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瑟芬。”
而奥林波斯山的神明,正在治疗的赫尔墨斯跟在打理武器的雅典娜,意识到什么地拨开云层,看向了开始出现瘟疫的岛屿。
“泊瑟芬下的诅咒?”赫尔墨斯皱起眉,诅咒也是他负责的权能之一,所以他立刻捕捉到了瘟疫的味道。
雅典娜披上战甲,提上大盾,“她在转换自己的神权吗?”
从来都是代表生命的神灵,开始被冥府的黑暗沾染了,连诅咒都是哈迪斯的气息。
赫尔墨斯忍着伤痛说:“我去会议厅找父亲,接泊瑟芬回来的事务必须提前。”
哈迪斯摆明了在污染泊瑟芬的力量,打算让她永远待在冥府里,改变种子的职能。
而站在战车上的哈迪斯正在处理叛乱的亡者。
他低头俯视着冥府的土地,无数的手指从里面探出来,花朵缠绕在死人的躯体上,让他们有反叛的力量。
埋入地下的青铜一族,已经蠢蠢欲动地开始汲取泊瑟芬的神力。
哪怕身体已经腐烂在幽暗的冥府污泥里,热爱力量的灵魂依旧充满生的渴望,随时都想逃离这里,回到阳光下继续制造??。
哈迪斯身侧跟着两位判官,判官身后是冥府的各种灾难之神,畸形的怪兽怪蛇跟有管理权的亡者。
他们都冷眼看着这场注定不得善终的叛乱。
哈迪斯突然抬头看向远方,眼里的冷漠化为温和的风,他感受到德墨忒尔被泊瑟芬的诅咒击伤。
只要谷物女神衰败,泊瑟芬就更没力量离开冥府。
哈迪斯抬起手,对底下反叛的亡者下了判决,“我给你们的灵魂散播瘟疫,永远腐败在污泥里。”
腐烂的亡魂将再次化为肥沃的力量,反哺泊瑟芬的力量。
生与死的神力是能自然转换的,在泊瑟芬身上属于奥林波斯山神明的气味,被冥府洗干净前,冥府需要承担她的神力冲击造成的动荡。
身为泊瑟芬的教导者,哈迪斯非常淡定地开始解决她留下来的各种小问题。
鞭神
泊瑟芬抄名单抄得腰酸背痛, 眼睛也快被各种死法戳瞎了,她将最后一块泥板放下,整个人像条死鱼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
那些人的各种花样死法到底是谁设计出来的, 设计者的恶意天赋都溢出来了。
泊瑟芬再一次体会到神对人类的掌控性, 仿佛每个人行走在大地上的人类都是这里的神手掌里的玩具,捏圆搓扁,毫无反抗能力。
泊瑟芬看了一眼放在泥板边的黄金,顿时都没有那么香了。这也是帮凶的钱啊,她边感叹边不争气地将黄金收起来。
然后踩着皮革软凉鞋,跑去跟那些不会说话的侍从要了陶罐水,大门口摆放着一个本来放泥板的大缸,里面种着一棵张牙舞爪的豌豆树。
那笼子阳光挂在缸上方, 有了阳光滋润的豌豆苗生长速度快得不合常理,小陶盆换了大陶盆,又换了大缸才勉强装得下。
快要成熟的豆荚累累挂在叶子下,充满了食物的清香。
泊瑟芬像是吝啬的葛朗台,小心守着这么点可怜的美食财产, 都能数清楚豆荚的数量。
浇完水, 她弯身将水罐放到缸边, 又伸手提着绣着叶形纹的亚麻布裙,踏着挥洒在门边的阳光, 穿过高耸的石头书柜,跟各种泥板擦肩而过,想要去找自己的作业。
她是书柜最好认, 最空荡的那个就是。
走着走着, 泊瑟芬伸手摸了下裸露在外的手臂, 怎么突然冷飕飕的, 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冷跟哈迪斯离开后的温度下降还不同,冷里藏着针,阴森透着一股让她背脊发凉的不适感。就好像是……
泊瑟芬猛然转头,眼神清亮警惕起来。
两边的高大岩板构造起来的书柜如高耸的连柱,一直延伸到通道尽头,微弱的松油火焰光无法照亮那里的幽暗之处。
有什么在窥视她吗?
她没有发现当她整个人紧张起来的时候,四周堆积的泥板、莎草纸在轻微抖动,壁画上各种简练线条构成的侍从者也缓缓转动头颅。
死亡信徒交予的信仰力量,与生机交织成冥府新的神权印章,拥有初步驱使这里一切物品的能力。
而被躯壳束缚的泊瑟芬没有察觉到自己造成的后果,她四处张望了一会,却没有发现什么才缓步走到自己的书柜前,伸手拿起一块自己写过的泥板,上面有需要复习的手绘地图。
泥板边是摆放规矩的卷纸筒,里面有她乱涂鸦的的连环画,还有各种生涩的文字线条。
她已经逐渐掌控一门这里常用的地中海官方语言。
至于其余语言还没有涉及,特别是这里的多种方言复杂得让人头疼。
而各种地域的人迁移的时候又会融合出新的语言。
泊瑟芬通过学习语言的各种残碎的资料,勉强拼接出了自己头顶上那个世界的一部分面貌。
但还是太陌生了,她手里拿着泥板,边往外走边思索自己接下去的学习重点,哈迪斯好像没有严格管制过她的学习内容。
他只是随手搬来,确认一下都是她该学习的那一门语言就不会管内容。
迄今为止泊瑟芬已经看过各种生活账单,陪葬品记录单,祭礼流程图,人类某些的地域风俗记录,情诗与英雄赞美诗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有些诗歌真的特别热情,但是这里的神却觉得这些东西跟呼吸一样自然,完全不会脸红。
不过想到他们的血是金色的,估计没有脸红这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