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来说那天早上的白玉堂,在他冒冒失失地告了展昭一状之後,最没有料到的结果就是:江宁真的在第二天就派人将他从展家接走了。白玉堂一下子就傻了,他立刻变得不知所措,哭闹不已,说什麽也不肯走。他只是想欺负展昭一下,但没想过真的会离开这个和自己聊得来,对自己的任何恶作剧都能容忍的朋友。他以为这次又会像以往那样,展昭会来主动找他,小声跟他说,
“白玉堂,你别生气了,我陪你下棋吧?”
“不要,我想打游戏!”
“好!”
“我想要你那个白金版的游戏盘。”
“嗯……嗯……”
“怎麽,你不愿意?”
“好吧。”
每一次,他们都会这样‘和好如初’,而这次,还是展昭先来找他的,还陪他打了他最喜欢的游戏,可是第二天,只有展昭一个人去上学,他妈妈的秘书在展家的客厅等着将他带走。
白玉堂想不明白,展昭明明跟他和好了,还送了他两张最喜欢的超白金限量版游戏盘。他慌了,害怕了,他并不想离开这里,离开展昭,他对那个可怜的秘书先生又踢又打,在大人们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将展昭从学校接回来,跟白玉堂道别,这个活祖宗才算安静下来。
“臭老鼠,你别闹了。”小展昭一本正经地看着鼻涕眼泪满脸的白玉堂。
“臭猫,要你管!”白玉堂抹了一把眼泪,ch0uch0u噎噎地说:“你说话不算数!”
展昭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我怎麽说话不算数了?”
“你不是跟我和好了,g嘛还让我妈把我接走?”
展昭又摇头:“没有,我早就不生气了。”
“那是因为什麽?”白玉堂现在彻底正常了,他接过展昭递过来的毛巾开始处理自己像花瓜一样的脸。
展昭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才回来的路上,司机叔叔说,你二哥生病很严重,白叔叔要接你去看看他。”
白玉堂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放心,“那我还会回来,还和你……们住一起?”
展昭点点头,给了白玉堂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个非常漂亮的笑脸,让白玉堂一生都铭记在心中,“嗯,我等着你。下个月有新的游戏,我等着你一起玩儿!”
时光荏苒,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总角孩童转眼就到了舞像之年。白家幼子初长成,16岁的白玉堂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高富帅的雏形,1米80的身高,宽肩窄腰,身材挺拔修长,配上小麦se的皮肤,典型的yan光帅哥。白玉堂小时候就是个花美男的胚子,越长大越俊美,五官挑了父母的优点,剑眉星眸,挺直的希腊式高鼻梁,微卷的头发被随意的用皮筋紮起来,上身的白衬衫解开了几个钮子,自然中带着乾净的帅气。
学校篮球场上,篮球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烈日下,白玉堂脸上的汗层出不穷,顺着鬓角流到了脖子上,他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擦汗,一只手拿起篮球,抖了一下手腕,三分,进球。他已经自己在c场上打了两个小时的篮球了,引来了无数nv生眼含ai慕的注视,在球场边为这个顶级校草当人形防护栏和自动捡球机。
“白玉堂,给你球!”一个长的斯斯文文的nv生优雅地替白玉堂把几米外的篮球捡回来,满脸红润地把球递给这个颜值过高,让人都不太敢直视的帅哥,“你打的真好,不愧是校队队长。”
白玉堂一动不动地站在篮筐下,看着这个nv生一步步靠近他,“站住。”
nv生被白玉堂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果然定在了当场,“怎麽了?我就是想给你球。”
“我不要了。”白玉堂转身就想走,“脏。”
他拿起扔在地上的书包,又拿起放在一起的另一个书包,扛在肩上,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嘟哝着:“臭猫,还不出来?!还说什麽数学天才,考了这麽久还没做完,我都要饿si了。臭猫!”
