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十三的梦埋下种子,寿宴上五姨娘的打趣
十三很少做梦,每次做梦基本关于训练,今晚的梦境却格外奇怪。
他沉默的扎着马步,身边蹲着一个小人儿,虽然他不说话,但小人儿却一直自言自语
仰着纤细白皙的脖颈,奶声奶气的叫嚷:
“哥哥,你饿嘛?”
“哥哥,我想玩游戏。”
“哥哥,你教我玩嘛~”
“哥哥,你饿了嘛?”
“哥哥,你要吃我嘛?”
小人儿偏头扬起大大的笑容,伸手去解自己领口的盘扣,他这举动令十三直接被吓醒。
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起身,却发现外面天还是黑的,只是自己做了噩梦,十三擦了一把汗水,无语的坐在床上,这是什么奇怪的梦,自己身体出问题了?
想着又躺回床上,那个小不点似乎已经回南方去了,听说晚上就被他家里送走了。
真可怜。
马车走了一夜才入关,张玉卿态度柔顺,不哭不闹,那个赶车的仆从在外面频频叹气,本家的氛围居然这般混乱,这叫什么事啊。
掀开皮帘抬头外探,来的时候心情期盼而激动,走的时候只剩下死寂的内心和疲惫的身体。
南方的冬天还能看见绿色,关外的寒冬天地只剩银白苍茫,清晨的天空刚泛出灰蒙蒙的亮,外面的一切都反射着白光,什么都看着不真切。
凌冽的寒风吹得枯枝瑟瑟作响,张玉卿手脚冻得冰凉,放下皮帘,隔绝外面的寒冷,但身体再怎么冷也不如本家之行的彻骨之寒。
张胜平一开始也觉得恼火,毕竟他是赤蛇的长老,张玉卿再怎么不受自己喜欢也是赤蛇的人,丹青这回太下他的脸面,送走张玉卿,张胜方孙女的事还没个结果,他只好跟着继续待在本家。
就在这时张胜平的旧情人,那个早已坐上丹青大奶奶之位的张胜茉找上他,提出想与他合作,要他出力帮助丹青去争夺本家的权利。
张胜平对这个女人爱恨交织,两人少年结识,爱极了她和自己欢好时那风情万种的模样,也恨极她为了身份地位抛弃自己另嫁他人。
张胜茉来找他,一开始他并不想理会以冷脸应对,直到张胜茉说出一个秘密,他们当年其实有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丹青宗主张瑞雷。
张胜平被这个消息击中,心理防线完全溃败,眼见张胜茉走近,望着他的眼眸中柔情脉脉,勾魂摄魄,那晚他们再次回到了少年时光,亲密的抱在一起,互相倾诉着多年的思念与爱慕,旧情复炽。
张玉卿先一步回到南方,便和张淑贞以及五姨娘哭诉本家遇上的丑事,还有丫丫自尽一事。
丫丫她娘听说了噩耗,当天就病倒了。
又过半个月,张胜平回来了,在本家发生的事张玉卿早已经散播出去,张胜方打算带着全家去东北,丫丫她娘决绝的拒绝,丫丫她爹也不肯接受用孩子性命换来的条件,甚至放话绝不与丹青和解,此身再也不进丹青大院。
只有丫丫她奶奶哭着劝说全家人,最后一家人死气沉沉的去往本家。
张瑞洲看见张胜方带着全家登上北上的马车离开南方聚居地,羡慕的不得了,扭头阴阳张玉卿没用,都不能给他换个入籍本家的资格。
这事被五姨娘知道后,站在院子里叉腰大骂,既骂张胜方一家子没骨头,又骂张瑞洲是个畜生玩意。
赤蛇的人大多都清楚这次长老们去本家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羡慕能有机会入籍本家,但多数人还是愤愤不平,本家每年都收税供,钱拿走了,还不把他们当人看。
从那年开始张胜平每年都会回本家待上几个月,说是谈南方的工程,其实为了方便与张胜茉偷情。
时光悠悠流转,转眼张玉卿已经到了14岁的年纪。
眉眼渐渐长开,虽然是个男麟可女气越发明显,张淑贞生得温婉秀丽,张玉卿随了他娘的皮白细嫩,眼瞳如同剪剪秋水,但脸型像外婆,人越大模样越艳丽。
开春后的一日,早晨问安,五姨娘和张淑贞提起给本家太奶、太爷祝寿一事。
“三月开春就要准备出发了,阿年他三姨娘好说歹说,太太也不带她们,真是笑死我了,咱们的新衣服,我都和裁缝店说好了,一定让大家穿的漂漂亮亮的去。”
