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都城,钦云楼。
两人昨夜都没能入睡,夜晚不好探查,钦云楼出动的十几名探子也没能带回有效的消息。
清晨,谢温怀带着一身露气进了钦云楼,钦云楼共五层,阑瑄在第五层有一处专门的房间,云舒直接将他带了上去。
谢温怀不太想与他分享结果,但既然约定了合作,他便不会背后捅刀子,谢温怀道:“宁霄沿路调查,昨夜有一架马车从别院附近出来,沿着云落河,从南门出了城。”
意料之中,阑瑄点头道:“昨晚我便有所猜测,但宴会结束时城门已关,他大概就卡着时辰。林落卿对我们三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在这都城中,他不一定斗的过我们,最好的方法便是出城。”
“具体位置还没找到,不过,估计找到也没用,他不会待在原地等我们找过去。”谢温怀道:“若你是林落卿,你会带人去哪儿?”
阑瑄神情一凛,一字一句道:“回南境!”
反正过两日林大将军与林落卿也要动身回南境,早两日也无妨,若是陛下问起,大可继续称病,或是找个理由说南境送来了军情,需能掌事的将军回去处理,皇帝也不会追究。
阑瑄思考了一下都城到南境的路线,猜测林落卿的位置:“他不可能带着人连夜赶路,必是今日动身,现在应该在赶往淮安关的路上。”
谢温怀也这么觉得:“必须尽快追,过了淮安关,道路四通八达就很难追了。”
“你留着,我去。”看见谢温怀准备动身的身影,阑瑄拦住他,随后朝门外喊了一声:“云舒,备马。”
他作为丞相,外出公干无可厚非,若是陛下问起,找理由也好找,谢温怀则不同,皇帝常召他进宫陪同论事,走不得。
谢温怀蹙着眉想了想,对阑瑄道:“你将宁霄与宁秋二人带上,既然是盟友,就别跟我耍计谋。”
……
说到底还是阑瑄不了解陈煦安,谢温怀不同,他与陈煦安认识很多年,他知道陈煦安会做怎么的决定。
隐姓埋名留在都城,跟着林落卿去南境见父兄和姐姐,这样大的诱惑,他一定会选择后者,即便策马追上了也没有用。
阑瑄走后,谢温怀回府换了件衣服,随后便进了宫。
——
毕竟骑着马,陈煦安睡了没多会儿就醒了过来,林落卿见他醒了,便加快了速度。
都城离淮安关不算远,快马加鞭四个时辰便能到,两人由于路上有耽搁,加之速度慢,抵达淮安关时已是下午。
陈煦安又累又饿,找了个酒楼大吃一顿后,林落卿带陈煦安去住的地方,是从酒楼老板手里临时租的一处院落,比客栈安全。
陈煦安身体又疲倦又酸,便在屋里睡觉,林落卿去置办马车,接下来的路程远,要置办的东西很多。
林落卿把马车牵到院子后边的马厩旁边,给马儿喂了些草料,然后便回了屋子,天色渐晚,陈煦安还没有醒,沐浴过后,林落卿也上床一同睡觉。
林落卿抱着陈煦安,软香在怀,浅浅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不一会儿,他就又硬了起来。
翻身到陈煦安另一侧,林落卿掏出饱满的黑红色大家伙塞进他的腿间,腿上的肉被挤开,紧贴着的双腿被顶出一个洞双腿,肉茎从白皙的皮肤上碾过,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两道红色的痕迹。
似是被人扰了清梦,身前的人不自觉哼唧了一声。
大床上,两个长长的人影一前一后交叠着,被子被顶出一个大包,盖住里面深深浅浅的蠕动。
睡梦中的人儿被玩出了水,难以忽视双腿之间越来越大力的顶弄,陈煦安朦胧地睁开眼睛,身后那人不满于体外的冲撞,膝盖也挤进他的腿间将两条玉藕彻底打开。
陈煦安刚回神,雌穴就被硕大的硬挺顶了进来。
“呜啊!!!”