球场的那边,可怜的nv生被跑过来的两个同伴搂着委屈地哭着,另一边的几个nv生则幸灾乐祸地冲她瞪了几眼,然後站在中间,个子高挑长的十分洋气的一个nv孩子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请柬,对自己的闺蜜们笑了笑:“就她那个唧唧歪歪的样子,还想g引白玉堂?开玩笑,真是不自量力。看我的,我去约他。”
她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块香喷喷的粉se毛巾,攥在手里,几步跑向往图书馆走去的白玉堂,叫住了他:“白玉堂。”
白玉堂皱着眉停下脚步,回头看,那双特别漂亮的眼睛因为yan光的刺眼而眯了起来,显出一种别样的x感,“你是谁?”
nv孩子停在他面前,笑笑说道:“我是11年级的金雅兰。”
“不认识。”白玉堂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等的太久了,以至於一直在做蠢事,b如说,和两个无聊的nv生说话。他说完话,懊恼着转身想接着走,就听金雅兰又说:“这周日我过生日,想邀请你参加。”
白玉堂不搭理她,只是继续走,正要再看表想估算一下那只臭猫出现的时间,金雅兰又说:“展昭已经同意了。”
展昭……同意了……
猫儿……
不可能!
白玉堂y生生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身看着金雅兰,後者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满脸可ai笑容的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卡,“我今天早上给他的。”
不可能!
展昭进考场之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哪有时间去接受这该si的nv人的邀请!
金雅兰好像能够读懂白玉堂的心思,补充道:“我交给展明了,她是我朋友!她答应我一定会和她二哥一起出席的。”
明明!
这个臭丫头,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哼,一会儿找她算账去。
白玉堂越想越生气,转过头立马往图书馆里跑,刚进去,就差点撞上一个人,“玉堂?你跑什麽,有人追你?”
说话的正是白玉堂等了好几个小时的展家少年——展昭。
16岁的展昭完全是他爸爸展新民的缩小版,絶对是文质彬彬的翩翩美少年。展昭的俊美和白玉堂的帅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如果说白玉堂犹如正午的yan光,耀眼炫目,永远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那展昭则像是午夜皎洁无华的月光,漂亮中带着柔和优雅,不张扬又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沉溺其中。
“怎麽这麽久?”白玉堂扶住了差点被他撞倒的展昭,语气恶劣,却透着亲近,他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展昭,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老师找我又说了些其他事情,”展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抬眼看到白玉堂满脸满头的大汗,白衬衫都sh了个透,就猜到他一定是去打球了,左右看看,伸出手,“书包给我。”
白玉堂把肩上的一个书包递过去,“这麽久,我都要饿si了。”
展昭打开书包,拿出一块白毛巾递给白玉堂,“你先把汗擦擦。中午我爸妈都不在家,让咱们外面吃,你想吃什麽?”
“随你。”白玉堂接过毛巾,左右看看,指指旁边的洗手间,对展昭说:“我去洗洗,你在这儿等我,顺便想想吃什麽!快餐不吃,没营养,炒菜我也不喜欢,油太大,面条也不行……”
展昭瞪着他跑远的背影,恨恨地骂道:“si耗子,你乾脆喝水得了,即有矿物质,又没油!”
“二哥,你一个人叨唠什麽呢?臭老鼠呢?”14岁的展明也从考场出来,一到一楼就看见她那个俊美到惊天地泣鬼神的二哥正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她问完话,就看见了展昭肩膀上白玉堂那个金贵的除了展昭谁都不能碰的书包,撇撇嘴:“二哥,我看你也真是,被白玉堂欺负了十年了,怎麽还这麽不长进。”
展昭看着妹妹,关心地问:“考的怎麽样?”
展明跳起来,趴在展昭肩上,恶狠狠地说:“二哥,你这麽问是怀疑我的智商吗?”
展昭笑着背着妹妹转了一圈,然後催促道:“快下来,明明,别说二哥没提醒你,你可该减肥了。”
展明这个年纪早就懂得了以瘦为美的道理,立刻不依不饶地赖着不肯下来:“二哥,近墨者黑,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那只臭老鼠了。”
“明明,你说我什麽呢!”白玉堂洗了脸出来就看见展明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扒着展昭不放:“你看看你,哪有一点nv生的样子!”
