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谁也别想有好果汁吃(2/2)

这像是落在这段时间以来种种糟心事之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倒了骆辰秋这匹半大的小骆驼。

褚森让他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骆辰秋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挂在他的‘未来梦想职业’清单上的第一条就是给褚森当娇妻。

褚森是他最重要的人,和骆长夏的地位不相上下。

他小时候甚至为了‘褚森和骆长夏同时掉进水里他要救谁’这个问题夜不能寐。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毫无保留地奔向对方。

因为他很烂,因为白忆霏说他会为了利益而利用褚森。

骆辰秋也曾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白忆霏便用那双像是能穿透他灵魂一样的眸子,笃定地告诉他: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因为他的身体里有她的基因。他们血脉相连。

不然为什么她至今仍深爱骆长夏,却被骆长夏无情抛弃了呢?骆长夏对她恨之入骨,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凭什么?她又做错什么了?

最后白忆霏说,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那她宁愿从未牵起骆长夏的手,因为这样她在她心中才永远是最可爱的样子。

缺乏安全感的骆辰秋听完后开始动摇。他控制不住地担忧如果和褚森在一起,自己做得不好或者犯了错,让褚森失望了,那褚森对他的喜爱是不是也会越变越少?

想到这就怕得不行。

如果爱被收回,那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他忘了在哪儿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说:“对于漫长的人生路来说,很多事只不过是一座小山丘,但任何一座山丘,只要离得够近,都足以遮挡全部的视线。”

或许他再长大一点,会觉得为这样的蠢问题枕戈待旦的自己无疑是个大傻逼,没什么好纠结的。可他现在只有17岁,太渺小了、太孱弱了,被眼前这座遮天蔽日的小山丘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时间一天天过去,入冬了,气温彻底降下来,连珍珠都从院子里搬进了屋。

每天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倒也算和谐。

这期间他错过了期中考试,如果期末前出勤率不达标,他很有可能被留级。

去他妈的。骆辰秋毫不在意,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薯片。油乎乎的手摸到遥控器,将声音调到最大。

丧尸片,贼带劲儿。

不过他也不完全搞失踪,明天在班级群里聊得飞起。大家问他为什么不来学校拯救人民群众,他信口雌黄,说自己在南岛打哥斯拉,打完就回。着急的话就v他50,为他助力。

不愧是年纪顶流idol。

一瞬间飞舞的红包雨刷了屏。

骆辰秋一一领取,当天中午宅急送小队冲破校园防线,每个人都吃上了新鲜出炉的肯爷爷。气得班主任又给白忆霏打了一次电话。

十一月底的某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按响了门铃。

午后刚过,只有骆辰秋和狗在家。

门一开,骆辰秋愣住了。

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高中生,鼻子上还架着个冷冷清清的细框眼镜。

“稍等!”骆辰秋突然大叫一声关紧门。

林叙被震得晃了晃。

很快大门再次开启,骆辰秋喘着粗气解释道:“姜快的狗咬人,我刚去栓它……你怎么来了?翘课?不是,你找谁?我?还是姜快?”

“哦。”林叙推了下眼睛,薄薄的眼皮轻颤看向下方,对于这一连串的问题给出了自己抽象派的回答:“我顺路。”

嘚。他说城门楼子,人说胯骨轴子。骆辰秋侧身让路,“想喝什么?有可乐和水。”

林叙:“咖啡。”

骆辰秋满脸问号。

林叙用两根手指夹起沙发上的零食纸和渣渣扔进垃圾桶,确认干净后才落座。他看向原地不动的骆辰秋,茫然问:“怎么了?”

“没事。”骆辰秋转身去厨房,没一会端出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玻璃杯。

“谢谢。”林叙接过,喝了一口,神色变得诧异:“这是可乐?”

骆辰秋把自己扔进沙发,懒洋洋地说瞎话:“嗯,在我家它也叫咖啡。”

不愧是年纪第一,林叙气量非凡,没和他就‘咖啡和可乐究竟是不是一个东西’这件事上多计较。

“你脸怎么了?”他问骆辰秋。

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但满打满算逃学生涯不过才小半个月。骆辰秋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但是一些瘀血严重的地方还没完全消褪,眼眶旁就还剩一圈滑稽的青印。

“哦,这个啊。”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前只是懒得说而已,他耸耸肩:“被姜快的男朋友揍了一顿。”

“为什么?”

“他以为对他女朋友有意思呗,硬说我骚扰她。”

林叙垂眸思考,片刻后说:“行,我知道了。”

骆辰秋也不在意这人知道什么了,‘嗯嗯’两声敷衍过去。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美食纪录片,大厨娴熟地宰鱼去麟,改花刀,沾淀粉,下油锅……动作一气呵成。

骆辰秋的注意力被吸走,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过了好久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

“所以你到底来干嘛?”

林叙指着电视屏幕,语调毫无波动,像一个没得感情的ai:“选修课下周考试。咱俩一组。我不想挂科,所以你必须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