吗……?
t内强劲的ch0u送与侵犯彷佛没有尽头,曲流觞在慾望的浪cha0中载浮载沉着,如果不是轩辕焕抓着他的腰,他早就软下膝去。在一b0b0,几yu将他灭顶的快感中,轩辕焕的声音、轩辕焕的气息……彷佛是他身边唯一的浮木,除了抓住这个,他再没有任何依归……
我……嗯……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呵……啊啊啊啊——
不断重复,毫无意义的低喃对轩辕焕而言却很是受用,他最後重重一个撞击,在曲流觞的惊叫声中,埋在他美妙的t内释放了出来。
好……痛……他从马上掉下来了吗?否则为什麽这麽疼呀……可能不只掉下来,还被马踩过之类的……
曲流觞微微撑开眼皮,立刻被满室的日光吓了一跳—因为长年在外带兵,他的生活极为规律严谨,往往天还没亮就起身练武。看看此刻日头,都快近午时了,他从未醒得如此迟过!
嗯……?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在他平时的营帐里……啊,真是睡昏头了,他早就从关外回来了,为了参加尚真的登基……
曲流觞撑起一半的身子蓦地顿住。华贵的天丝凉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ch11u0的蜜se身躯,还有满布其上的青紫印记。
这……什麽……?
尽欢,你把朕x1得真紧……这麽喜欢吗……?好可ai……
嗯……哼……等…一下……别出去……我又要……唔嗯——
啊,又泄身了吗……别怕……朕不会拔出去的……尽欢里面好舒服……感觉到朕吗……?
嗯……感…觉到了……好热……尚真……好热……
……一滴冷汗滑下曲流觞的背脊。
这记忆是什麽?怎会有这些画面、这些对话……?关於自己像个nv人一样,双腿大张,抱着尚真不知羞耻地叫着;关於自己t内被塞进了男人的yan物,却舒服得不断泄身,还哭着求尚真还要、继续……只是作梦吧……做了一个光怪陆离,异常真实的梦……
曲流觞的脸se忽青忽白,明明都要自己相信那只是作梦了,手臂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的往後伸,抚上隐隐作痛的私密处。
如果是做梦……这处的刺痛感,又是从何而来……?小心翼翼地拨开t瓣,伸入t缝……手指拂过的,异常高温肿胀的x口让曲流觞颤抖了起来……他收回手臂,指掌间的血丝更是让他如遭雷殛。
这什麽……?!
他垂下眼望着自己……x膛上散落的牙印,延伸至下腹的吻痕……身躯颤抖得更厉害。
不是做梦……是真的……自己喝醉了,和尚真……啊!可恶!果然不该碰酒的……可尚真也喝醉了吗?否则为何不阻止这一切……太荒谬、太可笑!!怎麽可以……自己怎麽能和未来的君王这样!?真是越活越回去!回头得到父亲的坟前忏悔!一定要……
他不顾全身像是要散架一样的酸痛,心慌意乱地捡拾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套上。明明想要当作是酒醉的一场闹剧,搥搥自己,一笑而过,嘴角却怎麽也牵不起来。
不要想了,先离开这里,他现在不想见到……
醒了?
明明听起来质地温缓的嗓音,曲流觞却感觉像吞了一颗冰块那样,遍t生寒了起来。
他抬起眼,望着那一身尊贵华服的蓝眼男子朝他缓步走来,後头跟着一大票侍从—端着h铜水盆的太监,捧着一叠衣物和珠宝盒的g0ngnv……浩浩荡荡。
轩辕焕不动声se地望着曲流觞惨白的脸孔,摆了摆手,说「东西搁着,都下去。」
太监与g0ngnv们朝他们俩福了福身,无声无息地退下了。离去时带上了寝殿的门。
仅剩他们二人的房间静得出奇。曲流觞别开了眼,视线落在那一堆不知名的珠宝饰品上,不愿正眼对上轩辕焕。
轩辕焕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伸手轻抚他苍白的颊。不知有无察觉那一瞬间曲流觞的僵y,依旧神se自若地说:才刚上好药而已,怎就起身了?再躺一会儿吧,朕替你擦擦脸,嗯?