展明看见白玉堂,像是立刻想起了什麽,跳下来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张请柬,威胁似的向白玉堂晃晃:“快跟我道歉。”
白玉堂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金雅兰的那张请柬,不禁一步蹿过去就要抢:“给我。”
“不给!快说,你刚才说本小姐没有nv生的样子,是不是你错了?”
白玉堂看着展明洋洋得意的样子,气地想打人,但是眼前这两个人他哪个也得罪不起。因为,一个是他的秘密,一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那天中午的午饭是意大利面,大厨不是意大利人,吃饭地点也不是在意大利餐厅,而是展家厨房,做饭人则是一脸郁闷的白玉堂。白玉堂在展家住了十年,对这个家b自己家还熟悉,对展家夫妇b跟自己爹妈还亲,跟展家兄妹三人b自己家的两个亲哥哥要亲热的多。随着年龄的增长,白玉堂的调皮捣蛋少了,在外人面前话越来越少,脸也越来越冷。渐渐地,白玉堂身上倒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高贵气质,加上他越来越出se的外表,这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贵冷淡让不少nv生为之痴迷。
展昭也变了很多,虽然他依然ai看书,喜欢安静地坐在书房里度过整个下午,但是他不再那麽容易害羞,在外人面前也可以据理力争,特别是单独和白玉堂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噎的白玉堂不知道怎麽反驳他,只能指着他的鼻子,假装恶狠狠地威胁:“臭猫,你现在很厉害啊,中午饭不想吃了?!”
展昭本来强大的气场一下子弱了下来,看着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到午餐时间了,他只好悻悻地r0ur0u鼻子:“嗯……好吧,刚才算你赢了,可以了吧?做饭去吧?”
白玉堂这才恢复他的笑脸,趾高气昂地走向厨房,然後不忘嚷嚷一句:“吃人嘴短,臭猫!”
展昭很郁闷,哥哥展yan十几岁就自己一个人去了美国读书,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样样都能g,自理能力极强。妹妹展明,十二岁的时候去参加nv生童子军营地训练,一下子从家里的娇小姐变成了nv汉子,回家後可以利利索索地给全家人做饭。
再看和自己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白玉堂,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仅学会了做饭的手艺,更是能把两个人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滴水不漏。他们的房间永远乾净整齐的一尘不染,两个人的衣物总是蓝白相配,码放地井井有条。洗澡前,白玉堂会把浴巾、浴衣、甚至内衣k都替展昭放在他的床上,睡觉前,又会把两个人第二天要穿的乾净校服放在各自的床头。即使是在书房看书的时候,也是水果、饮料、
小点心都放在展昭一抬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就这样,十年过後,白玉堂是样样jg通,而展昭被他伺候的除了读书厉害,剩下的什麽都不行!!
展昭很懊恼,也气自己什麽都不会,也曾试图改变。记得十四岁的时候,他和白玉堂两个人去参加童子军训练,展昭出发前信心满满的想,凭着自己成绩全校第一的智慧,只要有正确的指导和一定时间的锻链,他也能是自力更生的好手。而且,跟白玉堂暂时分开一个月,让他没有了可以依赖的理由,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谁知,到了营地的当天晚上,展昭就看见白玉堂嬉皮笑脸地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他一脸惊诧地问:“臭老鼠,你怎麽在这里?你怎麽来的?你不是也参加营地训练呢吗?”
白玉堂一脸坏笑地摇摇头:“臭猫,佛曰:不可说!”
展昭瞪着眼睛看向那张化成灰都能认得的脸:“白玉堂,你快老实回答,你是不是又闯祸了?被营地轰出来了?不对啊,那你怎麽能找到我呢?”
白玉堂笑得捂着肚子满床打滚:“猫儿,你想像力还挺丰富的哈!臭猫,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展昭过来一把揪住白玉堂,让他坐好,一本正经地问:“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到我这儿来了?我爸妈知道吗?”
白玉堂看他真着急了,也不捣乱了,乖乖地招供:“b营地的老师送我过来的。”
展昭更不解了:“为什麽?”
白玉堂一笑:“因为我睡不着!”
“什麽?!”展昭被这个狗p理由气地只想问候白玉堂的妈,但是他自己的教养不允许他说脏话,再说,白玉堂的亲妈对自己b对白玉堂这个亲生儿子好多了,他也不能骂,只能恨恨地看着白玉堂问:“臭老鼠,你诚心的,是不是?你诚心过来捣乱的,是不是?”
