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跟踪吗?没有,我没做过这种事。g嘛要跟踪他呢?是人多少都会有秘密的,不是吗?」语毕,他想了想,继续补充。「更何况,我又不是他父母、他的监护人、更不是他的nv朋友,我何必跟踪他呢?挚友也不必做到掌控他的一切吧。」
想到染上颜se,跟刚才那幅画,我心想,si者是不是放学去画画了,於是继续追问。
「……画画?我是有猜想过他放学是不是去画画,看着那颜料,然而他制服上总只沾上的红se,总是那麽真实的不自然,像是血迹一般的乾涸在上面,洗不掉。」
只?刚才不是说是各种颜se吗?我疑惑。
「什麽各种颜se?我是说各种颜se吗?是你听错了吧,哈哈。制服上只会沾着那麽一种颜se,红se,准确来说是暗红se,偏褐se的那一种。」说罢,男孩止住了话题,观察着我的脸se。
我示意男孩继续,「我这个人啊,不喜欢探究别人不想要暴露的自己的一面,於是也没再追问,升上高中後,那像血一样的红se颜料也很少出现在学校的白衬衫上,我也就逐渐不在意、不好奇这回事。」
我没有再回应这件事情,把话题转向有没有发现si者可能被暗杀的迹象。
「我不知道小映为什麽si亡,是不是有跟谁结怨,我们高一并不同班,或许是在那时候被谁厌恶到想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讲这话时,男孩不自觉的抓紧了k缝,咬紧了下唇,尝试让自己继续说话的声音不颤抖。
「但据我所认识的他,我觉得没道理有人会去讨厌他,他成绩好、t育好、艺能科也不错、颜值也算高,就是个xb较木讷,家境b较清寒,而且下课我时常去找他,大家也不敢动他。」
语毕,男孩皱了下鼻子,思忖了一下,慎重的说了出口。「对了,查出凶手是谁後,请务必知会我。」
我迟疑了,杨同学随即摇着头,挥动双手说,「不不,我不会对他动粗的。只是,有可能,会让他不会想继续再待在这里了。」
回到刚刚的话题吧,我对男孩说。
「升高二时,我偷偷填了跟小映一样的类组,然後我们就那麽巧的同班了,他是很讶异,这跟我曾经说想读的类组有异,但他多少应该还是安心我跟他又同班。」
「只不过这个同班,我发现了另一个他不跟我说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快地就因为同班而被戳破,他交nv朋友了,听说是有共同兴趣的学姐,我很替他开心,由衷的替他开心,没想到竟发生了这种悲剧……」男孩x1了下鼻子,r0u了r0u眼睛。
共同兴趣?我还是很执着於画画这件事,於是便问起男孩,那位学姊的名字,以及有没有对於si者跟学姊共同兴趣的头绪。
……
然而男孩像是陷进回忆般,眼神空洞无神,没有回答我,於是我说出自己的臆想,试图唤回杨一聪的思绪。
「……美术?我不知道小映对艺术方面有兴趣。虽然我想过他是否对画画有兴趣,但是他总是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在上美术课,而且,记忆中,他不擅长画画。」他眨巴着眼睛,或许显得无辜,但他只是意外si者喜欢画画这件事。
话题差不多到这里结束了,末了,我还是决定让男孩看看si者画的这张画。
「这是……?」接过对面递过来的纸,他记得si者曾经跟他提过,让他去看去年夏天学校办的那场暑期美术展的优胜作品。
男孩这回可真看到了,作品名字是「在夕yan落下的那一天」,图纸上画着一个望着窗外、头发纷飞看着夕yan的男孩,作品简介画了一片夕yan,用了大量的红褐se颜料,作者栏里,写着刘映的名字。
里头的男孩,无疑地就是他,杨一聪。
我试探的跟他说,这是si者的遗物,画的应该就是他。
男孩眼一眨,泪差点落下。他颤抖的回话,「我没看过这幅画。谢谢你转交给我。谢谢你。」
收下画後,他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对我说道,「那麽我们的回忆也就只到这里,没有什麽事的话,警察先生,我先走了。」
男孩转身,缓缓离开了教室。
杨一聪所谓的友谊长存
我离开了用教室搭建的简易侦讯室,走回教室拿起书包,告诉江皓宇,让他跟老师说我下午要请假,他si了,我感觉不舒服到想吐,老师应该会准假。
我早上撒谎说想呕吐而跑去厕所,其实只是因为我蓦地发现,黑se校k上不明显的沾上了红seyet,去厕所那麽久,是为了洗掉它。
江皓宇晗了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後跟我说了些话,我笑了笑,背过身挥了挥手以示再见,可以想见江皓宇无奈的啧了一声,他知道我不会听进去的。
别玩得太过头了。
走出校门口,我嗤笑了声,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头这两个字。
