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何在,仗是朝廷派的,薛将军不过奉命行事,怎就被人诬陷有意谋反?”
“你还太年轻不懂,就因薛将军是被诬陷的,所以谢家现在更不能出风头,倘若薛家小姐有个万一,但凡薛将军回京都是死。”
谢父的话谢衍明白了,皇上欲杀薛家。
儘管谢衍成熟,心里仍藏着年轻气盛的少年郎,他不服,“父亲,既然皇上糊涂成这样,难不成我们谢家还得扶持这昏君?”
“逆子!”谢父正想抬起手作势要打谢衍,谢夫人赶紧的挡在面前,一双秋水眸急得快溢出水,“夫君不可!”
谢父想绕开谢母去打谢衍,奈何谢母死死挡住,抓着缝隙她就拍着谢衍的肩膀,“阿衍先回去,这里让娘处理。”
谢衍却不肯走,宁愿被打也存心要与谢父槓到底。
最后谢母只能挽着谢父,慢慢将人劝走,回到寝室,谢母正为谢父宽衣,他气得说道:“慈母多败儿!”
谢母善解人意没对谢父的气话上心反而还安慰他,解下他的头冠,抚摸他鬓边生出的白发,“阿衍还小不懂事,老爷何必动怒,也怪阿衍不懂事,不明白老爷为薛家一事顶了多少压力。”
是了,当初谢母能请到大夫,背后功臣少不了谢父,也因谢家暗地里帮忙,近来也惹上些祸事,几辈前的陈年滥事都被翻出来鞭尸,得亏谢父冷静应对,才不至于遭殃。
谢母看谢父快被哄好了,立即再加把劲,“哪天阿衍听闻老爷在朝堂上为薛家舌战群儒、力排众议的英姿,那时就会明白老爷的苦心。”
薛家世代忠良,谢家又何尝不是,只可惜天下乌鸦一般黑,如今这朝堂各个官员没一个不是肥得流游、目光浅短之辈。
“当今皇帝实在老糊涂,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
“嘘,老爷小心隔墙有耳。”为谢父宽衣完谢母做在妆台前,摘下发簪,谢父拿过木梳为谢母梳发,镜中妇人样貌温婉,岁月留下的痕迹不曾折损她的美貌,反而还添抹独特的韵味,她突然摀着脸流下泪,谢父问她怎么了,谢母答道:“老爷,我只是欣慰也有些感动,这年纪大的容易伤春悲秋,阿衍从小就不会哭闹,是个好孩子,可是这孩子实在太乖了,我总想为他做些什么。”
“可他自始至终都是独立的好孩子,所以我在他身上一直体会不到为人母的烦恼,直到生了阿广之后,才明白养一个孩子是多么费力。”薛母口中的阿广,是谢家次子,谢广,与谢衍差了七岁,生性顽劣,是个上房揭瓦的主儿。
谢母说得激动,只差没落泪了,她抓住谢父,“这是阿衍头一回向我们讨要愿望,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还望老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