没有前戏,只有青筋爆满的阳根在淌出的水里裹了裹,就顺着流水冲了进来,一路无阻直抵泉眼。
白色的亵衣透出薄粉的皮肤,陈煦安手指紧紧抓着被子,他抬高一条腿,配合那人的插入。
林落卿的手从他腰下穿过固定住他的身体,另一只则搂住他的腿不让它掉下去,紫红色的肉茎插入身体,狠狠挤压穴里的嫩肉,抽出时翻出一些,又随着下一波挺动狠狠碾入。
这个姿势实在干的不爽,林落卿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在背后肏动一阵过后,转向从身前肏入。
“啊啊啊……呜啊……”
一刻不停的浪叫在房中回荡,陈煦安像一只仰头向天被摊开的八爪鱼,背躺在床上,双手手抓着自己的腿腕,身体大张开迎合着林落卿的肏弄。
身下那人眼里蓄着晶莹,眼角尽是媚色,薄唇一张一合,娇软的声音泄出,身体贴合处囊袋拍打粉红的阴唇,发出“啪啪”的声音,腥甜的味道在室内弥漫,造就一室春色。
正兴起时,大门被暴力破开,只插了门栓,外头那人踢了一脚,木头门栓就一下被踢断了。
“啊!!”陈煦安被吓了一跳,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林落卿看清来人,赶忙安慰:“没事,别怕。”
两人在床上交合,跪着那人不断挺动腰部快速抽送,身下那人努力迎合,发出一连串的浪叫。
阑瑄踢开门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身下动作不停,林落卿蒙住陈煦安的眼睛,一脸不屑对进门那人道:“这儿都能找到,你钦云楼的势力伸手可够长的。”
看着陈煦安被肏到失神的样子,阑瑄红了眼睛,动作倒还是冷静:“多年兄弟,我只是了解你,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了解林落卿,知道他不会选择客栈和驿站,便找了几家大的客栈和酒楼,给了银钱询问,问到了此处,刚一进院门就听到了暧昧的声音,立刻寻到了房间。
林落卿反驳:“我们是哪门子兄弟,不过是小时候陪在太子身边而已。”
两人小时候同被选为太子伴读,一同读书几年,之后林落卿便随父亲到了南境。
阑瑄不多废话,手掌做刀便向林落卿袭了过来,林落卿抱起陈煦安,将他贴在自己腰上,闪身下床,躲开阑瑄的攻击。
“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陈煦安大叫了一声,随后又被浪叫代替,即便与阑瑄打斗,林落卿身下的动作依旧未停。
见招拆招之间,林落卿贴在陈煦安耳边问:“小安儿,有人要让我停下来,你说怎么办?”
陈煦安快速摇头:“啊……不要……不要停下来……”
林落卿甩了个凳子到阑瑄面前,挡住他的动作,斜了他一眼,道:“听到了?别打扰我们!”
阑瑄蹙了蹙眉,这副场景太过刺激,他的小兄弟也硬了起来,他瞧着一刻不停的两人,道:“休战也行。”
往两人身边靠近了些,阑瑄沉声问:“小妖儿有两处洞穴,想再吃进去一根吗?”
“呜啊……啊……”
蓦然间听到这句话,陈煦安一愣,下一秒又被雌穴里大力的碾压肏回神,两处洞穴,真的可以吗?
可是,那东西好大。
阑瑄贴近他的后背,脱掉堪堪挂在手臂上的亵衣,低下头在他的脊背上落下吻痕,嘴唇在背上轻轻地琢磨,不放过任何一处。
“呜呜……两根……呜啊可是……洞洞小……小妖儿害怕……”
听见这熟悉的自称,阑瑄有些愉悦,低沉的笑声在陈煦安耳边响起:“不怕,肏一肏就大了。”
林落卿不高兴,肉茎退到洞口,重重往里一碾:“小妖精!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回应他的是陈煦安更加娇媚的声音。
掏出已经发胀的紫红色肉茎,阑瑄将它抵在菊穴口,陈煦安整个小屁股都是汁水泛滥,雌穴里溢出的淫水再和着一些菊穴里逼出来的水,将他精致的小屁股染的水光淋漓。
紫红色肉茎如同一条游水的龙,在浅滩倒腾,全身都裹满湿滑的液体后,紫龙再也按耐不住,一声龙吟,叫嚣着就要捅进更深处。
陈煦安的身体适应林落卿一深一浅的肏弄,如今又来一根,律动被打破,那条龙横冲直撞,强硬挤入狭窄的洞口,肉菇碾着穴口褶皱的软肉进入,几乎要将花瓣撑平。
陈煦安双手紧紧抓着林落卿胸前的衣服,嘴里不断叫着:“啊!!不要!!”
