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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高二的夏天,我最要好的朋友si了。
他的血四溅在美术教室里,让美术教室染上了一片凄厉的红。
案发现场
我是一名警察。
我现在正站在某学校的美术教室,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
si者是一名高二学生,名叫刘映。
报案的是他们班的同学,那位学生同时也是第一发现人,等这边采集完线索、同仁布置好临时侦讯所,接着就要从他开始侦讯。
我四处走荡,观察着命案现场,乾涸的血布满整片地板,si者坐在教室的木椅上,椅子面向教室後方一大片洁白的墙壁,血ye并没有蔓延到那里,走近那片墙,突地感到一丝刺眼的亮光。
我仰头观察到美术教室四周的窗口,貌似都会照到这面墙,应该是白se的墙面反s吧,眨了眨眼离开现在面对墙的位置,我绕了教室几圈,只发现除了si者所在位置有多滩由伤口流出的血ye外,不规则堆砌在教室两旁的桌椅,也被染上不少血迹。其实我还蛮在意为何要胡乱把桌椅堆在一起,而且是在教室两侧,一般在使用的教室应该是不会把座位摆成这样,而废弃的教室也不太可能如此排列。
现场正在拍照的监识科人员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我正在观察课桌椅,就直直撞了上来,幸好事先戴上了手套,并且立刻闪往墙壁,用手撑住自己,不然现场就差点被我破坏了。
站直身t时,我微微下瞥了一眼,发现有一块红红白白的东西,卡在堆起来的桌子跟桌子中间,我蹲下身,以极轻的力道,避免移动太多堆叠的桌椅,ch0u出那个不明物t。
透过照进教室的yan光,我看到那是幅画。
还没细看那幅画,只略看到画中有一名男孩,搭建侦讯室的警员就前来喊我去替学生们备案。
侦讯开始的同时,听说报案的男孩难受到在厕所呕吐,所以只好请班上同学按照座号侦讯。
问到差不多一半的学生时,时间已接近中午,报案的同学却尚未出现,其他员警说先暂停讯问,午休过後再继续,短暂的休息过後,我们正要回到教室继续问讯时,瞧见门口晃荡着一个男孩,年纪看起来跟刘映差不多,我猜想,报案的人是否就是他。
我继续趋前走向门,男孩微微让开,但并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在脸上。男孩就这样淡漠的跟随我进入,教室里头还有另一名员警,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示意男孩坐下,他不发一语的随着指示坐在我们对面,这男孩的脸庞,跟早上发现的画中男孩十分相似,我在休息时间仔细端详了那幅画,因此特别有印象。
「是不是报案人?」男孩点点头,我在纸上加上备注,然後问起了他的名字。男孩浅浅的开口,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我在笔录单上姓名的那栏,填上男孩的名字:杨一聪。
「杨同学,你跟si者是什麽关系?」
男孩停顿了良久,x1了口气後吐出,抬头望着我这里,似乎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但过度压抑的情绪,让他说起话来显得制式化,紧握而微微颤抖的拳头,却遮掩不住激动。
「我……我们是挚友。」
看到对面的人垂下了双眸,看起来倒是感觉几分难过,难怪他表情、情绪都散发出压抑的感觉,毕竟最好的朋友去世了。我点点头,给男孩一些缓和的时间後,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男孩仰头轻轻闭着眼睛,说道,「今早,小映他一直没来班上,我以为他只是惯例的睡过头,然後迟到,所以我也没去问副班长。」
我偏了偏头,忍不住蹙起眉来,先前讯问副班长时,笔录上记着,si者这学期上学就时常没打电话请假,所以他以为si者只是跟平常一样迟到而已,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很奇怪,便也直接问出口了。
他震惊的看向我,然後脸se显得有些难看,「你说……副班长说,他平常也没打电话来请假?」男孩踌躇了一下,语焉不详。
我直gg的盯着他,直觉有什麽,并等着男孩的回答。
「呃……」男孩顿了一下,深x1一口气,彷佛下定决心,「……小映是个孤儿。」
「一直以来小映的请假电话,都是我爸妈帮他打的,不过今天我爸妈很早就出门工作了,不打电话事先说一声,他们是不会打来帮我们圆生病请假的谎的。」
我点点头,一边写下记录,准备问下个问题,男孩却继续说,「我们住得很近,他也时常来我们家交流,他简直就像我爸妈的半个儿子。」
听完这句话,我突然好奇,男孩有没有什麽话要想跟si者说,而我也真的问出口了。
他叹了气,持续低垂着眼帘,脸se白得不像样,「我想放在心里跟他说。」
这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可能是警察的直觉吧,这句话的背後好似隐藏了什麽,还在思考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嘴巴却先问出口了。
男孩细微地倒ch0u口气,眨了眨眼低垂着头。
「我觉得这涉及了个人ygsi,没有必要跟你们报备我想跟小映说什麽!」
没想到男孩情绪会这麽激动,我赶紧安抚他,这位杨同学似乎是被惹怒了,一下子便透着不耐烦,问我还有什麽想问的。
