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过了那么久还不见回来,让几人都觉得有些不踏实。
张韶峰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直到房门被“咄咄咄”地敲了三下。
林玉龙刚准备去开门,被吕律一把拉住,他出声问道:“谁啊?”
尽管是国营的大车店,但毕竟是在城外,人员往来相当复杂的地方,不得不小心些。梁康波和赵永柯两人早已经跟吕律一样,养成了习惯,也有了默契。
各自将半自动从竖在一旁的枪套里边抽了出来,分三处站着,盯着门口。
白龙它们几条狗子本来趴地上睡着的,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门口发出了凶声。
林玉龙看着三人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微微皱了下眉头,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在国营大车店里边,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吕律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见门外敲门的人没有回应,于是,再次拔高声音问道:“到底是谁啊?”
就在这时候,白龙它们几条狗子忽然冲着门口狂吠起来。
吕律见状,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从白龙的它们的叫声来看,门外的肯定不是张韶峰,而是陌生人。
紧跟着,门下的缝隙里突地一下塞进半截纸条,被白龙一下子咬着扯了进来。
吕律赶忙将纸条从白龙嘴中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钢笔字体写着:
“请你们四人到城东五里处的砖瓦厂一叙,你们姓张的朋友已经先一步到了,别忘了带上你们这趟进山采到的所有人参,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过时不候。
家伙和狗就别带来了,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对了,知道你们跟城里人有关系,我们有人盯着你们呢,不要有任何小动作,不然,你们的兄弟可活不了!”
他一眼瞟过信笺上的内容,神情猛地一震,一把扯开房门,朝外边看去,除了看到往来进出的陌生面孔,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咋回事儿啊?”梁康波见吕律面色凝重,连忙问道。
“四哥可能被人劫持了,约在城东砖瓦厂见面,要咱们带上所有棒槌!”吕律坐到炕上,将纸片拍在炕席上:“咱们这是又被人盯上了。”
“那咱们怎么办?”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梁康波在这种时候,也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能怎么办,救人要紧,棒槌还可以再找,人命只有一条!”
在这年头,人命在有的人手里,那是真没当回事儿,说弄死就真的弄死了。吕律也不敢大意。而且,对方把自己这些人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只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很紧,连摇人的机会都没有。
“留个地址,让大车店的人去找一下魏春安他们。”林玉龙在一旁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们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谁递的纸条,这大车店的人怕是不可信。”吕律摇头说道。
“咱们就这么赤手空拳地送到门上去,那不是任人宰割吗?”林玉龙又说。
吕律也不二话,直接将纸条递给他。
梁康波和赵永柯两人不识字,但林玉龙是初中毕业的,看过纸条后,他立刻意识到,对方对自己这一帮子人了解得相当清楚,直接把路封得死死的,完全不给机会。
“没办法,至少我现在没办法,也没法确定四哥是不是真的在他们手里,出去那么长时间不见回来,只能说可能性很大。我不敢赌……哥几个,这一趟不去不行了,无论生死,咱们是兄弟。”
吕律转身提起猎囊,将那些为防止装在袋子里被闷坏而拾出来放在地上的封包子大货重新装进猎囊。
梁康波和赵永柯也各自默不作声地将棒槌捡拾起来装袋。
东西尽数装好,捆绑在马鞍上,命令几条狗子留下,几人骑着马朝着城东跑着赶去。
不过一刻钟时间,远远地看到一座残破砖窑在大路左侧的苞米地深处。
这是早年间留下的东西,用黄泥烧转头的地方,手电筒一扫,能看到不少地方都已经坍塌了。
到了这里,吕律轻轻勒了下追风的缰绳,走得慢了一些。
直到拐上岔往砖窑的土路,一直走到窑子旁边,他才勒马停住,四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
“我们来了,人呢?”
吕律高声喊了一句。
声音在空旷的野外传扬出去,却是又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回答。
就在吕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时候,才见远处黑乎乎的破烂屋子里亮起火光,一人举着火把领头走了出来,在他身后,四个端着半自动的人跟在身后。
不多时,在吕律等人身后又紧跟着赶来四人,也各自端着枪,就这么将几人围在中间。
一帮子人全都蒙着面,遮掩的严实。
“他们有没有乱来?”为首那人问道。
“没有,听话得不得了,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结果,纸条一送到,轻轻一唬,就乖乖地装了棒槌,放下枪,留下狗,急匆匆地就赶过来了。”
在吕律四人身后,一人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听话就好,最喜欢听话的人了……把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为首那人说道。
“我们的人呢?”吕律沉声问道。
“让你们滚蛋就赶紧滚蛋,人到了明天,自然会给你们放回来。怎么,想跟我们手头的枪讲道理?”
他话音刚落,另外八人立刻端起枪瞄着几人。
“你这么说的话,那这些东西,怕是没那么容易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