曲流觞有些恍惚。
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却又像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明明还是那双令他喜ai的蓝眼睛,里头却多出了些什麽露骨的、ch11u00的……让他不敢直视;明明是一如往常的温柔语调,如今听来却亲密、暧昧得有些异常……还有那抚0……尚真之前……明明不会随意碰触他的呀……
是不是……自己让他误解了什麽……?因为昨晚自己喝醉之後的放浪,所以……
太乱了……想静一静……现在没办法……直视尚真的脸,连眼睛也没办法……只要对上,就会回想起昨夜自己y1uan的模样,还有那双蓝se眼睛写满情慾的模样……
他深x1了一口气,y着头皮道:君上……臣忽然想起,前线还有要事,务必得今日折返,恐怕……无法参加君上的登基大典,在此先恭贺君上。」
特意拉开两人距离的称呼,他自己说来都觉刻意得过份,轩辕焕又怎会没察觉。
蓝se眼眸缓缓地结成冰,语调却依旧四平八稳,听不出波澜:朕恐怕无法答应。
啊,果然这藉口实在蹇脚得过份哪!怎麽办呢……?
曲流觞脑筋努力转着,没察觉轩辕焕的脸se已逐渐铁青,还继续游说道:这个……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交给属下们实在不放心,君上便允末将这一回吧!
说到後来,他已面露急切。光是现在跟尚真两个人待着,都让他觉得喘不过气,x口窒闷,他真的需要离开对方一下。
轩辕焕缓缓收回搁在曲流觞颊上的手掌,洒进室内的光线明灿闪耀,他的神情却显得诡谲而莫测高深。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能走。登基大典之後,朕将立你为后,哪有王后缺席的道理。
曲流觞先是瞪大了眼,然後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唷,尚真这难得一见的幽默感可真够呛…的了……曲流觞扬起的唇角僵住—因他发现轩辕焕直gg地看着他,并没有笑。
他的视线落在方才g0ngnv们搁下的东西—在珠光宝气的首饰包围下,是一件紫金se的长袍。一开始他以为那是轩辕焕的衣物,现下却突然联想到了什麽,脸孔瞬间转白,乾巴巴地说:这不好笑,尚真……
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啊!他在朝堂、他在沙场,他会永远为他效忠,永远用生命守护着他的国家……这不好吗?为什麽要改变?
轩辕焕垂眼睨他,那双蓝se眼睛里有曲流觞不熟悉的犀利。怎麽,又肯叫朕一声尚真了?他轻声说,字句里的讽刺却是不言而喻。
曲流觞的目光从那紫金后袍调回轩辕焕脸上,尝试想和对方说理:听着,尚真……如果你是因为昨晚……那我跟你道歉……我喝醉了,那不是有意的……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望着轩辕焕的眼眸,神情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乞求,身段也尽量放软,但对轩辕焕而言,却无异於被人直面打了一拳,疼得他的脸都惨白了。
这什麽!?尽欢在胡言乱语什麽!?他昨晚明明说了,明明说是属於他,明明说喜欢他的……为什麽一觉醒来,可以这麽残忍地否定掉这一切……不!他绝不允许!
他蓦然伸手,捏住曲流觞的下巴,俊美而森寒的脸孔凑近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喝醉,是朕在酒里下了药。朕千辛万苦争得这王位,现在,朕终於要得到该有的奖赏—那就是你!曲尽欢。
曲流觞的脸se先是惨白,而後便是胀红,x膛起伏剧烈。
轩辕焕说了什麽王位,奖赏什麽的他一概听不懂,只有一点讯息非常明确:昨晚的一切,果然不是他自身的意愿!全是因为对方在他酒里掺了莫名其妙的东西!
