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意的情况汤图之前给过最初判断,躁狂症加强迫性神经症,但你我心知肚明,他一旦就是圣诞节当晚和墓园的始作俑者,那他的心理状况绝非这么简单,而且从这两次事件来看,他的表现可不像是躁狂症。”秦勋给她分析。
岑词点头,“确实更严重些。”
“在机场有攻击性,性格里有压抑成分,小词,他挺危险,你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秦勋轻声说,“当然,我也不是说把这个案子扔给汤图,一旦汤图出了事你也难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门会所不介入。”
“难。”岑词跟他说实话,“为了裴陆,汤图也势必会介入。她跟我的性子不同,热情又感性,她那么喜欢裴陆,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为难。”
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倒是不假,在餐厅的时候汤图就明确表示想要参与,所以秦勋觉得自己像是说了句废话似的。想了想又说,“对于段意这件事我也只能是建议,你自己衡量,不想接固然是好,如果不得不接,大不了我还像之前那样天天接送你上下班,反正你这个人基本上就两点或三点一线,又不爱逛街,倒是不麻烦。”
岑词听了这话抗议,“我哪是不爱逛街?我是没时间逛,要是有时间的话谁不想?”
“汤图怎么有时间逛街?”秦勋笑说,“有时候我去会所找你,看见她比你都忙,你是非预约的不接,人家呢?上门都是客,要论时间,她不比你多吧?”
岑词噎了一下。
“怕迷路又怕给别人造成麻烦,你就是想太多。”秦勋一针见血说出她的担忧,“如果哪天想逛街了跟我说。”
“干嘛?”
“我陪你。”秦勋轻声说,“至少多个帮你拎袋子的。”
岑词抬眼看他。
他不是个很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偶尔说出的话也是悦耳,听得人心发暖。她轻轻抿嘴,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跟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霸总一样,跟我说哪哪家的商场是你旗下的,要我随便逛,又或者甩张什么钻石卡黑金卡的,要我随便买。结果,你是要亲力亲陪啊。”
秦勋忍不住笑,往沙发背上一靠,“公司的业务不在实体店铺经营啊,所以前者的愿望你是要落空了,后者能实现,甩你张卡对于我来说倒是不难。”
“我这个人讲究礼尚往来,你甩我张卡,我还得想方设法送你什么,何必那么麻烦。”岑词清风徐来的,“自给自足来得更心安理得。”
秦勋觉得她说这话见外,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她,末了只是笑笑不说话。
岑词一杯咖啡很快喝完,“段意那个案子跟汤图有缘,所以从根上讲我不太想插手这件事,而且目前来说,我手头上的案子都是满的,但如果汤图最后搞不定的话,我也会帮忙。不过……”
她顿了顿,想了一下,“我想汤图能搞定。”
……
这不是秦勋第一次在岑词家过夜,但像是今晚这么正式的过夜倒是头一回。
聊完段意的事已经挺晚了,秦勋问了她第二天想吃的早餐,就笑说,“你不怕后半夜我去占你便宜?”
岑词靠在主卧门口,点了夜灯,鹅黄色的光亮映得她眉目慵懒,她说,“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也不是愣头愣脑的小男生,男女情爱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自然最好,有了强迫意味就变了性质,你也不想,我也不愿。”
秦勋闻言这番话,也着实是服气。
就这样,两人两个房间,各自安好。
回床上躺好后,岑词就在想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就想乐,说的自己挺能把男女那事儿看得开似的,不过是紧张逃避的借口,她又不是情感风浪里过过,感觉挺老练通透,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怂包。
像极了汤图啊。
岑词微微一怔,汤图……
刚才她跟秦勋一直在客厅里聊天,好像没听见汤图回家的动静,难道……跟裴陆有进一步发展了?
岑词翻了个身,眼皮沉沉,如果真有发展,也算是汤图得偿所愿了。
等她再睁眼时窗外还是黑夜。
沉沉的,连月光都是闷的,不亮。
岑词坐起来,盯着窗外不明的月色,一时间有些困惑,她记得临睡之前窗帘是拉上的,遮得一点缝隙都没有,怎么现在窗帘是敞着的?
还是记错了?
客厅似乎有动静。
很轻浅的声音,顺着卧室一指宽的门缝钻进来。
岑词下了床,扯了睡衣的外披在身,顺着声音找过去。手指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猛地怔住,不对啊,她睡觉的时候一向是房门关紧,这是她睡觉的铁律,开着门睡不着觉。
一定是关了, 她记得清楚。
谁把门打开了?
岑词想了半天,心里一机灵,秦勋?
不应该啊,他挺君子的,再说了,真要是有所图,那也不该把房门开了条缝就离开了吧?
客厅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
岑词攥紧门把手,倒是不怕,想着秦勋还在家里,真要是有什么事大声喊他就成。这么想着房门一开,钻进耳朵里的声音就清晰明了了。
有人在哭。
抽泣着,一下一下。
是个女人!
岑词觉得头皮蓦地发麻,迅速寻找声音方向,最终借着客厅微弱的光亮看见了墙角的黑影!
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