现在也不好探究男孩的心理了,只好问原本准备的问题。
「我跟他的过去?」男孩「哦」了一声,接着自答,「因为我们是挚友吗……我们是在十年前的夏天认识的……!」
语落,男孩却慌张得自言自语,「呃……怎麽会……骗人……该si的……」
男孩貌似被这日期吓得出了身冷汗。
我为他倒了杯水,并将手探过去,缓一缓男孩的情绪,轻声询问。
男孩重新开口时,语气冷得发颤,「……今天、今天其实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在十年前的今天。」
巧合?我心想,但我无来由的并不怎麽认为是这样。
「以前我们每年都会一起庆祝的,可是今年……今年恐怕没办法了……」
见男孩脸se越来越难看,出於职业本能,我忍不住想多问一点,但男孩却拨开我搭上肩膀的手,不断碎念着没事的,没事的。
最後男孩深呼x1了一口气,做为缓和的结尾,继续诉说过去,「咳……好了,然後我跟小映……我们是小学一年级的同班同学,他……他在第一年跟大家相处得很好。
「然而升上二年级的秋末,开始有人谣传他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以捡垃圾为生,貌似开始被排挤,我也不是很确定那是否叫排挤,我们从一开始就一拍即合,所以一直分组都是分在一起的,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流言。」
听到这里,我紧急喊停,依稀记得有名男同学问讯时,曾说到怀疑是杨一聪的事,他说因为杨一聪曾捏造si者的生活状况,还曾经背地里带头欺负si者,我忍不住问出口,尽管有些冲动。
男孩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却又哀伤的表情,「什麽?说谎?你说有人跟我们在小学一年级同班,说我是散播谣言并且带头排挤欺负他的人。」
他苦笑,并表明自己的立场,「呵,怎麽会呢,小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停了一下,再继续说出他的揣测。「……你说的那位是不是江皓宇同学?」
基於追根究柢的职业习惯,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果然没错。他啊,应该是对小学五年级被我揍得不ren样而怀恨在心的吧,说我造谣伤害我挚友,还有别人这麽说吗?」
听到关键字,我继续提问。
「为什麽揍江皓宇?我在的时候还好,没人敢动他。啊,老实说我是班上的风云人物,所以他们不太敢在我面前欺负小映,然而小学三年级我们被分到不同班,一起回家时,我注意到小映开始不论夏冬都穿着长袖,问他也不说理由。直到小学五年级,机缘之下,我知道带头霸凌小映,打他打得最凶的人,就是江皓宇。
「我替他做了一点小小的复仇,只是这样而已。」
我挑了挑眉,印象中江同学也曾带过这件事,他当时咬牙切齿,十分愤慨的说,一切都被杨同学那有权有势的父亲用钱掩盖了,杨同学则一点事也没有。
男孩无辜的眨着双眼,眼瞳似在诉说他只是为朋友出气,又像一个不小心做错事的小孩。
「呃……对,差不多打到半废了,对,你们查得没错,被我爸用钱压下来了。
「这之後,他们对小映的霸凌只不过从肢t暴力变成冷暴力而已,我依旧跟他不同班,所以我对制止这一切也无能为力,虽然,小映他那段期间一直想着疏远我,哈。」男孩尝试扯动嘴角,却只能露出苦笑。
「我有点ga0不懂,他为什麽想离开我,明明有我在身边,就能隔绝那些霸凌,甚至可能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男孩说得真挚,眼眶红了起来,泪光闪烁,就像他真心的这样认为。
短暂的停顿之後,男孩开始说起他们的国中生活。
「刚升国中前,我母亲有向校方要求让小映跟我同班,因为我揍江皓宇的事,所以我只得跟母亲坦白小映在学校发生的事,那是我们第一次看他哭得那麽惨,於是母亲才会有那项要求。」
听到一半,我蓦地想到一个有点矛盾的点,既然刘映是孤儿,那被霸凌时,难道孤儿院都没发现吗?
「不,并不是那样的,他国中二年级以前都跟社区的独居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有眼疾,他看不清、而且连我都瞒过的伤痕,难道骗不过眼睛有残疾的老人家?」
「国中二年级之後,很遗憾的是……爷爷si了,他是个很好的爷爷,对我们这些孩子视如己出的照顾,常常请我们吃喝玩乐,也从不责罚我们……咳,说多了,由於小映本身也是很的个x,又有我们家在附近相照应,所以社福的志工并没有带走他。」
「呃,其实确切的说,是我要求我爸妈做掩护,不让小映被带走,因为他被带走後,可能会被带离这里,我不想跟他分开。」
讲了那麽久的故事,男孩喝了口水,顺手抹掉滴下的水珠,我瞥到他的手腕上有道红褐se的伤疤,可能是跟同学玩的时候弄伤的吧,所以我并没有多加在意。
解决口渴後,男孩继续描述记忆中的岁月,「我们国中那几年也没发生什麽特别的事,发生过的大事也就那麽几件,另外就是他放学後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晚餐时间又准时出现在我们家,制服常常染上各种颜se,我妈时常带他去制服店买新制服。」
听了男孩的描述,会让人想知道si者到底放学後都做了些什麽,出於自己的好奇,我继续问男孩是否曾经追踪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