其实轩辕焕加的只是一般让人四肢酸软的蒙汗药,根本没有cuiq1ng的作用,但曲流觞迳自想到了那方面,替自己昨晚的行为找到了怪罪的出口—他一方面觉得松了口气,一方面涌上的却是滔天的愤怒。
不管有什麽理由,不管对方是否高高在上的君王,都没有权利这麽对待自己!自己也不该接受这样的对待!於公、於私都不该!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轩辕焕,一鼓作气跳下了床,不顾自己仍旧衣衫不整、长发散乱,也不顾自己此举究竟合不合君臣之礼,埋头就往房门口冲。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他再继续对着轩辕焕,说不准下一秒就会对他挥拳—跟这b起来,现在的失礼可能还好一点。
你要敢走出这个房间,朕立刻让成景人头落地……然後,是你将军府的所有佣人、侍nv……你可以试试看,朕会不会说到作到。
脚步在离房门一寸处急急煞住,曲流觞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瞪着那个如今令他感到无b陌生的男人。
尚真……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原本那个单纯寡言的少年哪里去了?难道,因为自己长年在前线,没有在身边守护他,g0ng里对於权势追求的w浊气息已经悄悄地侵蚀了他吗!?
腰背处一阵阵的发疼,连要站着都觉得摇摇yu坠,曲流觞现在完全是靠着一guy气和愤怒强撑着。他赤红着眼,和长身而立的君王遥遥相对—以往,即使相隔千里,曲流觞也从未觉得和对方之间有过如此深宽的鸿g0u,好像对方一夕之间,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他捏紧了拳,牙关咬得喀喀作响,脚步却钉si在原地,再也迈不开。尽管尚真为何会扭曲至此的原因已经不可考,但是一个强而有力的事实却是确定的:他是君,他是臣,他可以在他面前撒泼,但自己身边的人却会因此受牵累。而且……尚真多的是方法,只要一声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作到他出口的威胁……
曲流觞已经分不清:此刻自己止不住的颤抖,究竟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对於此刻面对的绝对权势而感到恐惧。
他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备受皇家礼遇,後来自己也被敕封为护国大将军,履立战功。君王的喜怒无常、手握生杀大权,於他而言,一直没有太深刻的t认。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也必须被迫臣服在於这威势—而且,带给他这胁迫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轩辕焕。
那双蓝眼睛彷佛深如千尺的两汪玄冰,曲流觞在里头找了许久,万念俱灰地发现:里头已经没有任何他熟悉的东西。
这是谁呢……?看起来明明是尚真的样子,可是却不是他……
怒火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萧索与无奈……曲流觞面露茫然,突然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过来。君王冷冷落下的两个字,似乎成了曲流觞唯一的选择。
噗哧、噗哧、噗哧……
吱嘎、吱嘎、吱嘎……
曲流觞用手背摀着眼。眼眶一片酸涩,眼泪已经流乾。
日头现在是升起或落下,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全都乱了。
残存的记忆是:君王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推倒在床上,毫不留情地占有了他。
这回他酒醒了,那个什麽乱七八糟的药x也该退了,自後x传来的撕裂感和排斥感令他欣慰於自己的正常—果然像昨晚那样,嗯嗯啊啊地抱着男人ngjiao,全是因为酒和药的关系,完全—不是自己的意志,幸好……
忍忍吧,在战场上,再重的伤都受过,也活了下来,只不过被同x侵犯……也许尚真只是被这g0ng里的谁带坏了,觉得男人新奇还是怎样,自己只要能够把持住,久了尚真也会自讨没趣,放了自己……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用手背摀着眼,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却发现事情的走向完全不是他所预料—
男人抓着他的足踝用力拉开,如此一来,整根r0u柱都进了他t内,两人之间无一缝隙,沉甸甸的r0u囊随着男人腰身的摆动不断拍击他的t。粗y的r0u柱在他t内撞击、旋磨……变着花样捣弄他,尽管曲流觞紧紧闭着眼,努力想些与同袍相处的有趣事情分散注意力,那彷佛从他t内深处产生的水声却是越来越响亮、越来越鲜明……伴随着t0ngbu的清脆拍击声,和床榻的吱嘎摇晃声。
他想摀住耳,却也绝望地明白:这是多徒劳无功的举动……因为那根本不是来自外界的声音,而是从他自己,从他那不该接受男人的秘处,献媚般响起的声音。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没喝酒,也没吃药,除了疼痛和屈辱,不应该感觉到其他……!!不应该感觉到……su麻……搔痒……充实……
曲流觞的吐息开始急促了起来。尽管依旧无声,但他蜜se的身躯逐渐晕染上情慾的粉红,rt0u也挺翘起来,身躯一阵阵的颤栗……与他相连的男人岂会没察觉他的变化—
殷红的薄唇微微g起,搭配那双辉蓝se的眼眸,和刀凿般深邃的脸孔,俊美剽悍得令人屏息……可惜曲流觞紧闭着眼,无缘得见。
尽欢……感觉到了吗……你的xia0x在收缩……好舍不得朕啊……
……
不是,这不是真的……!!自己怎麽可能,像个妓nv一样,因为男人的ch0u送sh得一塌糊涂,甚至在被顶到深处时兴奋得哆嗦,爽到脑袋一片空白……这不可能……这不是他……
他一定又在作梦了……对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前线,尚真对他下药,要立他为后什麽的这些,都只是梦境的一部分……对,一定是这样!再忍忍、再忍忍……会醒来的,快点醒过来!
