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你过来!”
却没听见回应。
凝珑又唤了几声,这次只听“噗通”一声,下刻屋外骤风忽过,之后整个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凝珑暗叹不好,果断推开门寻云秀。她举着烛台,甚至把巷里巷外都找了一遍,却仍没看见云秀的身影。
白日见过的阿婆说:“姑娘,要不次日去衙门报案吧。你先回去歇息,等天一亮我来叫你。”
凝珑抹着泪眼,只好先回了院。
她心里闪过无数不好的场景。云秀是不是被歹人掳走了?还活着吗?
刚拐进院,却见一支箭羽深深扎在廊柱上面。
箭尾挂着一张纸条,凝珑赶紧解下。
只见上面写着:“人已掳走,若想救人,次日辰时携五十两黄金条子至新桥镇平安巷。不得报官,需独身准时到。”
纸条下又挂着一个囊袋,凝珑将其拆开。
却见里面是云秀的一缕头发,发丝上还沾着血液。
作者有话说:
没够6000字,补到明天的更新里吧。
解救
◎你跑什么?◎
这一夜真是不得安生。
程延前脚快马加鞭到了清风镇寻到凝珑住宅, 后脚凝珑就已乘车去到新桥镇。
已近黎明,阿婆挑着灯,昏花老眼迷迷糊糊地看见程延一行人。
程延问阿婆:“那位姑娘去哪儿了?”
阿婆回想着几个时辰前的动静:“那姑娘与她的婢子来镇上暂住,结果婢子好像是被歹人抓走了。我让姑娘等次日天明报官, 结果她等不上, 坐上马车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哩。”
凝珑梳着妇人发髻, 面前这位小官人神色如此焦急。阿婆斗胆猜他是凝珑的夫婿,便劝道:“小官人还是赶紧去找一找吧。夫妻间心有灵犀, 说不定你能猜出来她去了哪里。”
程延进院四处寻找,过后再出来又利落上马,直奔新桥镇。
原本那封密信上只将凝理的歹毒计划陈述一遍, 具体何时绑架要挟, 信上并未提及。但因事关重大, 程延便马不停蹄连夜赶来。不曾想, 就是在今夜,凝理利用信息差业已引诱凝珑去了新桥镇。
当真可恶。
新桥镇。
整个镇气氛很不对劲。明明天已亮, 可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只听得见猎猎秋风刮来。
刚到镇,马车连带着车夫就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凝珑捉裙往前走,蓦地回眸, 这才发现就连车夫都不见了!
她不知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掳走了人,心里警铃大作。
走了几步, 见街道中间竖着一块木牌, 上面挂着一张小镇地图。
沿着脚下这条主街一直往前走,尽头是无数容易走迷路的巷道。进巷逢岔路口就贴着墙往右手边拐, 拐到尽头就是平安巷。
平安巷的地标上挂着一缕系红绳的头发, 与先前囊袋里的那缕头发出自同一人。
凝珑心里一紧, 一面往前走,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她摘下一根尾部很锋利的发簪,捏在手里。万一遇见危险,还能用发簪当刺刀自保。
忽地狂风刮过,凝珑步履维艰。这阵风里还裹挟着黄土砂砾,她后悔来得急忘戴了帷帽,这时只能用衣袖掩在前,半张脸贴在衣袖后,避免眼里进沙子。
裙摆翩翩作响,她艰难穿过风沙,进了七拐八拐的巷。
甫一进巷,忽听身后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在平京城时,贵女多爱赛马游猎,因此凝珑对马蹄笃笃声很是敏感。尽管隔了很远,可她还是能听出这阵愈发强烈的马蹄声。
不是一匹马,少说也有十几匹马。再侧耳听去,马匹后面应该还跟着不少步兵,步兵脚步沉而坚定,是浑身甲胄手拿兵器而来。
凝珑回忆起昨晚拔下的那支箭羽。箭矢处有黑蝴蝶纹,她曾听程延说过,这是独属巫教派的纹样。所以她确信云秀是被巫教信徒掳走,这是她跟巫教派之间第一次产生正面冲突。
如今她也不知,这阵马蹄声与脚步声到底属不属于巫教派。
极有可能。
毕竟程延不知她身在何处,定不会来救她。
凝珑背部紧贴巷墙,后背紧张得出了层薄汗,跟夹绒的衣襟黏在一起,再被冷风一吹,叫她直打寒颤。
她按照地图上所写,逢岔路口便一直往右拐。不知拐了多少次,半晌后终于拐进平安巷。
平安巷终于有了点“人气”,这不过这“人气”还不如没有。
平安巷狭窄笔直,巷墙低,周围落着许多几层楼高的院落。每座院落的屋顶上都趴着一位身穿黑色教袍的杀手,杀手手里都有一把弓箭,见凝珑抬眸打量,搭弦拉弓,只要她有异常动静,随时准备射杀。
凝珑深吸一口气。看来新桥镇早已沦陷,成了巫教派的据点。她庆幸当初没直接来新桥镇游玩,否则都要被歹人吞吃入腹了,自己恐怕还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