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你还信?”
她抿抿唇,又道:“他今日做出这种事,多半是理智不受控制,但我与他相识快十年,知晓他本性温润善良,一字千钧,既是答应了我,定不会做出其他多余的事来。”
“况且,我已与他决裂,他何必要为了我冒其他风险?”
她的温言劝说,让祁屹渐渐放下杀心。
他有整个暗影阁的势力,就算暗暗对李瑀衍下手,皇帝也很难找出真凶。
端王本就筹谋着造反,太子一死,更是给端王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国家会陷入一次动乱,百姓会因此遭遇不幸。
他的处境同样会变得危险。
然这些都抵不过她的安危。
他不想去在乎这么多人,只要能保她无恙,让他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可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他只听她的话,“好,你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两人说话之间,双溪和青雨送走太子,终于能冲进卧房。
“姑娘!姑娘可有伤着?”
两个小丫鬟的眼里满是担心。
江晚渔复笑,“莫要担心,还是多亏你们机灵。”她看向祁屹,将身上的外袍解下,套回他的身上,“阿屹哥哥还要去处理难民营的事,我这儿还有她们俩照顾,放心罢。”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两日都城很乱,流离失所的人不一定就是千旭的百姓,你且在将军府好生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等这阵子过去,我带你去散散心。”
她甜甜一笑,“好!”
“对了,”祁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上次醉香楼头牌的事,皇帝不许我继续插手,全都交由大理寺之人去处理,若是大理寺查到你大哥与头牌有交情,说不准会缉捕你大哥审讯。”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我大哥怎会去杀人?凌伊阳也与头牌有来往,他们怎的不去怀疑凌伊阳?”
“媞媞,你且想想看,若此事真与凌伊阳有关,他定会洗清自己的干系,将此事嫁祸到一个没有话语权之人的头上,你大哥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按照发现尸首之时的说法,头牌是与私下的相好幽会,在窝棚不小心被雨雹砸死的,我大哥不过与头牌相识过,如何能拉扯到我大哥头上?”
他眉心低了些,“说不准,若是有人故意策划这一切,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冲着你大哥去的,倘若大理寺没深查,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案。”
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头牌的死定和凌伊阳有关。
但其中缘由,她捋不清。
“莫担心,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我都会帮,便宜江云潇了,要不是你,我定不会理会他的死活。”
“噗。”她浅浅地笑了一声。
祁屹看得愣了一瞬,这样的笑他好久没看过了。
纯真,不掺杂一丝一毫虚情假意。
他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两下她的鼻子,语气带着丝丝宠溺,“今日晚膳我想吃茄子瓜,让双溪做好,等我回来吃。”
“嗯。”
送走祁屹,双溪和青雨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裙。
“姑娘,大人对你可真好,等姑娘事成,我们真的要离开将军府么?万一大人找不到姑娘,还不知大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晚渔沉默了一瞬,“要离开的,他伤过我的那些,我不知如何去释怀。如今他对我好,我辨不清他是心悦现在陷于泥泞的我,还是和李瑀衍一样,放不下曾经的我。”
毕竟,与祁屹在西北重逢之时,他对她的厌恶和恨意,是实打实存在着。
即便是回了都城以后,他仍是欺辱过她多次。
这些她忘不掉。
可话说回来,这些都是她自找的,是她想要倚仗祁屹,主动爬上他的床。
她的心里太矛盾。
双溪又听不明白了,“什么这个我,那个我,姑娘只需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就好了?大人这样全心全意保护姑娘,又有几人能做到?姑娘就没有一丝丝感动么?”
自然是有的。
他的每一次出手相助,将她从泥沼里一点点拉出,她都看在眼里。
有他在身边,她原本要受的罚都少了很多,也躲过多次劫难。
他太好了。
好到她想逃离。
她一边卑鄙地利用着他,一边想要离开他。
“双溪,我如今这副样子,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能洗刷江家的冤屈,救出两位兄长,再和你们一同离开。”
“嗯!总之不管姑娘做何决定,我们都会跟着姑娘,只要姑娘不抛下我们!”
江晚渔刚笑着应下一声好,红西就从外边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晚渔妹妹!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牧善说今日就能与你见面,到时候你想问他什么,都可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