明明菊穴已经被鹿角撑开过一次,但那鹿角细小的眉枝又怎能跟这条粗壮的紫龙相比,阑瑄掐着陈煦安的腰,用力猛冲,磨过紧致的穴肉,总算将那大家伙送了进去。
“呼……”陈煦安呼出一口气,两根大家伙把身体占满,身体里的异物感直冲后背,他被夹在两人中间,双腿被林落卿搂着,腰被阑瑄掐着,三人几乎贴在一起。
“呼……”阑瑄也重重呼气,由衷感叹道:“小妖儿穴真深。”
那小巧的菊穴竟然也将大家伙没根吞了进去,阑瑄感受着菊穴里重重的压力,那狭窄的甬道夹得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轻声哄道:“小妖儿太紧了,放松一些。”
陈煦安放松身体,菊穴里的异物总算动弹起来,两人抽了几下就莫名配合起来,雌穴里的大家伙退出时,菊穴里的肉茎就重重捅入,然后交换循环。
“啊啊啊!!慢一点……太快了……呜啊好酸……”
那两根东西跟疯了似的,把他的身体当做交战的战场,两条巨龙谁也不让着谁,没等肏几下,陈煦安就颤抖着身子高潮起来。
“啊啊啊啊……要去了……”
陈煦安被肏的流出口水,洞穴深处的酸麻感席卷全身,他连脊背都是麻的,身体瑟缩起来,突然之间,往阑瑄怀里一仰,身前的小肉棒就精液和着尿液喷射了出来。
淡黄和白浊一同喷出,将林落卿的衣服弄得又湿又黏,连续喷了好几下,才算将身体里的东西倒落干净。
陈煦安睁开眼,眼尾泛起媚色,高潮的余韵在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条巨龙将身体撕咬的酸麻不堪,特别是花心深处,那巨龙的脑袋还在顶撞花蕊,陈煦安整个小腹如同一摊软水,被顶出两座形状暧昧的山丘。
巨龙咬着软肉,似乎想把它们吞吃入腹,全部拖拽出来,同时,那团软肉也绞紧巨龙,想要将他们腹中的存货通通榨干。
林落卿还在抽插,阑瑄却止了动作,意识到被夹得快要射精,他赶忙将肉菇退到了穴口处。
同是男人,林落卿自然知道是何原因,勾着唇掀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声音中带笑道:“呵,废物。”
“太紧了。”两人谁也不服谁,阑瑄看他一眼,提议道:“换一下。”
林落卿没有拒绝,提着陈煦安的身体向上,“啵”的一声,肉茎拔出,一汪蓄满的池水像缺了个口子似的泛滥成灾,暧昧地顺着股沟蜿蜒下淌。
阑瑄的肉茎也被动拔出,那淫水不受阻挡,在尾骨处汇聚成滴,落到地上。
抱着陈煦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方向,两条巨龙改换阵地,同时肏入,身体再一次被充实,高潮的余韵也消失殆尽,仿佛一下子恢复初始状态,被两根肉棒碾的再次浪叫起来。
前所未有的吸力席卷林落卿的身体,那只小穴太过美好,才刚肏了几下,就将林落卿吸的缴械投降。
浓精喷薄,狭窄的菊穴被填满,巨大的吸力还在继续,似乎要榨出他最后一点存货,几下过后,林落卿缓缓退了出来。
灼热的气息随着巨龙的退却一起溅出,淫水和着精液涂满屁股。
“呵。”阑瑄一声嘲笑自唇齿之间漫出,林落卿斜他一眼,果然是太紧了。
他倒不觉得过快,毕竟在雌穴里畅游许久,将陈煦安伺候的还算畅快,阑瑄还在继续肏弄,那雌穴即便高潮过一次之后还是紧致的很,肉茎肏入时,洞口便张开,抽出时,软肉又快速合拢,即便抽插再多次,都不见松动。
噗呲噗呲,室内弥漫着暧昧的水声与铁锈般腥咸的味道,身前的小人儿娇媚地叫着,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连口水都夹不住,配合着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造就一室色情。
“啊啊啊啊……!!主人好厉害……小妖儿要死了……”
阑瑄像要将他的身体捅穿,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曾经那些被迫说出的话此刻不停在脑子里回荡,不自觉就说出了口。
阑瑄听的开心,林落卿却一脸气闷。
从早上到现在,小安儿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讨巧的话,嫉妒!