白玉堂不高兴了:“怎麽了,难道你不高兴我跟你一起?”
展昭立刻苦了脸:“你来了,我还能g什麽?!”
白玉堂嘻嘻一笑,心想:我可不就是这个目的麽,你要是都会了,还要我g嘛?!
“臭猫,你傻了你,你懂什麽叫分工合作吗?你负责脑力的,我负责t力的,这不是挺好?”
“那为什麽不是你负责脑力,我负责t力?”展昭觉得自己什麽都不会的根源就是白玉堂这只臭老鼠的存在,现在他又像智慧树上那条蛇似的来诱惑自己:“白玉堂,你赶紧回到你的营地去,我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麽不能?我就不走!”白玉堂没想到这次展昭态度这麽坚决。
展昭气地站起来:“那我去找教练去,我要去b营地。”
白玉堂一看他站起来就想走,也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拽住展昭就往回使劲,帐篷里的空间本来就狭小,他们两个人又都是高个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同时倒在气垫床上,连挂在一旁的马灯都被弄掉了,两个人推推搡搡的,互不相让,一个非要走,一个偏不让。最後,展昭到底是没有白玉堂的力气大,被高出他半个头的白玉堂压在身上,动弹不得:“白……玉堂,你给我……起来。”
白玉堂也累的有些喘着粗气:“你先答应我不走。”
“你先起来!”展昭也是倔脾气。
“不行,你先答应不去找老师。”白玉堂知道展昭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得先得到他的保证。
“为什麽不能去?我不想跟你一起!”展昭被气地不知道说什麽好。
白玉堂听他这麽说,不禁一愣,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展昭立刻蹿起来,几下跑到帐篷外,走了几步,却发现白玉堂并没有追出来,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走了几步,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展昭没敢继续走,其实他也没想好是不是要去跟教练要求换营地。但是,以白玉堂以往的表现,这会儿他应该追出来继续和自己纠缠才对,这白老鼠什麽时候这麽容易服软过?!他怎麽了?
展昭这麽想着,人也立刻转头往回走,刚进帐篷,就看见白玉堂把头放在两腿中间,毫无声息地坐着,一动不动,展昭突然觉得心里内疚不已,他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地叫了一声:“玉堂!”
白玉堂不回答,也不动,展昭伸出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又叫他:“玉堂,你怎麽了?生气了?”
“没有。”白玉堂瓮声瓮气地说:“你别管我。”
展昭知道白玉堂真的生气了:“我没去找教练说。”
白玉堂不说话,展昭没办法,只好坐在他身边:“我真的……没去。你要是非在这里……就咱俩一组好了。”
白玉堂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却黯淡无光:“猫儿,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展昭惊讶地看着白玉堂,摇摇头:“为什麽?”
“你不是说不想跟我一起?”白玉堂又开始了小时候的那种混劲。
“我是说这次的营地训练……”展昭知道,白玉堂有些时候就特ai钻牛角尖,就像小时候,每次要跟自己分开,都得先让自己保证会按时回来,才会踏踏实实地放人,要不然他就要闹的惊天动地的。
“你要是真不想跟我一起,就算了。”白玉堂不等展昭说完,自己就站了起来:“你不用走了,我回去。”
白玉堂说着就要走,展昭倒是被吓了一跳,他就没见过这麽合作友善的白玉堂,所以,现在的白玉堂肯定不正常,他赶忙拉住了这个他从小的克星:“行了,你别闹了,我都说不用换了。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
展昭从六岁起,就哀叹自己命运不济,碰上了白玉堂这个难伺候的活祖宗,到现在,道歉哄人都成了习惯了。
“真的?”白玉堂冷着脸看展昭,那样子还真有点吓人。
展昭点点头:“嗯。”
白玉堂的脸才是六月的天,y晴变化不测,这会儿就笑得脸上像开了花:“臭猫,你要是敢讨厌我……”
“怎麽样?”展昭冷哼了一声:“哼,好猫不跟老鼠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