他紧咬着下唇,努力忍住yu出口的sheny1n,也在心中用力地乞求上苍,让他尽速从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脱离。
然而,临时抱佛脚总是不如人意—
男人一手捋住他弹跳颤动的yjg,一手搓r0u他rt0u,两相夹击之下,曲流觞身子一震,哼y便出了口:
嗬……
男人在他三处敏感点肆nve—yjg将他的媚r0u快速翻进翻出,手掌套弄着他的yan物,手指则搓r0u着他的rt0u,说道:忍什麽?像这样叫出声不是很好?看看你的ji8……都sh了朕一手了……
不要……好可怕……他快要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了……为什麽会……
两行温热的yet从他摀着的掌背缓缓渗出,像是流也流不完那样……嘴唇也破了,嘴里都是血的铁锈味……男人也许见着了,也许没察觉,总之手上和腰身的作动都更频繁了。终於在轩辕焕最後一个撞击,指掌收拢之下,曲流觞像触电般弓起了身子—
呜啊啊啊啊——他像个nv人一样尖叫出声,然後轰轰烈烈地ga0cha0了。
接下来的记忆开始断片,他的身子被男人摆弄着,时躺时趴时侧,男人像是永无止尽一般在他t内进出,他似乎昏了又醒,醒了又睡,口乾舌燥,连眼眶也乾涸了,这像恶梦的一切依旧没有结束……
然後曲流觞明白了:男人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这不是场梦,没有所谓梦醒,也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
镜中的脸孔,是他从未见过的清瘦苍白,大概就跟一个重伤将si之人的脸se相去不远。眼白中满是血丝,眼下的y影深到不管g0ngnv们扑了再多白粉,也掩不去。
真是一脸鬼样。曲流觞在心中嗤哼。
这个鬼却穿得人模人样的—紫金se的后袍依他的身型裁缝,无论是肩宽或是腰身全都收得恰到好处;脖子被挂上了一串又一串的名贵珠链,玛瑙、珍珠、宝石……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闪得他快瞎掉,压得他喘不过气;还有头上那一顶纯金凤冠,手工打造,无论是坠饰或是那展开翅膀的凤凰全都制作得活灵活现,想当然尔,这麽jg细高档的手工艺品,那个重啊……颈子都快断了似的。
他好像神魂分离似的,冷眼望着自己宛如一尊jg美而无神的娃娃,任着围绕在他四周的g0ngnv摆弄。他的浏海被挽起,饱满的额头被印上了jg致的花钿;脸上被扑了细致的白粉,唇上也被点了朱红……
这还成一个将军的样吗?!分明是在作贱他的吧……曲流觞的目光落在镜中那个站在他斜後方的男人—男人与他一袭成对的王袍,贵气天成,气宇不凡,也不须像他一样,涂了个大花脸……重点是,他对自己此刻这不男不nv的模样作呕到不行,男人清澈的蓝se眼眸中竟透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彷佛对他这副模样相当满意。
果然他俩的眼光相去甚远……曲流觞心中腹诽,眼角余光却被金属的反光扎了一下。
曲流觞的眼皮一跳。
尚真的佩剑……寒星……是先帝所赠的上古名剑,想来也会佩戴着它参加登基大典……
有一个念头在心里缓缓成形,一个玉石俱焚的决绝念头……曲流觞捏紧了拳,掌心微微发汗,心脏在x腔中跳得飞快。
真要如此做吗?当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他在心里不断琢磨着这两个问题,然後再望向镜中的自己……没有任何方法了!如果不做些什麽,自己就要被折下翅膀,关进这jg巧的鸟笼里,永远在这男人身下,为他张开双腿,当他的禁脔……再无法策着马,在大漠中狂奔,或是拉动他的麟牙,放箭如雨,让敌人胆寒……这些,都将离他远去……
