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车厢的特殊位置,配合上十里沟有点短的站台,安宁下的那节车厢没有站台,高高的火车与地面有将近一米多高的距离,下面全是碎石头子儿。
拿着行李的安宁,一脚踩空,凭借出色的平衡能力,让自己摔的没有那么惨。
此时的她,躺在书包上,像一只翻了壳的乌龟。
在安宁身后的江夏,第一个跳下来,站在安宁旁边,要去扶安宁。
“不用,我自己来!”
摔倒已经很丢脸了,站哪里还能让人扶?
有着小小坚持的安宁,想表现一下来个鲤鱼打挺,鱼是挺了,但人没起来。
旁边的江夏,忍住自己的笑意道:“这回我能帮忙了吗?”
“不用!”
一生要强的安宁,倔强的不用精神力,她一只手去抓拽自己的书包带子,她感觉到是这里卡住了。
几下之后,书包终于被拉拽出来,安宁也顺利的站了起来。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
“从未发生过。”
“就是,刚才有事嘛?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狼,妈妈和哥哥们在说什么?”
几个掩耳盗铃的人,东张西望,一脸心虚。
“幸好你们俩是老师,你将来是医生,要不然你们的前途也就到此结束了。”
几个撒谎巨差的人,一脸假笑的跟在安宁身后,步履维艰的走出车站。
骡子
十里沟火车站,安国庆早早被林翠花撵出来,去接安宁几人。
高高壮壮的东北大汉,十分贴地气的穿着妈妈牌手工大棉袄,脑地上是狗皮帽子,脖子上还有一个混色脖套儿,嘴巴的位置时不时有白色气体呼出来,除了眼睛哪里有一条缝儿之外,根本看不清楚人长什么样。
安国庆两只手插进袖子里,抻着脖子张望。
第一个走出车站的是江夏,这家伙大概是抗冻,连个帽子都没带。
一个刚长出来还不到五毫米,圆滚滚的脑袋被安国庆完全忽视,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倒是很尊重东北的冬天。
手套,围脖,帽子一个都不拉的戴着,这也大大增加了安国庆辨认他们的难度。
“人搁哪儿呢!这可咋找啊!”
“别走错了。”
安国庆自己嘀咕着,站了一会后,干脆回到车里,拿出来安国明之前卖菜用的大喇叭。
“滋拉——”一声刺耳,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下一秒,安国庆的声音就出现了,甚至超过了火车站的广播声音。
“那个安宁啊——-大哥在这呢!”
“就是那个……你等会啊,我找找看……”
安国庆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扩音说话,他想找一个鲜艳的颜色,让安宁能容易的看见他。
“啥玩意鲜艳啊…我本地年……”
“大哥!”
“小———妹。”
在安国庆说出本地年之后,安宁真的是一个箭步冲过来,关了喇叭。
“哎呀,我都没认出来。”
安国庆扯下脸上的围脖,看着旁边的几个人,指着江夏问:“大冬天的,你不冻脑袋啊!”
“寻思就一会到家,就没戴。”
安国庆热心肠,一把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江夏的脑地上。
“那可不行,我跟你说,刚下的雪,老冷了。”
“走走走,上车!”
江夏想把帽子还给安国庆,安国庆不要,坚持说冷。
江夏想着冷能冷哪去,坐车几分钟就到家了,只是当他看见一架骡子车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安大哥,我包里有帽子,我自己有。”
“你真有?那你赶紧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