他走到陈煦安侧面,掰过他的脑袋亲吻嘴唇,舌头舔舐牙齿,畅通无阻深入,与那口中的软嫩交缠,满室暧昧的声音里,又加入一种“啧啧”水声。
挑弄一会儿过后,林落卿裹了件袍子出去打水,先前洗澡时他烧了许多水,都还热着,这会儿直接就能用。
室内只剩还在拼命交合的二人,阑瑄环视一眼,旁边是刚刚林落卿扔出来的凳子,阑瑄将陈煦安放在凳子上,自己则是像扎马步一样叉开双腿放低,然后狠狠冲刺。
“啊啊……”陈煦安双手攀住阑瑄的胳膊,身体承受着那人大力的冲撞,那人越来越用力,又一次将子门肏开,伴随着“嘶嘶”声长吸一口气后,尽数喷了进去。
“啊啊啊啊……又一次……好烫……”陈煦安又一次高潮了,那人却堵着雌穴不让淫水流出来,身体里吃了两个人的精液,小腹鼓的不行。
“快出去……”他催促着。
阑瑄呼出一口气,退了出去,他却将陈煦安的双腿也合上,不让刚刚射进去的精液流出:“夹住好吗?”
陈煦安泪眼朦胧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
阑瑄亲吻他的嘴唇,道:“小妖儿不是说愿意给我生孩子吗,这次先夹住好吗?”
“呜呜……”
林落卿端着水进来,正好看见这副场景,他将水盆放在地上,三两步上前,领着阑瑄脖颈的衣服将他甩出。
阑瑄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转头就见他家小妖儿落进了林落卿怀里。
林落卿抱着他到水盆跟前清理,阑瑄也凑上去,菊穴里的精液很快被掏了出来,雌穴里阑瑄的精液却只掏出了一些。
这小家伙子门闭合太快,一半精液被留在了里边,林落卿蹙眉恨了阑瑄一眼,却也没有办法。
林落卿帮陈煦安清理身体,阑瑄则换床上的褥子,弄好后,陈煦安被放上床,两人趴在床前哄他,加上身体疲倦的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温怀从厨房取出两坛酒,递给阑瑄一坛:“聊一下吧!”
两人坐在院子里赏天上的月亮,十六的月亮比十五也不遑多让。
林落卿道:“听说谢温怀与他从小便认识,两人还有婚约。”
他自然知道陈煦安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去窑城认识的谢温怀,喝了一口酒,他问道:“你说是我们先遇到他,还是谢温怀?”
阑瑄摇摇头:“先遇到有什么用,你不过见过两次,我也一样。”
林落卿与阑瑄的坛子碰了一下:“所以啊,合作吧,我带着他去南境,等你过来,不出意外的话,谢温怀也会过来,二对一,至少有胜算。”
阑瑄抬头望了望天,最后叹了口气道:“嗯。”
骑马出了都城后,他就想明白了,谢温怀之所以不来追,便是想让陈煦安跟着林落卿去南境,一是留在都城太过危险,二是南境有他的家人。
不出意外的话,谢温怀已经开始准备辞官事宜,阑瑄叹气的原因是,两位重臣同时辞官,若想让宫里那位同意,怕是要废些功夫了。
13/
八月十七,中秋宴两天后,左御史谢温怀呈回乡书于陛下,谢温怀不卑不亢,在宫中与皇帝对峙良久,最终换来陛下一诺。
科举将近,一是谢温怀以科举为基,替朝中培养出可用人才,二是肃清朝堂,打压不利于天下稳定的势力,做好这两件事,皇帝便允谢温怀辞官回乡。
回都城后,阑瑄命人寻来江南的佳酿,提着坛子进宫与皇帝在秋露阁赏月畅饮,自继位后,新皇忙着坐稳皇位,两人再没如此闲适的谈过心。
屏退左右,两人坐在露台上望天。
“元修,你可还记得小时候?”
