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坍塌
何霆义虽是何青圆的亲弟弟, 但于祝家来说也是外男,他为了等消息不肯走,昨夜就住在祝家外院。
“我记得, 何霆义与你是同窗吧?”祝云赋拿起祝云词搁在篓子的几个绑腿沙包,颠了颠, 又丢回去, 抬头看着祝云词,“你说他是个只知道讨好先生的马屁精。”
祝云词正在屋里颠蹴鞠练脚力, 耸肩勾脚好不忙碌, 闻言就道:“不是了,他今年开春就进季家的凤梧书院了。”
“什么?”祝云赋皱皱眉道,“他走了谁的门路?何氏?她不该避嫌吗?何霆昭?他那时在北丘寒, 也管这事?”
祝云词本想说何霆昭管弟弟不是好正常吗?又一想祝云赋这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觉得何霆义是庶出,何霆昭是嫡出, 身份有别。
蹴鞠从肩头滚下去, 他一个分神, 脚没勾住,这一通耍蹴鞠练了好几天也没太大的精进, 祝云词有些郁闷, 道:“好像不是靠谁举荐的,是我们院长挑了好文章送去凤梧书院, 人家挑了三个人去考问,只取了他一个呢。”
祝云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一家子无用书生。”
祝云词擦了擦额上汗, 没有说话。
他虽对做学问没有兴趣,祝云来、何青圆对他的要求也不过就是尽量把字写好一些, 不要在学堂上捣乱,背一些名篇熏陶一下,仅此而已,谁也没有逼他考学问。
但祝云词心里也清楚,学堂里共有学生两百名,其中近半学子都比何霆义年长,可凤梧书院偏偏只取了他一个人去,只能说明他的确有过人之处。
祝云词与何霆义还是不对付,他就不喜欢长得娘唧唧的男子!
何霆义生得像柳姨娘多些,眉眼很漂亮,走势微微飞斜,幸好是个安静稳重的冷性子,不至于叫人觉得女气,偶尔睃人一眼,还总令人觉得他目下无尘,即便何霆义没有这个意思。
祝云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日总往祝云旗这院里来,碰见何霆义也在这里,撇撇嘴。
他往满桌早膳里又扔了两个新炸的油饼和油炸鬼,见慢慢悠悠喝豆浆的何霆义掠了自己一眼,他怒道:“看什么看!一大早的,瞧见你就讨厌!”
祝云旗有些担心他会欺负客人,觑着祝云词。
祝云词也瞧他,揉揉鼻子,伸手过来扒他的棉袍领子,动作拉拉拽拽很粗鲁,似乎在掩饰内心的不好意思。
“三哥下手也太……
“没事,嫂嫂让绣房新做的棉袍都是高领子,裹得住。”祝云旗轻拽祝云词的袍角,道:“坐下来一起吃些吧,都是嫂嫂从内院送来的,这芝麻糊不太甜,很香,你肯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