像是跟那位警察大叔说,我不知道刘映喜欢画画,像是跟警察叔叔编写说爷爷很好,像是跟警察叔叔说着江皓宇诽谤我。
笑话。
笑话。通通都是笑话。
我房间不知道堆了多少他送我的垃圾,他的那栋房子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家暴的痕迹。
江皓宇,呵,江皓宇,你怎麽就那麽心甘情愿的被我利用呢。
然而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走往家隔壁的那栋豪宅——刘映家,找到备用钥匙开门,熟门熟路的爬上阁楼、曾经属於我们的秘密基地,我当然知道这幅画,只是没想到,你si後,还留给我这麽好的挑战。
刚才我偶然注意到,素描纸中间有一层夹层,这张作品貌似是贴上去的。
我用力撕开夹层,又红又大的写着几个字。
夕yan落下的时刻凶手便会出现。
我不确定那位大叔有没有发现这幅画後面的字迹,迅速反应过来,找出藏在附近的打火机,烧掉。
虽然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涵义,只觉得这应该是决定x的证据。
但我并不害怕被抓,真的。
谁让他,要一再挑战我生气的底线。
我还有一件事没说,我们之间有道不成文的约定,抑或者说、契约。
不准惹我生气,应该说只有他不可以做出让我不爽的事,不然我会很困扰的,困扰这无法发泄的、变质的友情。
小学二年级,刘映忽略我而跟其他朋友玩得很开心,这让我很不是滋味,於是我带头谣传并且排挤他,然後我再当个伪善者,成为唯一愿意跟他玩的朋友。
小学三年级,他貌似还是交到朋友了,偶尔还会牺牲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所以我让江皓宇这个混混拿他练拳,也是这个时候,我亲手拿筷子戳瞎这连打他的是谁都不知道的臭老头,那个爷爷。
小学四年级,他拜托我去揍江皓宇,我看着他,我说不,他无助的看着我,说他不敢去跟老师说,我叹了口气,装作大发慈悲的帮他解决肢t霸凌的问题。
小学五年级,他知道被霸凌排挤的真相开始疏远我,那是第一次,他让我感到生气,因为他是有意识的要疏离我,让我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变质得可怕。
小学六年级,他开口想跟我母亲诉说真相,正巧被我碰见,我望着他,望进他最深沉的恐惧,然後他吓得哭着抱着我妈的大腿,於是我顺水推舟的提议,要不要让他跟我国中同班,他惊恐的哭得更夸张,而我却莫名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我好喜欢他的那种脸孔。
国中一年级,我发现爷爷常常家暴且开始x侵他,我站在一旁,没有阻止,他向我求助时,我也只是笑笑的踢开他缠住我双腿的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会画一些很黑暗的画作。
国中二年级,他失手杀了爷爷,我踏进那栋房子里,皱着眉,质问他,他凭甚麽要我帮他,他衣衫不整地扯着我,把我的k管都弄皱弄脏弄红了,我踹开他叹了口气,把房子弄成强盗来过的样子,伪装强盗杀了爷爷,而他侥幸躲过一劫的样子,我告诉他,他用掉了惹我生气的第二次机会,并且跟他口头说了我的想法,不准他辩驳,於是我更加理所当然的陪在他身边,彷佛我们都像小学一年级那般美好的天真的生活在一起,但他好像不是那麽愿意。
高一,我刻意考上跟他一样的学校,他总算理解了我的用心良苦,不再把我隔在他自己筑的墙的外面,开始送我画想讨好我,只是,我隐约察觉到他想找出我的破绽,我装作没发现,但是不准他在白se的衬衫上留下一点红se以示警告,然後,我看到了学校夏季美术展的那幅画,我知道,那是我,我臆想,那是种暗示。
高二开学没多久,我们的同班让我迅速知道了为什麽他要作出那幅於我而言极具挑衅、反抗意味的画,他交了nv朋友,这是我生气的最後那一次,你要用你那属於我的身子交nv朋友,别笑si人了,你一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一辈子……
最好的永恒,就是si亡。
於是,我要让你永恒的留在我身边。
美术教室
在杨一聪走後,警察又回到了美术教室。
他等待着傍晚夕yan的到来。透过那些对话,他脑里有一丝猜想,他需要去证明。
他忽然想起了那道疤痕。
然後,日落来到时,熟悉的那画面,早晨他无数次端详的那画面,就那样,呈现在眼前,不需要言语。
真相
记得美工刀划下的那一刻,我对他说过的最後的话。
「这是最後一次。」然後,我笑了。「你知道吗?我也喜欢画画。特别是用我最好的朋友的鲜血画出来的,你知道的,对吗?」
他用沉默,当作最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