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澜就像是被临时拉去参加了高考一般手足无措。
昂贵舒适的沙发这会儿也像是藏了针一样让人坐不住。
还好,没一会儿外卖小哥就按响了门铃,不止有药,还有一盒小蛋糕。
温听澜拿着药、杯子还有小蛋糕上楼,轻轻拧开门把手。
陈序洲的卧室是二楼楼梯左手边的第一间房间。
和温听澜冬冷夏热的卧室不同,他的卧室还带着一个小露台,一整面墙被做成了书架,上面不仅有书还有温听澜从来没有玩过的乐高积木和高达模型。
他也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有摞得高高的摆在亚克力鞋盒里的各种球鞋。
卧室色调统一,轻嗅是淡淡的柑橘柠檬味道。
温听澜像个误闯他人领地的外来者,床上的被子隆起,他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呼吸绵长。他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额前的碎发有一点点长了,发尾戳在薄薄的眼皮上,睫毛在眼底投下一边阴翳。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只是比起她心脏骤然的加速,温听澜苦恼另一件事怎么喊醒他?
叫名字?还是上手拍一拍他?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轻轻关上房门,早知道就只能用开关门的声音吵醒他了。
真是的,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这一点点小事就能让温听澜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
她表情皱皱巴巴的,这是她鲜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少女孩子气模样。
深吸一口气,柑橘柠檬味冲入鼻腔,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蹲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陈序洲……”
他没醒。
于是温听澜只好加大了一些音量。
终于,他睁开眼睛了。
“药。”温听澜把水杯和药递过去。
他的意识似乎还没有清醒,人半撑起来,被子里的热气冲了出来,温听澜蹲在床边都能感觉到。
热气明明很快就被卧室里的冷气打败,但温听澜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什么。
他把杯子放回去,看见了床头柜上的蛋糕:“家里只有果汁了,所以买了个蛋糕。今天谢谢你。”
说完就像是一个用完了电量的机器人一般,他又睡过去了,临睡前留下两个字:“记得吃,不要被你弟弟吃了。”
房间又在这一刻回归了安静,她从脸颊发烫变成了眼眶发烫。
在药物作用和一夜未睡的疲倦中,他再一次沉沉地睡去了,温听澜也不由地放慢了呼吸,从蹲姿变成了坐姿,她坐在地毯上看着床上的睡颜,她拆开那个蛋糕,是简约的款式。
内里是奶冻和奥利奥的夹心,入口口感很丰富。
明明都快要说服自己安于当一个对他来说注定是“某位同学”的角色了。
明明这些关心和示好远远抵不过他给宋娴艺的……
温听澜:“温听澜,你真够便宜的。”
声音好轻,轻到如同空间细小的灰尘一般落在了地毯上。
回应她的只有房间里无尽的沉默。
不知在卧室里坐了多久,温听澜确定他不会醒来才离开。
轻轻地关上卧室门,她还刚转身就被楼梯口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是周茵。
在惊吓之后巨大的尴尬和羞赧朝着温听澜下来。
温听澜的脚趾在拖鞋里紧紧蜷缩起来,她指着陈序洲的房门:“阿姨,他有点发烧然后我和秦礼把他送回来了,他已经吃了药睡着了。”
说着,温听澜只希望周茵不要在意到为什么他们一起陈序洲送回来,但这会儿只有她在这里。
周茵走过去拧开陈序洲卧室的门把手,看见已经熟睡的儿子之后,她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谢谢你们了,你现在要回家了吗?”脸上带着长辈的慈爱。
温听澜拘谨地立在原地:“嗯。”
“好。”周茵说着走向了温听澜,“我送你。”
温听澜连连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好了。阿姨你也早点休息。”
“送完你我再回来休息。”周茵将手搭在温听澜肩上,带着她朝楼下走去,“而且阿姨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她这么说了温听澜也没有再推脱。
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魔幻,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陈序洲妈妈有独处的机会。
肩膀上的手心柔软又有力量。
还是那天那辆车。
周茵在车里的导航里翻到了那天的导航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