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王府的人在平日里行事之间,完全看不出来是拥有这么多银钱的模样,在王公贵族之间,也仅仅是属于有钱的那一挂,没有到达奢靡的程度。
那么,这么多银钱的去向就成为崔知韫最关心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些银钱的去处已经有线索了。
就在两人还在继续商讨私盐案的时间,与崔知韫擦身而过的荥阳郑氏的下人,也已经来到都水监,将家主的信件交到王少监手中。
王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感觉到有些为难,可是想着荥阳郑氏的名声,还是不得不起身前往郑琬几人所在的明雨院。
负责守卫在这里的侍卫,一看到靠近的王信,立即高举手中的长刀,交叉挡住进入明雨院的大门,并出言警告道:
“崔监丞有言,除了他,任何人不得入内。”
“你们俩狗眼可看清楚了?本官乃都水监少监,比崔监丞官职品级更高,他的命令在本官之下。速速让本官进去!”
真实身份
面对王信的威胁, 崔知韫手底下的人面不改色,依旧冷着一张脸,异口同声地回道:
“院内乃此次私盐一案关键人员, 无关者不得入内。”
闻言,王信脸上当即露出恼怒的表情,狠狠地将袖口一甩, 无奈离去。
走到远处, 才地和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荥阳郑氏家仆冷脸解释道:
“方才你也看到了吧?这不是本官不帮忙的问题,私盐一案事关重大,圣人给了崔监丞极大的权限, 就算是本官身为他的上级, 也无权过问。你回去就这样告诉你家主, 如若院中的人真的查清楚与案件无关联, 很快就会放回去的。”
“多谢王少监, 奴才会和家主详细解释的。”
说罢, 侍卫转身朝着都水监的大门走去。
只留下王信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 长舒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把人给劝走了。
面对荥阳郑氏的请求,他出生世家,自然不能一点行动都没有。
在他的猜测中,被崔知韫看管起来的人,应该也不是他能轻松看到的。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就算他是上级,也不能顺利进入明雨院,有这一遭, 接下来应该就没有什么人再来麻烦他了,一劳永逸。
而侍卫匆匆赶回郑府, 将这个消息告知郑绗。
郑绗听后,眉头紧蹙,总觉得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没有接回人,他就无法得知郑琬到底是因为牵扯案情,还是因为崔知韫的保护,而被一直禁锢在都水监内部。
这让他对于接下来该如何对待郑琬,产生了一定的干扰。
如果误会崔知韫的意思,那么将会对于他后续的安排非常不利,他需要再思考一下郑琬的分量。
随即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侍卫,喊道:
“你先下去,派人进入都水监内部观察一下动向,不必很近,只需要知道他们见面的次数。”
“喏。”
在郑绗的想象中,崔知韫应该很快回到都水监才是,哪想到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崔知韫都与苏行章一直待在大理寺。
其中还有一个他从都水监带去的女子——低贱的教坊乐人。
这让他对于郑琬的重要性再一次削弱,可就在他不抱希望的时候,崔知韫突然从大理寺回来,并且回来梳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郑琬。
“叩叩叩!”
崔知韫轻声敲响院子的门,他想自己是时候该告诉郑琬那件事了。
院内的赵青苗听到敲门声,生理反应似的立即放下手里的烤串,火速朝着门口的方向跑过去。
一打开门,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有些错愕地喊道:“拜见崔监丞。”
院内的两人听到声音,也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望向门口的崔知韫。
崔知韫点点头,示意赵青苗让出一个进门的位置。
赵青苗僵硬地慢慢挪动自己的步子,这些天在赵青悠的解释下,她已经明白崔监丞是怎样的大官,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将她们全家碾死。
百姓天然对于官宦的恐惧,让她突然看到对方还有些反应迟钝。
崔知韫进入院子后,看着树下的烧烤,嘴角微微上扬,不仔细观察的话完全察觉不到。
这时,郑琬和赵青悠也迎上来,行礼道:“拜见崔监丞!”
“免礼,本官有些话想要与郑娘子细说,可否换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这还是郑琬第一次在崔知韫嘴里听到这个郑重的语气,而且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对方的眼中,还看到她看不明的东西。
但现在她还是对崔知韫挑起的话题感兴趣。
因此,扭头对着赵青悠说:“阿姊你和三娘先吃着,儿与崔监丞去去就来。”
“娘子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看着。”
闻言,崔知韫抬脚往对面的亭子走去,郑琬紧随其后。
两人在亭中安坐,过了一会儿郑琬还没听到崔知韫挑起话题,有些疑惑地说:
“崔监丞不是说有事相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