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摇头:“不,这是给你的。”
唐久安怔住。
“母后给我留下的东西不多,都在这里了。”姜珏道,“你拿去把债还上,得意楼的任务不要再去接了。”
先皇后柳氏并非出身望族,她的父亲柳长河只是一名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官阶虽然不算低,但为官廉洁,在富贵泼天的京城,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
皇帝与柳皇后在太学相识,对柳皇后一见倾心,颁金宝金册,迎立为后。
柳长河几乎将家产全作为陪嫁,依旧是连宫人都瞧不上的微薄。
好在皇帝对柳皇后用情极深,专房专宠,这才没有人敢说话。
柳长河成为国丈之后依旧两袖清风,贵客豪礼,从未进过家门,世人皆赞叹。
但结果就是柳皇后去后,柳家迅速没落,柳长河痛失爱女,不几年也撒手人寰,留下姜珏一人,于宫中无宠,于宫外无依。
锦匣内是姜珏在世间拥有的最后一点东西。
唐久安端详了片刻,把里面的银票和地契拿出来放姜珏面前,然后把小锦匣往怀里一塞。
姜珏:“……你这是玩哪门子买椟还珠?”
“这匣子挺好看的,我收下了。”唐久安看着姜珏的眼睛,“殿下的心意,我也收下了。”
姜珏温润的眸子深处微微波动:“……我的心意?”
“殿下肯为我倾尽所有,我亦可以为殿下抛头颅,洒热血。”唐久安道,“这个匣子就是见证。”
姜珏低下头,没说话。
小昭儿:……谁要你的头颅和热血啊?!
赵贺觉得今天肯定是出门不利。
大清早的,他才跟宫女姐姐开了两句玩笑,太子殿下就从外头急急而来,抬脚对准他就是一脚:“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个废物,找个人三年都找不见!”
赵贺心说您除了知道人是个女的还有什么线索?就算是大罗金仙他也找不着啊。
但此时姜玺的心情显然是糟糕到极点,赵贺知道自己多说一个字都是错的,只俯首叩地:“小的无能,小的该死。”
姜玺大吼:“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赵贺心头一凛,险些以为自己真要掉脑袋,然后就听姜玺用更大的声音吼道:“唐久安,你怎么还不去死!”
赵贺顿时宽了心。呵,原来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姜玺难得生这么大的气,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一时殿中只剩姜玺的大骂声。
“唐久安,你个杀千万的!”
“唐久安你个没良心!”
“唐久安你狼心狗肺!”
“唐久安你无情无义!”
“唐久安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
骂到后面实在没词了,“唐久安你男盗女娼!好色□□!”
赵贺:“?”
这属实是有点乱骂了。
骂人是挺解气的,但是还不够。
姜玺觉得胸口还憋着一团火,烧得他心干肺焦。
于是赵贺又挨了一脚,姜玺喝命:“备车,去国公府!”
国公府里,关若飞脑袋被纱布裹成一颗猪头,被关老夫人盯着喝药。
那药又苦又浓,关若飞喝一口就要皱半天脸。
大家都知道关若飞是故意弄伤自己,但因为是真伤,所以只能无奈地把他接回来养伤调理。
关老夫人不停数落他,见他不爱喝药,便道:“要么你试试唐夫人的针灸?她的针灸推拿都是极好的,我这身老毛病全靠她给我调理好了。”
关若飞:“祖母,我是男的。”
关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就听下人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关老夫人连忙迎上去。
这哥俩从小时候起,只要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老夫人叮嘱:“不许淘气,不许再乱来,知道吗?”便走开了。
关若飞只见姜玺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脸色铁青,眼看是气得不轻。
“殿下这是怎么了?要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姜玺就炸:“你不知道唐久安认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