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闹。”漆夏坐在沙发上给它顺毛。
漆圆今年十八,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姐妹两都是瘦高?瘦高?的,只是漆夏皮肤比漆圆更白皙细腻。
漆圆身上有股古灵精怪的劲,绕着房子?看了一圈,也坐下来?,“姐,这?房子?是不是很贵?”
“还好吧,主要面积小,在我承受范围之内。”
漆圆:“我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那?我睡哪里?”
漆夏:“你和我睡。”
“啊——”漆圆撇撇嘴,“我长大了,喜欢一个人睡。”
“那?你睡沙发。”
漆夏说完,抱着蛋糕去浴室给小家伙洗澡,漆圆跟过来?,追问:“姐,你以后就在京市发展了吗?”
漆夏往蛋糕身上泼水,“应该是吧,我对现在这?份工作挺满意的。”
“那?很好啊,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了,我们就一起攒钱买房子?,这?样在京市就有家啦。”
这?些事漆夏当然?计划过,她的目标就是升职加薪买房,工作三年有一部分存款,但京市房价高?,距离首付还得再攒几年。
给蛋糕洗澡的时候,漆圆就在旁边和她聊天:“姐,你们公司的同事好相处吗?”
“挺好的。”
“我昨天听安娅姐姐说,她们单位有个男生在追她,你呢?你们杂志社有没有男生追你?”
漆夏有点无语,白她一眼:“你个小孩别瞎操心了,好好读书吧。”
漆圆不依不饶,“姐,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
漆夏不知道她怎么得出的结论,懒得解释。
但她越是避而不谈,漆圆就越发来?劲,说:“我刚刚下楼扔垃圾,全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漆圆双手插着细腰,言之凿凿:“一个帅哥送你回来?,还帮你拿行李。”
漆夏给蛋糕洗澡的动作骤然?停住,心口“咚”地一声。
“他是谁呀?我未来?的姐夫吗?”
漆夏否认得很快, 仿佛慢一秒都是对那个人的亵渎,“不是,他是我高中同学, 在机场遇上了送我一程。”
“真的吗?”漆圆努努嘴, 好?像有点失望,“可?是他长得这?么?好?看, 跟电影明星似的?,姐, 你就没点别的想法吗?”
很长一段时间,漆夏都没出?声, 花洒喷头的水流柔和温暖,她挤了一把猫咪沐浴露,打起泡泡抹在蛋糕身上, 想起了一件事。
2018年大?学刚毕业那会,漆夏并没有在《科学时刊》工作,而是通过校招进入一家京市小有名气的报社。初生牛犊的?她,怀抱满腔热血一头扎进新闻理想中。
很快, 现实就给了她沉痛的?一击。
漆夏被分在社会新闻口线,新入行记者工资低压力大?,常常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这?些辛苦尚可?接受, 但组内乱七八糟的?小团体斗争和自媒体时代?流量为王的?工作标准, 时常让漆夏怀疑自身,怀疑这?份工作的?价值。
印象最深的?一次,她把稿件发给师傅检查, 稿件内容没问题,但师傅觉得标题没爆点, 帮她改成一个带几分歧义?的?,说这?样才能?吸引用户点击。
那段时间漆夏很迷茫,后?来身体撑不住,感染肺炎住院了半个月,出?院后?她就辞职了。
辞职的?时候,师傅告诉了她六个字:放下理想主义?。
后?来的?职场生涯中,漆夏见过许多事许多人,慢慢有了一套处事准则,约束好?自己,不强求他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陈西繁何尝不是一种理想主义?。
喜欢他,有一万次脸红心动,就有两万次苦涩若枳。
漆夏明白,喜欢他追寻他时,那些酸涩和委屈都是自找的?,她没有怪过任何人。
只是她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不再有那样一厢情愿奔向他的?勇气。
人间枝头,注定各自乘流。
想到这?儿,漆夏一边给蛋糕洗澡一边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漆圆:“谁啊?”
“姑妈之前在陈奶奶家里当?护工,他是陈奶奶的?孙子。”
闻言,漆圆也是一噎。
之前在乙洲岛,漆圆听大?人们?说过,姑妈照顾的?那位陈奶奶家族如何如何了不得,很多词汇她听不懂,反正得出?的?结论就是:
有钱有势,不能?想,更不能?惹。
漆圆悻悻道:“哦,我随便说说的?。”
为了方便工作,毕业进世铭航空那年,陈西繁在首都机场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平时下班开车十多分钟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