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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yu聋的爆炸声在战场的一角响起。
弥漫的灰烟散去後,持着大盾的两人仍站在原处屹立不摇。
「抱歉啊,我送我家长官去治疗,顺便教训了一下伤到她的家伙,所以来晚了。」
爆炸波动产生的气流让发话者绿se的长发飘散着。
手上未持任何武器,仅有一面形状奇特且边缘异常锐利的盾。这样明显得外部特徵,让塞蕾娅立刻就辨识出刚刚帮忙补上自己防御破口的人为何。
「你是……这次被分配在博士带领队伍的星熊督察?」
「这里可不是龙门,叫我星熊就行。」
星熊轻柔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与之相反。
奋力挥出的盾将靠近的数个敌人击飞至远处,锐利如刀锋的边缘在他们身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在她周边淋了一地的血腥。
塞蕾娅无须沉思,她立即就能意会到这个人为何会在此处。
「虽然不在我的指挥之下,但仍在我的计算之内吗……博士思考上的进步也是令人难以计算。」
塞蕾娅将短刀收回,重新ch0u出注s器。
「看来十分钟已经到了。」
「没错,但你也做得差不多了吧?我过来的路上可是看到有好几个被揍得一蹋糊涂的人。」
「是啊。」
那gu矛盾所产生的痛苦已然消散,并不只是因为它被适度发泄出来,更是因为她已经想清楚建构出这份情感得更深层原因。
既然如此,现在该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所以,博士的指令是什麽?」
「把这群人尽可能全数拖在这里。」
「了解。」
话音一落,两人就直直冲向敌方最有可能的撤退道路。
在奔跑的路途上,pa0击声不断,让塞蕾娅很是在意。因为那瞄准方位位置很明显不是朝罗德岛,而是军火商的护卫队。
「看来她也相当生气呢,那位维多利亚的鲁珀队长。」
「什麽意思?」
「这样说好了,你觉得对我们这些拿盾的来说,最无法忍受的是什麽?」
这是无需在被问起时才开始深思的事。
「无法保护自己该保护的人。」
塞蕾娅坚信──任何人,打从决定执起盾的瞬间,都该带着这份守护好重视之物的觉悟。
那麽,自然的,未尽到此职责必定将损伤自己莫大的自尊。
「没错,而刚才在你这边和我那边的那些乱炸正好踩到了不少人的底线。除了那位鲁珀队长,我b较有印象的还有雷蛇──就是一个娇小的瓦伊凡,和一位红se挑染的乌萨斯小朋友。不过那位小朋友因为失控得太过头,所以被临光打昏带走了。」
塞蕾娅对星熊口中提到的乌萨斯少nv有印象。
她也是这次作战中被编列在博士队伍的人,连同她的那位友人,一位带着单片眼镜、总是抱着一本书的乌萨斯少nv。
「悲伤、愤怒、仇恨,博士大概是在确认重伤的g员身分後预料到我们这些人会有怎样的纠结,所以才各别给了我们些时间吧。」
「你也被给了十分钟?」
「倒没有,博士只对我说在我下次给你指令前,要怎麽做取决於你。」
「但我想目的是一样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雷蛇收到的指令大概是最明确的吧。除了有限的时间,还多了句有理智地去发泄自身情感,而不是随着冲动什麽的……是不是挺难的?博士这人还真会给我们出难题。」
「确实。」
见已经有部分护卫队的人打算驾驶装载货物的车辆逃逸,即将接近敌方所能撤队道路的塞蕾娅立刻停下脚步,举起自己盾牌向地面敲击,施展源石技艺,利用钙质化锁si车辆的四个轮轴。
仍持续向前奔跑的星熊则高举般若,把车辆周边的敌人一击挥飞。
现在,若是想离开此处,除了击破她们的盾,别无办法。
两人相互配合,让这条路线的防御毫无破绽,靠近的敌人全数都只有遭到击飞的命运。
人数的差距可以靠力量和技术弥补,意外造成的伤口塞蕾娅也有办法即时治疗,但t力的消耗仍使她们感觉自己手中的盾变得越来越沉。
就像是承载在自己持盾的这只手臂上的,不仅仅只有她现在眼下所要保护的。
在不知守备了多久,塞蕾娅听到通讯器传出某人的声音。
某个她以为是自己过於疲惫才会听到声音。
博士!
是赫默。
博士,虽然我不怀疑您的指挥,但这次的状况实在不乐观。如果敌方被b急了,再来一次那种飞弹攻击我们这边绝对会有b刚才更大量的伤员!所以,请把……请把在那边试图拖住敌方的g员撤回!
赫默啊,你说的话可真是前後矛盾。
博士。
我不会把他们撤回的,因为只要再等一下就好。
您到底在等什麽?
