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虎口抖得几乎握不住枪,脸色大变,骇道:“他在请求吸收伏神山的力量!不行!!伏神山里关押着的都是神!若是成了,我们必死无疑!!”
可不管是在场的谁,连番打斗下来,都没有力气再施展半分术法。
打到脱力的明烨惊呼着,连跪带爬,脸色铁青:“少主!少主不可!!”
慕长宁白衣染血,置若罔闻,一把取下了身上的蓝色香囊,将所有的露华香摊在了掌心上,调动着体内残存的内力。
“长宁,”纪连阙心提到了嗓子眼,飞身前来阻止,喝到:“长宁不行!你的心神撑不住的,拉开这支箭,你必然心神溃散而死!”
不停歇的打斗让慕长宁摊开的掌心都有些发抖,他看着眼前满身血污的纪连阙,轻声道:“除了从心神毁灭他,我们别无他法。”
明雪甚至都来不及收回,陆展清就迅疾而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三三不可,你将所有露华香凝成一支箭,在你拉开这个弓弦的时候,你会比漠吉先一步神志溃散,心神崩散而亡。”
大地在震动,地面上未干涸的血液连带着熄灭天灯的青烟一并涌进漠吉的体内。
丁酉最是了解漠吉献祭成功的后果,抬起酸软不堪的手臂横枪前刺,连连催促:“来不及了!快啊!”
明明刺进漠吉的心臟的枪尖却宛若探海,毫无反应。
丁酉脸色煞白:“伏神山接受了漠吉的献祭,我们——”
慕长宁目光坚定,手中的内力已然凝成一把弓箭,弓弦嗡嗡作响。
陆展清手上用了力,急道:“三三!不可以!”
“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了。”
慕长宁环视一圈,将众人的疲惫与惊慌收入眼底:“陆郎,信我一次吧。”
露华香凝成的长箭愈发凝实,香气馥郁到令人作呕。
陆展清厉声阻止:“慕长宁!”
他太清楚长宁心神的脆弱,这一箭若是拉开,他的三三,必死无疑。
就在他想动手製住慕长宁时,最了解他不过的人却一把点了他的穴道,柔和的内力将他推远。
眼神在他的伤处停留,慕长宁垂下眼眸,歉意道:“対不起,我总是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在我面前受伤。”
陆展清又急又怒,一时间竟没能衝开穴道。
弓箭与长箭愈发凝实,散发阵阵威压。
内力每推进一寸,露华香対慕长宁的侵染便多一分。
他已经无法克制心神的暴动,心跳剧烈,瞳孔涣散。
漠吉召唤的阵法处,一个模糊的兽影已经成型,堪称天压的威压骤然压下。众人心神剧颤,跪地呕血。
慕长宁缓缓拉弓,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前襟。
他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他清楚得很,这一箭,无人能抵挡。
能要了漠吉的命,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牺牲他一个,换所有人的生路,不亏。
弓弦嗡鸣中,慕长宁勉力转过脸,看向双目猩红仍在不断衝破穴道的陆展清,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