张玉卿对本家有阴影,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被五姨太轻轻拍打:“这次不去丹青,我们去焦琴住本家的太奶奶那院子里,咱们阿年生的这般漂亮,凭你这张脸,姨姨保证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盛哥儿好是好,也听话,可惜他家境一般,你奶奶和你爹不会同意的。”
这么多年,张玉卿早已熟稔在这个时代过活的方式,对于自己纯麟的身份终究是认命了,恰好身边有个较为殷勤的家伙,同在赤蛇也算知根知底,只是那个小纯麒出身一般,对自己倒是不错。
“本家的纯麒,可有长得特别俊的!凭咱们阿年这模样找个俊俏的小伙子,姨姨觉得没问题。”
五姨娘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你爹虽然不中用,但他那张脸在一众粗壮的纯麒里算英俊的了。”
很快又和一群人聊起打听到的八卦:“翰墨那老宗主可号称张家最冷的刀锋,自己有名的俊美,生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翰墨宗主恪爷,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俊,没成亲前多少人抢着要嫁给他,这么多年还有人惦记他了。
还有那木班的族祭,君子芝兰玉树,朗月清风,听说木班那家的对老婆都特别好,阿年若选个木班的人家也是不错的。”
张月卿他就不想选,因为小时候的阴影,他对本家那群纯麒敬谢不敏,倒不如在身边找个靠谱听自己话的,可惜张长盛出身一般,他与对方说过将要面临的困局,张长盛只是傻乎乎的笑,说不在乎结果,即便日后没有结果也不怪张玉卿,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喜欢。
二月才过半旬,听说西北那边已经出发了,太太舍不得张玉赐,怕他挨冻,便说自己不去本家,在老家带孩子,张情儿也舍不得孩子便和张淑贞说,他想留在南方陪大太太看孩子。
大奶奶他们在东厢讨论怎么走,小辈在自己屋里坐着,张玉卿见弟弟抬手乱抓东西还往嘴里塞,抓住弟弟的小胖手轻轻拍掉那张布片。
“什么都往嘴里塞,吃了肚子疼又要哭。”
张玉赐奶乎乎的说道:“不疼,不哭,哥哥不打。”
“以后不准什么都往嘴里塞!”
小家伙抬手捂住嘴,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张玉卿,
“哥哥抱。”
张玉卿嫌他胖,不喜欢抱他,张淑贞乐呵呵的抱起张玉赐,轻声细语的问道:“阿赐,是不是肚肚饿了?”
“大娘,阿赐想吃馍馍。”
张淑贞抬头就想拿桌上的馒头,结果被张玉卿一把拿走,对着张玉赐招手,如同召唤小狗。
“你过来,我也想吃馍馍,你吃皮我吃肉。”
五姨娘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拍打张玉卿的肩膀:
“别逗他,看阿赐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玉赐抬手抓了抓,眼巴巴的望着哥哥手里的那颗馒头,张玉卿撕了一小口喂给他,“他自己吃不好,喜欢抱着整个啃,吃不完又浪费。”
过了一会儿张情儿从东厢回来,“大太太说全家一起去,西北的都出发了,咱们明天上午准备,下午就走。”
“这么赶啊,得,这可真遂了那两小妖精的愿了。”五姨娘吐槽道。
张玉卿原本被张淑贞逼着穿裙装,但孩子大了不乐意穿裙子,简单的系着高马尾,一袭青色长衫套上一件对襟褂子,就这么上了马车。
订下一周到达本家,赤蛇这次去了不少人,就连张长盛也跟着马车行走,晚上其他人休息了,他会避着旁人给张玉卿递些零嘴,六天后队伍提前到达金岭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