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恶极了沈廷,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生气,如此娇蛮任性又一无所长的男子,若不是沈将军砸了大把的银子,她怎么会让其进宫?
“陛下,都是真的,您再仔细想想。”遇静着急地请求陛下再想想。
才除了宇文氏,陛下和沈侧君的感情越来越好,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陛下若是都忘了,那可怎么是好?
——
“滴——滴——滴——”
雪白的墙壁上嵌着吊灯,逐渐在视线中聚焦,变得清晰,两张焦急的面孔凑了上来。
“醒了!醒了!”萧乐的母亲沈方晴忍不住流下激动地泪水,“乐乐,乐乐,你终于醒了,急死妈妈了,都半个月了。”
萧简尤激动得连床头的呼叫器都忘了用,跑出去找大夫,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医生为萧乐检查身体。
“再观察几天……”
“基本上都正常……”
医生和父母交谈的声音在耳边,呼吸间都是床头瓜果的香气,萧乐像丢了魂一样,她有种大梦初醒,恍如隔世的感觉,分不清那些经历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宋哥!不能这样啊!你们得管啊!”
“管什么管!他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你愿意管自己管,醒了也多半是个植物人。”
“宋大义!你们就是一群吸血的畜生!沈哥醒着的时候没少给你们挣钱吧!人这样了说不管就不管了?”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哭喊声,接着被护士大声制止住。
萧父出去劝和,萧母给还在愣着的女儿喂了几口温水,叹口气:“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真可怜。”
萧乐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长久未活动的腿一软,险些跪下,还好萧母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你这个孩子,干什么啊?再摔出个好歹来。”
“妈,外面是哪家的病患啊?你且告知我。”
萧母看萧乐的眼神有点怪异:“躺了半个月,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萧乐下意识抓紧床单,好在萧母没再纠结,只是叹气。
“还能是谁,就是在剧组和你一起被砸的那个小子,他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长得那个俊啊,就是这孩子命怪苦的。”
“他家里也没有亲戚,就一个助理跟着,本来公司还管来着,前天好像合同到期了,他又一直不醒,公司说不给治了,他助理天天哭。”
萧乐听完之后,乱七八糟的情绪骤然涌上来,脸一白,趴着床头就开始干呕。
“诶呦!”萧母叫起来,一边给她顺背一边叫护士,“脑震荡后遗症,你别太激动了。”
萧乐脸色难看地漱了口:“妈,我卡里还有钱,你去给他把……”
“还用你说,这几天床位费医药费你爸都顺带交了,没几个钱儿,听片场人说了,小伙子人不错,当时东西掉下来的时候,护了你一下,要不然现在躺着不醒的就是你了。”萧母让她躺回去安心。
萧乐现在要下床着实有点困难,听说沈廷没有生命危险,多少松了一口气,把沈廷的助理叫过来。
助理小苗年纪二十四五,是个肉墩墩的小胖子,显得哭得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眼珠子都看不见,坐在萧乐床边,还哭得跟个小火车似的,抓着卫生纸擤鼻涕。
“咿唔——咿唔呜呜呜呜——呲——”
“我滴个沈哥嘞——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呦……你这一去,丢下我可怎么活啊哇呜呜呜呜——”
萧乐脑震荡本来就没好,现在头更疼了,小宋哭得跟沈廷一样难听,还跟哭丧似的,她摆摆手:“打住别哭了。”
“哼哧——”小苗又擤了两声鼻子,才抽抽搭搭看向萧乐,“萧导,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等沈哥醒了,我沈哥给你们当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他以前在片场还觉得萧乐对他哥太凶了,他收回吐槽的话。
萧乐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滋味,还是先让他讲讲沈廷这些日子的情况。
小苗一提这个,可就不哭了,恨不得把经纪人八倍祖宗都拎出来骂:“大夫说沈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醒过来就是时间问题,但是公司说合同到期,没义务再给沈哥支付住院的钱,今天让人来把哥宿舍的东西都送来。
没这样的,以前沈哥给公司挣了多少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排得满满当当,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人一出事就不管了,这不住院就等着让他死呢。”
萧乐看小苗提起一口气又要哭,赶紧打断:“都没事了,我肯定管的,你找个靠谱的护工好好照顾他。行李都送来了?你把他银行卡和手机证件都拿到我这儿。”
医院人多眼杂的,就小苗一个人陪护,手忙脚乱地,沈廷怎么也是个公众人物,重要的东西先收好。
小苗想他哥穷得叮当响,没什么可图的,犹豫了一下便将东西全给她了。
沈廷话多嘴碎,尤其跟萧乐好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甭管银行卡密码还是什么的,萧乐都晓得。
一共三张卡,加上软件里,的不到五万块钱,其中还有四万他买了基金,一片飘绿。
萧乐看过之后,统统扔进身边的柜子锁起来了,希望沈廷回来看到基金别哭。
——
遇静看着她的陛下还发愣着,殿外的小宫人进来禀报:“陛下,沈侧君命人送来东西。”
女帝木着一张脸,指尖将纸条夹了过来,粗粗一看:你想来看看大宝吗?或者晚上看星星也行,如果有空的话……
她随手将纸条扔在地上。
自己失去了将近四个月的记忆,且在这四个月里,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极为宠爱,这简直令人发指,甚至还忤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