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晚饭。
饭后,眼看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吕律也回来了,晚上的时候,木刻楞里边不用她们陪伴,马金兰和段大娘两人拒绝了吕律的挽留,约着一起回了秀山屯。
两口子在将她们送走以后,立刻回到家里边。
都在期待着带回来的是些啥东西,进屋后,吕律立刻将大门合上,插上门闩,然后回卧室将猎囊拿了出来。
两人迫不及待地上炕,隔着炕桌相对而坐,嫌油灯不够亮,吕律还专门把手电筒给拿了出来。
猎囊里用油布包裹的那些东西,一样样地被吕律取出来,放到大炕上。
陈秀玉点着手电筒照着,吕律拿起第一个最大的油布包放在炕桌上,小心地解开捆扎在上面的细绳,然后一点点地将油布展开。
这情景,多少让吕律有些开盲盒的感觉。
东西包裹得很好,油纸也包的层层叠叠。
最大的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捆厚厚的大团结。
一看数量不少,开头就是个惊喜。
两口子对视一眼,将这捆大团结分成两沓,一人数一沓。
一张张大团结被一千一沓地数了放在桌上,花了几分钟数完,看着桌上整整十沓的钞票,陈秀玉有些呆滞了:“一万……整整一万!那么多钱!”
“开个大车店,平日里每天多少都有些进账,再加上跟那些绺子的合作,嗯……不算多,正常!”
吕律深深吸了口气,将心里的激动按下来,别说上辈子经商过手的钱不少,就即使这辈子,到现在,单是打猎的收入,所有东西全部处理,都能有好几万了,这点钱还惊不到他。
关键是,这钱是白得的,这才是兴奋点!
陈秀玉却没有他这种承受力,看着这些钱,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在这年头,这些钱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就是一笔巨款,要是放有心人知道,那是豁了命也会打主意的东西。
她偏头看看旁边放着的其它东西,催促道:“快快快,开下一样看看!”
吕律看着她那满脸激动的样子,心里反倒担心起来。
很显然,油布包着的这些东西怕是都不会太简单,这要是再开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陈秀玉会不会激动过度。
“你别那么激动好不好,你太激动了我都不敢开!情绪波动太大了,对孩子可是会有很大影响的!”吕律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将这些钱合在一起,捆成一捆。
“咱们家的钱,现成放在家里的都比这个多,还不至于……嘿嘿!”陈秀玉笑得越来越贼了。
“别一惊一乍的啊!”
吕律叮嘱了一声,将那些钱放到一旁。
接下来,他又拿起一个油布包放在炕桌上,一样地解开捆扎细绳,将油布一层层打开。
第二个油布包里的东西,要正常很多,是用橡皮筋捆扎成小捆的粮票、布票、油票、肉票和工业票,数一数,数量也有不少,但比起钱就要少得多了。
不过,这对吕律和陈秀玉来说,是件好事儿。
各种票据的作用往后在不断削弱,但往往很多时候,缺了这些票,有些特定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吕律落脚在这草甸子,以往所用的票据,可都是在区上找人用钱换来,然后和钱一起搭着用的。
这下好了,有了这些票据,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用再去经历换票这种事儿了。
“以后紧着这些票用。”吕律叮嘱道。
再过上几年,即使票据还在流通,但没了票也能直接用钱搞定了,攒钱才是王道。
这些票据,被陈秀玉重新用橡筋捆扎起来,放在自己旁边。
随后,吕律又拿起一个长条形包裹的油布包,油布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打开后一看,吕律一下子愣住。
木盒子里装的是满满的白面,闻着有一股子香味。
吕律用指头拈了些起来,在手中搓了搓,又凑过去闻了闻,对这面粉状的东西,看上去很熟悉,但一时间认不出是啥玩意儿。
“我一时间说不出这是啥东西,只是觉得很熟悉,媳妇儿,你看看这白色面粉是啥玩意儿!”吕律抬头看向对面的陈秀玉。
陈秀玉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皱起了眉头,她也伸手拈了些面粉起来搓搓,也放在鼻尖闻了闻:“我也觉得很熟悉……好像是……好像是……”
她在那里连说了几个“好像是”,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吕律觉得她也认不出来的时候,陈秀玉偏偏叫了出来:“好像是糯米粉,炒熟的糯米粉!”
这话一出,吕律不由微微一愣,心里想起一些东西。
“弄个木盒子装炒熟的糯米粉,这是啥意思?”陈秀玉一脸不解地问。
她说着,就准备用指头去面粉里扒拉,看看里面还会有什么东西,却被吕律叫住:“别乱动!”
“咋了?”陈秀玉赶忙缩回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个棒槌!”
吕律说完,下炕趿着袼褙鞋去厨房里拿了双筷子和一个碗回来。
重新在炕上盘腿坐下,他端起盒子,将里面的面粉,一点点地拔到特意擦干的碗里。如吕律所料的那样,盒子中果然躺着一个干生生的棒槌,体态算不上好,但年份很足,保管得也极好,吕律初步判断了一下,不下百年,鲜活的时候,应该也是棵五品叶棒槌。
他立刻回屋,将从蒋泽伟那里弄来的小戥子拿来,将棒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抖掉上面沾着的面粉,放在戥子里称了下,估算出大概有一百一十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