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拉着她纯属看个热闹,她俩离着三四条街,别说状元郎的模样,就是那一堆人里,哪个是状元,哪个是探花、榜眼也都分不清。待到人群散去,柳舒兀自笑道:“我看那个状元郎,长得还没阿安,好看。若是阿安也读书考举,拔得头筹,只怕圣人都要上赶着点驸马,赶紧把人留下才是。”
秦姑娘大叹一气:“阿舒——你又开始了,我哪儿来的身份考科举。难不成要我做那个陈世美,不要家里的发妻,去当驸马都尉?下辈子再说吧。”
柳舒笑倒在她身上,便道:“不错,下辈子记得多养几匹马,阿安得驾个马车来娶我才行。”
她两个走时出皇城西门,顺道上那天恩寺上香。秦姑娘满当当一荷包银钱进去,空荡荡两袖清风出来,手上攥着个黄纸朱砂迭起来的三角符包。
柳舒好奇去看,她反藏起来,笑答:“回去给你看,这可是寺里打卦的大师父给的,回家才能看,阿舒耐一耐。”
从京城往回,过太白鸟道,翻五壮士山,上有青峰直壁击天破云,下有高崖千丈空悬长江,秦安这才露出那点儿怕高的怯处来,三百丈鸟道,柳舒一边笑一边哄,牵着她走了半日,才在天黑前赶到栈道客舍旁,囫囵拥在一起睡了一觉,次日继续翻山。
二人过了山,进了阳泉府,已是这一年的初秋。柳舒索性也不急,在柳府同父母过完中秋方才准备回花庙村去。
她俩出去这一趟,旁的没见着有什么,只是都晒黑了些。柳舒那些肉路上尽都消了,重现出瓜子那点儿尖,秦姑娘看着心疼,柳夫人看着高兴,高兴没有半晌,再见到柳舒吃饭一口气能塞三碗米,脸又黑下来。
她明面上没说,暗地里又把柳舒抓过去:“你怎么回事?这两三年不想着照顾好秦安,出去一趟,跟做过死鬼一般,吃饭越发多了!莫说是秦安,我们家里只怕都养不起你的。寻着好大夫了不曾?怎么个说法?”
可惜大夫是不曾有的,她俩心情好,路上头疼脑热没一个,药味都没闻过。柳舒眨眨眼,将秦姑娘一指:“你问阿安,我哪儿知道,家里都听阿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