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小桃一大早就来了,将岑词和汤图的治疗室打扫得一干二净,心情格外的好。周五了,谁不喜欢?她都规划好了,今晚刷个电影,明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约上朋友逛街,有条裙子她早就想买了……
正在美呢,汤图走过来敲了咨询台两下,不咸不淡地告诉羊小桃,这个周末做好诊所宣传文案,把广告词写得漂亮点,周一广撒网。
羊小桃一个趔趄,心不停地在下坠,什么宣传文案?门会所成立至今也从来没弄过说什么宣传文案啊。
汤图甩了句,“女人要自强,怎么自强呢?赚钱赚钱还是赚钱,多招揽有需求的客户,岑医生不接的统统扔我这。”
岑词进门正好听见这句话。
羊小桃赶忙上前拉着岑词的大衣袖子,冲着汤图的背影一抬下巴,“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啊?”
岑词倒是不觉得汤图能受什么刺激,顶多就是心血来潮。先把包和电脑放回办公室,又看了接下来几天的预约名单,跟羊小桃核对了时间后她才去了汤图的治疗室。
偌大的桌子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全都规规整整的摞好,再一瞧桌中央,摆了个塔罗牌阵……
“呦。”岑词斜靠在门边,笑看着汤图,“怎么着,打算改行啊?”
顺其自然呗
汤图盘腿坐在椅子上,阖着眼,双手分别搭在膝盖上,掌心向上,中指与拇指相抵,这架势,都有一种远离红尘的超然。
闻言岑词的话,她没睁眼,不紧不慢地吐出个字,“悟。”
岑词靠在那低笑,这都不说人话了。
“大师,用不用我给你买个水晶球搁桌上啊?”
还悟呢,刚才是谁一个大嗓门的把羊小桃说得快哭了?这情绪转得也太快了。
汤图缓缓睁眼,食指一伸竖在唇边。岑词不说话了,一脸好奇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汤图伸手,将桌上摆放的塔罗牌一一翻开。
岑词不懂塔罗牌,也看不懂此时此刻桌上摆了个什么阵法,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个金字塔形。一张纸被翻开的牌面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瞧见每翻开一张,汤图的脸色就沉了一层。
翻到金字塔最上头的那张后,就听汤图一声哀嚎,整个人趴在桌上不动了。
岑词看着直想笑,但还是仁厚地保持冷静,走到桌前瞧了一眼最上头的牌面,画着的像是辆马车,车前还有一双翅膀,牌的底端写着the chariot。
岑词好生打量了一番,战车啊?怎么看都只像辆马车,这画功有待提高。
“大师,解解牌面呗,怎么个意思?”岑词笑问,“你要破财了?”
所以才着急忙慌的拼命敛财?
汤图的声音从胳膊间传出来,闷闷的,“不懂就别乱说……”抬头,一脸颓废,拾起那张chariot牌,左打量右打量的,唉声叹气。
“真是太准了,哎,你说我的斗志都去哪了呢?”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都让羊小桃广撒网了,还没斗志呢?”
汤图抬手支着脸,摇头,“我这不是打算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吗。”
岑词一挑眉。
“你说啊……”汤图抬眼瞅她,“是不是裴陆长得太帅了让我望而却步了?”
岑词简直无语,转身要走。
胳膊被汤图一把抱住,连带的椅子蹭出半米远,“别走啊,你忍心看你姐们儿这么郁闷呢?”
岑词任由她死抱着自己的胳膊,回头瞪她,“就这点破事儿磨磨唧唧的,你说你郁闷是不是自找的?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自己憋出病来我可不管。”
汤图干脆把脸贴她胳膊上,唉声,“我不是没勇气啊,就总觉得我跟他吧,说着说着总能拐到敏感话题上,弄得大家就失去了心气儿,尤其是他对你的疑虑没消,这就像道隐形墙似的让我不舒服。”
岑词听了心头微微范暖,但嘴巴不饶人,“你喜欢他就喜欢,非得拉上我干什么?怂的话就乖乖承认,别把帽子扣我头上。”
“没良心。”汤图松开她胳膊,笑着推了她一下,借力滑到了原位。
将桌上的塔罗牌挨张收起,“我也想开了,感情这种事顺其自然吧,主动倒贴这种事吧,我心里想的倒是好好的,可真要是让我做起来其实挺难的,说到底,我还是个拉不下脸皮的人。”
岑词双臂交叉环抱,“当初是谁在外地守株待兔来着,后劲不足啊汤女士。”
汤图把塔罗牌摞好,扯过旁边的黑色收纳袋,一抖,从里面哗啦啦蹦出几枚五颜六色的石头,岑词伸手拾起一枚白色的,掂量了两下,就是普通的石头,只是上头刻着很奇怪的符号,像是什么符文。
汤图颓得很,又是一声长叹,夺过她手里的石头,连同塔罗牌挨个都装回收纳袋里。“别乱碰啊,不管是占卜牌还是卢恩石,那都是只认一个主人的。”
“什么石?”
“卢恩石,因为上头刻的都是卢恩符文,用来占卜的。”
岑词抚了一下额头,良心建议,“要不然你对外的专长改成占卜改运得了,汤女士,你这心理学算是白学了,最后对着纸牌和石头折腰。”
“我想走走捷径,看看我未来的感情走向。”
岑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反正离预约看诊的时间还早,干脆拉了把椅子在汤图对面坐下,哎了一声,“这样吧,你给我诊费,我帮你分析分析。”
汤图诧异地盯着她,“岑词!你是掉钱眼里了吗?据我所知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敢保证你了解我全部吗?”岑词开了句玩笑。
汤图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撇嘴,“岑医生,我的问题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感情这种事我咨询你,我信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