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2)

萧翊心底憋着一阵怒意,他极不愿听方柔提起裴昭时那小心翼翼、温柔克制的语气,她为他辩护,他听着刺耳。

他沉息:“我强迫你什么了,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么?”

方柔一怔,心底陡然滑过一丝愕然,这是她在丘城对裴昭表明心意的说辞,萧翊怎么会知晓?

她的心剧烈跳动着,紧张地望着萧翊,一时无言。

萧翊瞥了她一眼:“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的行踪我早已知晓,你想得到多早就有多早,你想得到多仔细就有多仔细。你是我的女人,阿柔,我在宿丘山对天地说过,这不是一句虚言。你以为你跑得了么?求到云尉营又如何,云尉大将军又如何,你还不是乖乖地回了京城。”

“你先招惹我的,身与心也早已属于我,你我已互明心意,没得反悔。我可以当裴昭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圣旨已传,我没有打算要他的命,是他自己做了选择。你不要贪得无厌,小心什么也得不到。”

方柔怒不可遏:“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有错在先,反倒要惩罚我,要牵连我身边的人。我命不好我认,可裴昭与这件事情本无关系,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天下唾弃?”

“放过你?”萧翊忽而站起身,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屏风之后,“阿柔,你何时学会了扯谎骗人?昨夜在西辞院的软榻,你可不是这样说。”

他将她按着,“你若忘性大,我可以帮你回忆,直到你牢牢记在心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说过什么。”

方柔恐惧地抓着他的手臂,不住摇头,昨夜的折,磨历历在目,她浑身都是萧翊留下的痕,迹,哪怕上过药也只能疏解部分不适,她深知自己承受不住。

“萧翊,别让我恨你。”她挣,扎着,拼了狠劲要与他抗争。

他拿她当什么?心情好时和颜悦色,一旦气恼就成了掌中玩,物?

她想起太后与她说的话,重修旧好……

她害怕这样的日子,任何不情愿都抵不过萧翊他想要,他疯起来不管不顾,给她带来的痕迹也难以消散,叫她觉得羞耻。

萧翊望着她,动作不停,她不该提起裴昭,提起他心头最深的一根刺,拔到一半,又被狠狠地扎了进去,更疼、更记忆犹新。

“要我放过裴昭,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他钳制着她的双臂,终于压,制住她的动静。

方柔咬着牙,面色努力克制着,逐渐变得和缓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那模样分外惹人怜,语气恳切:“我一心待你,只求你放过裴昭。”

萧翊听得出来,她的姿态里甚至已没多少违心,为了裴昭,她愿意立刻做出妥协,明明先前还百般反抗。

她越这样,他却越不痛快,潜藏的杀心骤起。

方柔见他仍绷着张脸,咬了咬唇,继续道:“阿翊,太后劝过我,我也想过。也许没有那样难,我们试着好好相处,别牵扯其他人,好么?”

她头一次能这样软下语气,带着些他朝思暮想的哀求和绵软,可说的话分外刺耳。

尝试?没有那样难?

原来,于方柔来说,现在心平气和与他相处已变成强她所难。

而且,这一切的前提,竟是要他放过裴昭。

他还能如何放过?

一口一个阿翊,姿态放得那样低,她喊的又到底是谁?

萧翊心底的怨和怒霎时蔓延开来。

他的阿柔还是不明白,她越在意裴昭,他就越想杀之而后快,他让何沉尽快处置此事,也因深怕自己哪日克制不了,忽而改变心意让一切再无回头的可能。

他眸色如墨,轻轻捏起方柔的下巴,沉声凑近她的耳畔:“阿柔,你不一心待我,还有其他选择么?”

阻碍落地,萧翊宽大的手掌握住柳月要,甫一用力,方柔咬牙低呼。

他欺,身,“还有一事,我忘了提醒你。你不该放弃那孩子,那是我与你的孩子,你不能自作主张说不要就不要。这是你欠下的,受着便是。”

方柔瞪大了眼,被他捂住唇,猛地承受那一下,声音被揉,捏在掌心,不得外逃。

一番激烈持续很久,室内地龙正烈,方柔浑身不适。她额前的碎发已湿,透了,贴在脸侧,随她喘息的动静微微摆动。

萧翊不知疲惫那般,明明他没怎么休息,可精力好得可怕。

室内热气不散,方柔头晕目眩,想要撑起身子推窗透气,大掌按了过来,扣住她的腕,“下雪了。”

她无力地垂下头,前额抵在榻边,萧翊却把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拨过碎发,方柔连反,抗的力气也没了。

萧翊提起孩子的事,他说她不该放弃那孩子……他果真没察觉出来么?当初她逃走后,萧翊所调查出的真相又是什么?

方柔不认为他会轻信那层表象,如那女郎中所言,她打伤秦五通的徒弟,抢夺钱银私逃。

可照现在看来,萧翊却并不知晓更多内情,他那样笃信这个孩子的存在,想来皇后的计谋尚未暴露,他或许只是没有查到关键一环,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她,所以连这个孩子不过子虚乌有都不清楚。

那萧翊又作何打算?

他打算继续追究么?方柔无从打听,更不敢轻易露了端倪。而今局势不明,她不敢徒生事端,只得由他继续误会下去。

她被迫枕在他腿,上,他拿过宽袍给她盖着,那阵淡香猛然往方柔鼻子里钻,令她更加神思沉沦。

萧翊的手似抚非抚地在她背后触过,最后两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胳膊。

他揪着他的长发,低声说:“阿柔,我们要个孩子。”

方柔抬了抬眼,嘴巴微微一动,实在没力气再说话。

她望着不远处即将燃尽的灯芯,只觉自己何其可怜。她无力地闭上眼,任神思飘远,逐渐入梦。

萧翊披着单薄的里衣,见方柔不知不觉间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