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想明白,许鸣裕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哎,该说不说,醉香楼里那个新来的舞姬,真是不错啊,那腰软若游蛇……不过呢,还是比不过你那金屋藏娇的小可人儿!”
祁屹厌嫌地拍掉他的手,“既然没事了,我便先回府。”
“急什么,这下赶巧了,你救了哥哥一命,哥哥带你去玩玩,免得过些时日任职了,可就没这么快活喽!”
许鸣裕想要拉住他,却被祁屹用刀抵住了手。
“不去。”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咱兄弟俩有话好说,别动刀啊!”
“走了。”
祁屹收起刀,不再理睬他。
回到医馆时,沈培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拎着伤药站在医馆外。
“将军可抓到了那些歹人?前几日我也曾听过这样的动jsg静,他们实在是太猖獗!”
祁屹见到他时,有些意外,“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培然懵了,“不是将军让我在这等的吗?”
“我是说……罢了,药给我,你回吧。”祁屹拿过他手中的药,踏上马车。
刚掀开车帘,就对上了江晚渔略微担忧的目光。
“大人,可有伤着?”
她的第一反应是在关心他。
祁屹心里软了一块,长睫垂下,“还不至于被这些人伤到。”
“奴婢是担心大人的腿伤,今日与那萧世子比试,多少也磕碰了些,方才又全力追击歹人,这如何承受得住?”
“萧世子?”
祁屹慵懒地靠坐在软塌,双腿自然伸直,明明是地痞才会有的坐姿,套在他身上却意外显得清冷矜贵。
他看向江晚渔,唇边若有若无的嘲弄,“他,他们,不过都是废物而已。”
江晚渔见过他傻笑、狠戾甚至暴怒的模样,独独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傲世轻物,唯我独尊。
那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飞腾于天地之间,吞云吐雾的神龙。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又看到了祁屹那张凌厉的脸。
她最近的幻觉还真是有些多。
“好看吗?”他双眸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江晚渔脸颊有些发烫,当即垂下头,“好……不、不!奴婢是说奴婢知错,奴婢不该盯着大人看。”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谁借她的胆子,敢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若是惹他生气,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要知道,上次对他不敬的丫鬟,一只手已经被卸下了。
江晚渔忐忑不安,做好了被教训的准备。
可她等了好久,祁屹只是轻咳一声,究是没有继续找她麻烦。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将军府。
下了马车,祁屹将伤药丢给她,“自己上药,不行的话,让双溪帮你。”
“谢大人,奴婢没这么娇贵,自己能行。”
她刚要送祁屹进房,抬起头来时,眼前空无一人。
只听得前方正房的大门砰一声关上了。
好凶。
江晚渔暗暗腹诽几句,穿过庭院和甬道,回到了下人院子。
这个时辰,她住的房里竟还亮着光,里边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推开虚掩的房门,几个婢子围坐在她的床榻附近。
走进房门,踮脚望去,双溪躺在床榻上,脸上红通通,嘴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仔细一瞧,双溪盖的被褥都是湿的,就连她床榻上的被褥都能滴出水来!
她赶忙穿过那几个婢子,将湿被褥一把掀起,丢在一旁,脱下自己身上的袄子盖在双溪身上。
而后伏在双溪身边,轻声问道,“双溪,怎么了?”
榻上那人迟迟睁开眼,喉间传来一道干咳似的声响,双溪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没法好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