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缓了一阵子,但慕瑜仍然会时不时抽噎几声,他借着抽取卫生纸的动作退离了傅琰的怀抱,眼神瞥见被他哭湿的布料,深色衬衫晕开更深的颜色,顿时有些羞愧的眼神四处飘移。
此时他的心间还是有些慌乱跟恐慌,他动了动手指,最后只是悄然捉住傅琰的衣角,力道大的指尖发白。
他哑着声开口:「对不起先生,我没有看好林伯,也没有把食物吃完,还让您……」他抽噎一声,「跑这一趟,明明您要处理的事很多,还得分神关注我们。」
慕瑜似乎是在为刚才的痛哭作解释,但等了许久傅琰都没有说话,忍着不安的心情,慕瑜悄悄抬起眼眸,一道阴影却落在他的上半张脸上。
傅琰轻抚着他柔软的头髮,一字一句道:「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一句在普通不过的话,惹得慕瑜眼眶又蓄满了泪水,但他强把泪水逼了回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明天我会带你回家,你好好休息。」
「回家」二字跌落在他的心尖,不可抑止的愉悦混杂着酸涩,一路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直到此刻,慕瑜才真正的放鬆下来,无论身或心。
傅琰是等到慕瑜进入梦乡时才离开病房,临走前他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他紧紧捉在手里。他无声叹息一声,捏起他的指头却发现掰不动。
傅琰握着他紧握的拳头,在他耳边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又执起那隻手,温柔落下一吻,感受到柔软的触感,慕瑜的指尖动了动才鬆开。
…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境,睁开眼后,慕瑜的后背被早已被汗水浸湿,日光稀稀疏疏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房内,朦胧的亮光使房里摆设渡上一层不真切,早晨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无端令人发慌。
慕瑜起身,打算到浴室冲个澡把身上的黏腻洗去,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崭新衣物,想也没想,他就顺手带进了浴室。
洗漱过程中,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红肿,眼下还有淡淡乌青,本身就不是特别突出的容貌,此时憔悴的令人不愿意多看一眼。慕瑜抿了抿唇,湿漉漉的手滑糊了倒影,只留下马赛克般的镜像。
刚出厕所,慕瑜擦着自己微湿的髮梢,房门就被敲响。他有些惊讶,但会敲响自己房门的大抵只会是季时临和傅琰,自从特意吩咐过后,巡房护士就会自动跳过他的病房。他瞥了眼床头柜上到电子钟,九点半,依他对季时临的了解,这会他应该还在享受悠閒的早晨时光,那只剩下傅琰了。
但房门敲响都过了几分钟了,门也没有被打开的意思,慕瑜好奇的拉开门,却发现外头站着一个面容清隽的青年,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恰恰压着他眉宇间的严肃,他一身正装,右手抬起应该是打算敲门,但还没落下,门就被拉开,惊讶了一瞬他立即回神过来。
「慕先生。」许圄客气的问候一声。
怕他不认识自己许圄又补了句,「我是许圄,是傅总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