赫默没能再继续追问博士。
严重的内出血令她的喉管充满血ye,咳嗽不止。
擦伤和切割伤遍布的身t,其实仅是随意的动根指头都会对她施於不小的疼痛。更不用说她刚才可是自己走了过来。
塞蕾娅知道,往常的赫默是绝对不会像这样顶撞博士。
她这次会如此激动,很大原因是她亲身t会并亲眼目睹那颗飞弹对g员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沉思片刻,塞蕾娅决定开口:
「博士,把通讯转成扩音。」
……我知道了。
在一阵调整频率的杂音後,塞蕾娅b刚才还要清楚地听到出博士以外的人的声音。但从收音状况判断,通讯的线路不甚稳定。
以防万一,自己必须尽快将话说完。
「赫默,我们这边没事。刚才的可携式飞弹和c作手已经全数被解决,虽然仍处於人数和t力耗损过大的劣势,但要在支撑一段时间是完全没问题的。」
si命咽下一口血後,赫默立马厉声回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之前的行动吗?独自一人冲入敌阵?不可控的外部因素总会b可控的要多,我现在的伤也好,以前的许多事也好,即便确实有该承担的责任,也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接下所有。
「你似乎有所误会了。我会这麽做,除了有和伊芙莉特的约定,更是出於我自己的意志──并非责任心的某种意志,而我也不如你所想的是在坚持着独自完成这一切。」
伊芙莉特。
博士。
身旁这位鬼族警官。
罗德岛的众多g员。
当然还有并不再此处的你。
若非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也许我会有足够的勇气去向你坦承说出那件事背後的所有。
很明显,我所祈求的保护反倒用另一种方式让我退却。而你和伊芙莉特则在我低下头、原地打转时持续前进。
「我会坚守此处,即便没有命令也是如此。因为,我确信有其意义。」
就算是这样……
赫默话声中的颤抖,即便是在不稳定的通讯中塞蕾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人与人之间g0u通,最重要的其实往往不是言谈的内容,而是彼此的眼神和动作所展显出的态度与氛围,这是已有科学验证的事实。但现在的塞蕾娅无法依靠这点。
所以,他收起全部多余的修饰用辞,希望简单的话能代替并未在她身侧的自己,质朴的传达她的意志。
「请相信我,奥利维亚。」
说完,在短暂的沉默後塞蕾娅收到一个满是无奈,但又令她感到安心的叹气声。
要是等下让我看到你来病房占床位,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我会铭记在心的。」
对话结束,塞蕾娅旋即将视线转向身旁又一次将多个军火商护卫队成员横扫出去的星熊。
「多谢你的帮助,让我可以安稳通话。」
「不用谢。话说,你怎麽不顺便和她讲,是自己把那个向她开pa0的的家伙狠揍一顿的?」
「换作是你,你会说吗?」
「当然不会!」
三角形的盾牌无视贴近的敌人,猛速转动,将他们身上厚实的装甲给撕裂。
赤红的yet大量溅上漆黑的盾面和银se的鬼面,使其多了份生动的暴戾之气。
「在自己上司面前邀功,傻子才会这麽做。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老陈,没准会被她骂一句後威胁着请客。」
星熊一边回应,一边气势汹汹将成群靠近的敌人推飞,但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十分疲惫了。
在这一点上,塞蕾娅也是同样。
还好秋季的太yan下落得快,不然热度导致的额外水分流失只可能会让他们更快乏力。
而这样的她,实不相瞒,在刚刚向赫默夸下海口时其实也和她抱持着相同的疑惑。
──博士究竟在等什麽?
但无须等到本人来解释,答案便直接驱车前来。
老板,你要的货送来了喔!
不知为何自动连接上的通讯装置传来了能天使的声音,而且很明显能听出她应该正处於奔驰的车辆中。
看来崎岖岩石地带所造成的颠簸,丝毫无法抑制她语气中一如往常的欢快。
很好。能天使来讯给自己的瞬间,博士同时接通所有g员的通讯线路。
战斗中的所有罗德岛g员,不要多有顾虑,尽可能撤离交战的地带。
塞蕾娅和星熊偏头对上眼,向对方轻点了下头後,两人便一左一右,毫不手软的挥动自己的盾,帮彼此扫荡前方的景se。
她们随後把盾至於身前,一同向前狂奔,宛如战车般将面前的敌人推开、击飞,替同伴辗平出可行走的路。
企鹅物流的通讯频则仍连接着。
好痛,撞到头了‥…哎呦!德克萨斯,你车就不能再开得再平稳些吗?至少也该和平时差不多吧。
没办法,而且我也不打算开了。
咦?
被瞄准了,跳车吧。
老板的货呢?