曲流觞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明明身上罩着层层华服,他却觉得澈骨的寒,冷汗不受控制地滑下额角。
尚真的身手不在他之下,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的话…如果失败的话……也没什麽……没有什麽b他现在更惨的了……是他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只是,他为什麽迟疑……?该不会对这男人,他还抱持着什麽过去的情谊吧……??不!他得清醒一点!他给过这男人他的信任、他的忠心、他的友情……但是,对方回报给他的,只有深深的耻辱和痛苦……他不该再心软了……
只是,为什麽身t依旧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为什麽光是想像对方染血的样子,心脏就一阵紧缩,像要无法呼x1那样……
曲流觞的身子晃了晃,四周的g0ngnv吓了一跳,纷纷掩嘴轻呼,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搀住了他的腰身—几乎像是一直在注意着他那样,没有任何一点迟疑,不容许他出任何一丝差错……
曲流觞的唇角g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又随即隐没。
全都退下。男人的嗓音在他身後响起。冷冷的,威严的。
g0ngnv们一福身,一溜烟的跑了。转瞬间镜前仅剩他们二人。
尽欢……男人的轻喃与吐息拂过他的颈後,感觉离他极近。朕早说了,你要再只吃这麽一点,迟早身t会受不住。
把他弄得胃口尽失的始作俑者不就是这位吗?瞧他训得这麽义正词严的样子!
寒星那银白的剑身如今离他不过盈寸,他却还没下定决心……
曲流觞吁了一口气,望着镜中的自己和男人,手指动了动,说:君上,可问你一事吗……?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结束後,我还能再回到漠北军队中吗……?
男人搂住他腰身的手臂一紧,嗓音也添了丝紧绷:朕会指派成景将军接替你指挥官的职位,你仅需安心在朕身边即可。
曲流觞感觉一颗心下沉再下沉,沉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他垂下了眼,寒星映入眼帘。他深x1一口气,试图以最平稳的口气说:君上……难道就没考虑过……我的意愿吗……?
明明知道对方的身分已经不同以往,他还是想要在最後一次,用以往那种对等的姿态,和对方g0u通一回。至少他尽力了……尝试过了……
他猜测过男人的可能反应:也许无言以对,也许恼羞成怒,但绝猜不到是这个—
朕努力至今,不就是为了实现对你的承诺!?男人振振有辞、慷慨激昂地说:现在不是很好吗……再也不会有人从朕手中抢走你……
薄而火热的唇印在他的颈後,似不餍足地伸舌t1an着……手掌在他的身躯四下游走……男人炽热的b0发就抵着他腰後……就像每天晚上一样,他被男人褪尽了衣衫,赏玩身t,迷失在羞耻与情慾的深渊中……然後在每次清醒时陷入深深的自厌与憎恨……
好累……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为什麽,男人所回应他的,他一个字也听不懂……曾经他们如此心灵相通,一个眼波交流,会心一笑,就懂得了对方心中所思所想,到底现在,哪里出了错呢……?
曲流觞茫然地阖上眼,喃喃道:君上……抱紧我……
他难得主动的要求换来的是男人更热切的啃咬,膝盖卡进了他gu间,来回摩娑,手指也急躁地扯着他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