定安国姓为沈,新皇名沈元修,阑瑄小时候常以“元修”唤他。
“自然,你与落卿三岁便入宫伴我,隔三差五,我们便来这秋露阁玩,你抚琴,落卿舞枪,那会儿母后还在,每次都遣人送点心来,其实是怕我们太疯,派嬷嬷来看着。”
沈元修七岁时,皇后病逝,薨前向皇帝求了恩典,立七岁的沈元修为太子。
二皇子生母芸妃为继后,芸妃变本加厉对付沈元修,好在先皇后母族强势,加之阑瑄与林落卿在旁出谋划策,沈元修与继后和二皇子见招拆招,一直斗到弱冠。
三人的交情不可谓不深,特别是阑瑄与沈元修。
阑瑄道:“你还记得,有次先皇去朝露寺朝佛,我们去寺后的山上赏桃花,山上将山下的风景一览无余,你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沈元修打断他:“你说,自然是陪在朕身边,落卿走了,你再一走,朕身边就没人了,阿瑄,你是来讨兑现了吗?”
阑瑄放下酒坛子,翻身跪地,眼眸正色:“嗯,陛下当年说,你若得了权,无论我是何选择,都当允我,阑瑄求陛下恩准,臣想辞去丞相一职,入尘世,入山间,游山玩水,替陛下去看看陛下守护的这大好河山。”
“是为了他吗?”沈元修眼神迷离,仿佛喝醉了一般:“你知道我为何给了谢温怀令牌,允他进丞相府带人,我就是怕你丢了心,却还是如此啊。”
阑瑄道:“陛下想要什么,臣定竭尽全力。”
沈元修摇摇头,闭上眼睛:“朕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为朕做了这么多,也该为自己活着了,走吧,都走吧。”
话刚说完,他便如同睡着了一般,只剩平稳的呼吸,阑瑄跪着没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过来半晌后,才站起身。
他叫来苏元,让他们把皇帝送回寝宫。
阑瑄看着宫里的月亮,年复一年都是这个样子,他看了很多次,他要去看看别处的月亮了。
——
林隆忠的军队驻守在南境的函河关,过了关便是南国,因为军队的镇守,一次又一次将南国的冒犯击退回去。
最靠近函河关的城池是函景城,陈煦安的姐姐便是被流放到此处,只是目前还在路上。
既已经和阑瑄谈妥,林落卿便不急着带人南下,沿途坐着马车慢行,两天后等到了林隆忠的队伍,还有一起南下的何将军。
一行人汇合,林母挤进了陈煦安的马车里,陈煦安很不自在,林母倒是自来熟的很。
她本出身于武将世家,从小学武,与那些娇弱的小姐不同,林家得了南下的调令后,她直接请命随夫一同南下。
南境不缺好看的女孩子,她给林落卿相看了不少,林落卿连看都没看,后来才知道他心里有人了。
林母倒是开明,知道他的心里人是陈国公府的小公子后,也没嚷着说不行。
林母瞧着马车另一边这位妙人儿,只觉得哪哪都好看的很,比函景城里盛传的那位第一美人还要好看。
林母瞧着他,眼带笑意:“你不知道,前几天卿儿得知你们南下的消息,派人探了许多次,后来得知你中途去世的消息,急得想回都城,我差点没拦住。”
驻守边关的将军,无召不得回都城,这是定安朝开国便有的规矩。
“如今好了,你随我们南下,卿儿的心也定了。”
林母喋喋不休,陈煦安实在不善言辞,便道:“我坐外边去吧,陪阿卿哥哥说话。”
话说完没等林母同意,便掀开帘子坐到了赶车的位置,另一边是林落卿在赶车,见他出来满脸都是笑意,明显就听到了刚刚的谈话,陈煦安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队伍行了几天,一行人碰到了正在修整的官兵们,便将人一起带上了,那队伍里还有陈家二房的女眷,怕落人话柄,陈煦安只能远远地看着长姐,庆幸于她还安全地活着。
记得之前还以身体与阑瑄交换,让他护长姐安全,却没想到,如今竟能自己护着她,虽依托于林落卿,却也安心不少。
一行人在距函景城一段距离处分道扬镳,林落卿驾马车陪陈煦安进城,他一直坐在马车里,不敢露面,进城后,官兵带着人进了城主府,马车停在城主府附近的巷子里,陈煦安在外等消息,不多时,柳家家主便入城主府将人领了出来。
柳老爷把人安置在了一处宅院,林落卿命人给陈家长姐传了消息,陈煦安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河边等到了陈若珍。
陈若珍冲上来抱住陈煦安,失声痛哭,仿佛有藏不住的悲伤和委屈:“安儿,你还好吧?父亲和淮儿还好吧?”
陈煦安泪眼朦胧:“他们还好,我也还好,那柳家对你们如何?”