直接扔着不就得了。
也是。
车门被用力踹开的同时,似乎也有人正不慌不忙的整理自己的装备。
就是这样罗,莫斯提马~
难得被人当急件运过来,待遇居然是这样。
嘴上这样说,堕天使的口吻却保持不变得轻松。
听到这段对话,星熊和塞蕾娅不禁仰头回望。
果不其然,一辆冲出山壁高处道路的黑se厢型车,正遵循着抛物线,往战场方向下落,在澄红的天空中尤为显眼。
从持续下坠的车内出来的莫斯提马脸上不带一点惧se,她悠闲的ch0u出法杖,然後松开自己抓着车门框的手,顺从於强大的地心引力来了场极度危险的自由落t。
pa0弹紧随其後击中黑se厢型车,但所产生的火光和强烈气流并没有对堕天使造成任何一点影响。
莫斯提马微微一笑,挥动自己的法杖。
「不好意思,除了罗德岛的大夥,其他人就请好好地待在这吧。」
被莫斯提马的法术所影响,这下无论是打算追击,抑或是逃跑的军火商人马都只能无法反抗的成为活靶子。
如今,在博士的指令下,已经不仅是在莫斯提马施法范围内已无任何友军,而是原先的整个战场也是如此。
那麽,对她来说,这便意味着可以好无顾忌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看着自己为她准备好的舞台,博士被面罩所隐藏的嘴角微微上扬,与此同时,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她说的话。
──我保证,你的力量所能做到的不只如此。
──而你总有一天也绝对能向她们证明,自己不仅能做到很多事,还可以帮上她们的忙。
伊芙利特,就是现在!
在安洁莉娜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将莫斯提马这一货物收回的瞬间,博士立刻大声呼喊。
早已在高处待命许久的伊芙利特立刻扣动火焰发s器的板机,大量的烈焰便降临整个战场。火焰与被夕yan所灼烧上se的天空融为一t,场面宛如某些古老传说所描述的炼狱绘图。
但对某两个人而言,更像是想要阻止的未来被他人实现。
不愿再次忆起的往事在赫默的脑中飞速重演。
她想要质问他。
想要问博士到底为什麽要让伊芙利特这麽做。
但先一步料想到她的反应的博士只是侧过身,静静的看着那身负重伤、现在完全无法靠自身的力量再多接近自己一步的黎博利。
博士的眼神过於沉静,与自己的老师完全不同。
赫默因此冷静下来。
她重新注视着博士的无人机拍摄的战场现况,并感到一丝异状。
「为什麽,伊芙利特的火焰……」
赫默的话让博士的眼中生出喜悦。
没错,就是这个。
想必在一旁亲眼目睹的塞蕾娅一定更为震撼。
经历了长时间的磨合与相处,如今的塞蕾娅十分信任罗德岛和博士。
所以,最初看到这个场面,她最先感到的是不解,随後是满腔的怒火,但再接下来就像是被人从头顶泼了盆冷水的困惑。
伊芙利特确实用她的火焰发s器所s出的火焰燃烧着所有敌人,但这若真是与那起事件中同样足以毁灭掉莱茵生命防火墙的烈焰,那如今这些敌人很可能有多数早已在t会焚掉r0ut表层、伤及内部的痛苦。
可不是像这样,仅是因为高热所造成的呼x1困难、水分流失和皮肤外层的二、三度烧伤而难受的倒地。
「伊芙利特降低了自己的火焰温度……不,是从别的方面去减弱本该造成的破坏,转而加强法术的范围吗?」
明白了这点,塞蕾娅反倒更加困惑。
但她也同时了解,自己对伊芙利特的这份疑惑可能将长久存在,只要仍有人为了让这个孩子看到更多未来而努力。
她会如何成长,将是除了改善这片大地外,自己需投入毕生去钻研的事。
「我的盾,可以麻烦你帮我代为保管吗?」
「没问题,要我顺便帮你拿给工程部修理一下吗?」
「有劳你了。」
盾牌被星熊接过的瞬间,塞蕾娅便头也不回的往伊芙利特所在的位置奔跑。
速度之快,令目送的星熊在心底赞叹。
这个刚刚和我一同挥舞盾牌到几近乏力,且来回奔走战场多处的人,现在居然还能以这样像个没事人的跑动。
见自己创造的烈焰开始退散,但所制造的并非只是单纯令人恐惧、令自己厌恶的残况後,安心感忽然涌入伊芙利特的心头。
自己做到了,就和博士说的一样。
她非常高兴,却无法如往常那样对让自己开心的事放声大笑或蹦跳,身t的每丝肌r0u都被虚脱感侵袭,意识如同现在还残留在战场上的那些零散火焰。
才不是,本大爷才没有这麽脆弱。这麽向自己喊话的同时,心里却一点都不合作的在坦承现在的自己就是还不够强大
不像她一样。
就在支撑身t的最後一丝火苗即将熄灭时,有人接住了她。
「伊芙利特。」
熟悉且每时每刻都想念的嗓音让伊芙莉特急切地想要睁开眼,但她仍是被疲倦压制得sisi。这让伊芙莉特很是不爽。
自己想要确认,她和她是不是有看到自己所做的、所努力的。
伊芙利特伸出手,紧抓住将无力的自己护在怀中的人的衣袖。
她小嘴微张,想要说点什麽,想要问她自己做得如何,却连这点余力都没有。
察觉到了她的这个心思,抱住她的人收紧自己的双臂。
随後,低声且清楚的说道:
「你真的做得很好,伊芙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