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被诸葛靖恩吸引了注意力,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因被她骗得团团转而恼羞成怒的诸葛靖仇。
“喂!你,你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好看,骗起人来却连草稿都不用打!岳家哥哥这样喜欢你,你却这么在他背后如此诋毁他,实在是……实在是可恶至极!”
少年羞恼得满脸通红,偏还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祝君君有些诧异他怎会单纯率性至此,倒是和他的妹妹诸葛靖歆颇有几分相似。
“诸葛公子,我也实话同你说了吧,”祝君君不卑不亢道,“我和岳星楼之间,根本就没有婚约关系,但他却屡屡在外人面前将我说成是他未婚妻,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更没有考虑过我的名誉。情爱之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他却因着私欲对我百般逼迫,甚至还找了你们兄弟来做帮手,企图将我掳劫!难道我不该反抗,要任他搓扁揉圆不成?”
更何况那岳星楼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两面三刀,爱暗箭伤人,更可恶的是他还打伤了她最喜欢的蒋掌匣!
所以她才不会和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诸葛靖仇抿紧了唇,不欲和祝君君继续分辩,非要拉她去见岳星楼,让他们两个当面把话说清楚。
祝君君被强拉着踉跄了两步,不由怫然:“不去不去!我去了就再也走不了了!”用力挣脱少年的手后,原本收了泪的眼眶不知怎的又有些泛起了红,“令妹不愿远嫁,尚能和自己父兄闹闹脾气,我无父无母,一个人在这世上,受了委屈也无人可诉,好不容易从火坑里跳出来,却还要遭你胁迫,逼我再跳回去!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完,不光诸葛靖仇怔住,祝君君自己也怔住了,旋即就开始后悔起来。
她甚少情绪失控,在人前一向谨小慎微,然而突然面对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直肠子,免不了受些感染,有些控制不住一直被压抑着的真性情,于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听上去倒像是在撒娇一样。
可她有什么资格撒娇,她不是诸葛家的女儿,没有雄厚的背景,没有宠她的家人,她做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多一分柔弱都会带来灭顶之灾。
祝君君吸了口气,把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感情通通敛下,对愣愣望着她的诸葛靖仇道:“诸葛公子,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请恕我不能从命,也请你不要再强迫我。若是铸剑山庄容不下我,我立刻收拾包袱离开,绝不给二位添麻烦。”
“不是……”
诸葛靖仇呼吸一紧,仓皇想要说些什么,面前少女虽没有再扮可怜,可她现在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却反倒更叫他心里不舒服了,就好像……好像自己真的亏欠了她。
身旁沉默许久的诸葛靖恩敏锐地察觉到了胞弟情绪的变化,于是在对方尚未来得及理清思路时出声阻止了他:“靖仇,罢了。”
诸葛靖仇疑惑地看向胞兄,但诸葛靖恩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祝姑娘,此事原是我们不对,我兄弟二人保证,从今往后你与岳世兄的事我们绝不再插手,但——”诸葛靖恩再一次把目光准确地落到了祝君君身上,“在你从铸剑山庄离开之前,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祝君君蹙起眉,直觉有些不妙:“公子请问。”
“祝姑娘可否告诉我,舍妹不愿远嫁,还闹了脾气的事,你是如何知晓?”
这灵魂一问直击祝君君心脏,连面色都跟着变了变。
而诸葛靖恩自然马上就捕捉到了这些微妙的细节。
“姑娘,还请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怎么回答?
是说她亲耳听到你妹妹威胁宋鸾羽入赘?
还是说她亲眼看着你妹妹把宋鸾羽坑下山坡?
无论怎么说,她都绕不过宋鸾羽这个人去,诸葛靖恩机敏聪慧,虽不能眼观六路,但却能耳听八方,恐怕只要稍加思索就能发现她和宋鸾羽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到时候他们兄弟若是要为自家妹妹铲除潜在的祸患,直接把她抹了脖子……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