“柳老爷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等稳定下来就好了,我们还好,只是你们,哪里吃的了军中的苦。”说着陈若珍又掉下泪来,二房的人作妖的很,她一路上被那些人弄得焦头烂额,硬撑着没有哭过,这会儿才柔情不已。
互诉好一阵心绪后,两人才分别开来,陈煦安忧心忡忡回马车,林落卿借如厕到另一处巷子寻到陈若珍,给她塞了好一些银票,又留了一个送信的地址,这才离开。
……
二房的人不是省油的灯,为避免麻烦,陈煦安与陈若珍只能偶尔偷偷碰面,柳家帮了他们许多,但陈若珍更想自力更生。
她将自己与二房的人扯了开来,在城里开了些铺子,母亲去的早,之前在国公府便是她管账,这些事都熟的很,这会儿也上手很快。
陈煦安跟着林落卿入南境一个月左右,忽觉身体不适,偷偷请了大夫来才知道是怀孕了,那大夫摸着额头,一度觉得自己诊错了,陈煦安也不解释,只说自己最近肠胃不好,可能导致脉象有误。
送走大夫后,他到另一家医馆开了些落子药,遣走伺候他的仆人,他偷偷在厨房熬了一小罐,心里烦的很,端药时手还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回到房中,看着桌上那碗药,他怎么也下不了口,如同当初留在丞相府身边一样,自己跟着林落卿也无非是用身体换父兄在军中安稳。
这孩子实在不该来,可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他便怎么也喝不了那药,他将药从桌上端起来,正好林落卿推门进来,他手一抖,碗砸在地上。
林落卿闻到一股药味,立刻上前来问:“怎么喝药了?病了吗?”
陈煦安不要骗他,小声道:“这是,落子药。”
林落卿扶着他的手一顿,道:“怀孕了?不想要吗?那就掉了吧,你的身体还得好好养一养。”
“我不知道。”陈煦安摇头:“我好害怕。”
林落卿抱住他:“别怕,我在。”
晚上睡觉时,林落卿抱着陈煦安说了许久的话,陈煦安默默掉了些眼泪,最后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桌上放了一碗药,与昨日落子汤的味道一样,林落卿用剩下的药熬的。
陈煦安最终将药倒掉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林落卿瞧着陈煦安胖了些,便打趣道:“终于有点肉了。”
陈煦安解释道:“之前显怀了。”
林落卿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你没喝吗?”
“嗯。”陈煦安见他脸上的笑意,泼冷水道:“又不一定是你的。”
那倒是,毕竟阑瑄也射进了子门里,不过那又如何,谁的都没关系,毕竟现在陪在陈煦安身边的是自己。
——
开春三月,都城传来消息,御史谢温怀因犯圣怒,贬去官职,丞相阑瑄则入民间替陛下体察民情。
阑瑄与谢温怀一同南下,半年之久,终于再次见到了陈煦安,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过了许久再见到谢温怀,喜不自胜,眉眼弯弯,立刻远远喊道:“温怀哥哥!”
谢温怀快步上前,将他小心翼翼抱进怀里,身后阑瑄黑着脸问:“你就只看得到他吗?”
陈煦安放开谢温怀,看着身后的阑瑄,也叫了声:“丞相大人。”
“为何不叫我阿瑄哥哥?”看见陈煦安对谢温怀的温柔眼神,阑瑄挤到两人中间:“不许那样看他,我嫉妒了。”
林落卿带着陈煦安南下之后,谢温怀和阑瑄便时常送信过来,两边常有交流,所以谢温怀早便知道陈煦安怀了孕。
虽刚收到信时气急,慢慢地也调整好了心态,他怕陈煦安的身体支撑不住,还差人送过来许多补品。
晚上时,林落卿也回了院子,一家人总算相聚,四人一起用了晚膳,然后因为同床的事情争抢了一番,最终决定四个人睡一起。
14/
每天大着肚子,身体极易疲倦,林落卿伺候他沐浴完后,他就上床睡觉了。
林落卿因近水楼台半年之久,被两人联手驱赶,谢温怀和阑瑄占据了陈煦安左右的位置,睡梦中,陈煦安发出一声闷哼。
“唔……”
林落卿睡在另一边的软榻上,听见声音便以为陈煦安不舒服,赶紧掀了被子前来查看,结果对上两双驱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