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浪kiss
烟火四起的夜宵摊,墙角的光很暗,周晚的视线越过几个穿着凉快衣衫碰杯的大叔,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了许博洲,宽阔的上身套着件黑t,身高和模样在人群里都很醒目,一只手冲她的方向摆了摆。
随后,周晚坐到了对面的塑料板凳上,把包掖在了怀里。
“大半夜跑来这里干嘛?”许博洲问老板多要一副碗筷,又问:“怎么?姜姨今天做的饭不好吃吗?”
周晚垂下眸,目光有点涣散:“就是突然很想吃这里的烧烤。”
那声很轻的叹气,被许博洲听见了,他冷笑道:“周晚,我们确实生疏了不少。”
周晚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她懂他的言下之意,握起桌上的冰可乐,撕开拉环,抿了几口,说:“可能是我以前太依赖你了,什么苦水都向你吐,后来随着我们联系变少,你有现在这种感觉也很正常。”
许博洲“嗯”了一声,将一串烤鸡翅放到了她的碟子里,顺着这个话题多问了一句:“那后来你都和谁吐苦水?男朋友吗?”
“……”周晚一怔。
旁边那桌的男人喝高了,不停往周晚身边靠,许博洲手臂朝前一伸,挡住了男人对她安全界限的侵犯,眼神很凶。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男人的朋友起身向隔壁桌的男女道歉:“哥们,碰到你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啊,我请你们吃点,表示歉意,成不?”
许博洲声音很冷:“不用了,坐好就行。”
“行,行。”男人立马将桌子往外面挪了挪。
在这种脏摊吃饭,难免碰到喝多的人,周晚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反而觉得许博洲的反应有点夸张了,她笑了笑,捏着吸管回答了他的好奇:“我和harry只是同学,没谈恋爱。”
许博洲拧紧的眉目忽然一松,拿起一串烤羊肉,嗯了一声,然后跳到了另一个话题:“美国那么多帅哥,就没想着谈一个?”
周晚在胸前比了一把叉:“拒绝早恋。”
“大学还叫早恋?”许博洲笑。
“嗯,对我来说,只要还在读书就是早恋,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没心情也没时间和男生谈情说爱,怪麻烦的。”
许博洲弓着背,问:“那现在呢?”
“现在?”周晚认真在思考:“现在好像更没时间了,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对恋爱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每次看到孟洋换新男朋友,我都觉得她这么可以这么喜欢谈恋爱呢,每天都要联系、约会,还要花时间照顾对方的情绪,不累吗,我回到家,除了撸猫就只想睡觉。”
旁边那桌几个男人走了,四周清净了许多。
似乎在许博洲眼里,每次一本正经琢磨起恋爱这件事的周晚,连语调都变得可爱起来,到现在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问你一个可能不太礼貌的问题。”他说。
周晚尝了口香喷喷的鸡翅,点头:“嗯,你问。”
许博洲望着她:“到目前为止,就没有出现过一个让你很心动,很想得到的男人吗?”
放下鸡翅,周晚捂着嘴,差点笑出声:“许博洲,你的措辞能不能矜持点。”
许博洲没说话,只等答案,可结果却让他失望。
因为,她的回答是,没有。
周晚不太想继续恋爱这个话题,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问了一件自己更在意的事:“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有和我提到许叔叔不是很满意你在我这里工作的事,如果来星荣有给你造成负担,你要和我直说……”
“直说了,然后呢?”许博洲打断:“把我踢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周晚欲言又止。
许博洲直勾勾的盯着她,稍稍逼问:“是什么?”
周晚埋下头,唇线抿紧,握着可乐低声说出了那三个字:“关心你。”
她听见了许博洲在笑自己,有点烦的抬起头:“你非逼我讲这么矫情的话。”
许博洲又笑:“干嘛脸红?”
周晚连忙摸了摸烫起来的脸颊:“我哪有脸红?我为什么要脸红?”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脸红。”
“许博洲,你……”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两人笑了笑。
只有在许博洲面前,周晚才不用顾虑所谓的形象,什么都敢说都敢做。
吃了两口,许博洲言归正传:“关于我爸对我事业上的任何点评,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你要记住,我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小孩,首先我不会拿我的前途开玩笑,其次,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只管静下心来,好好按你、按周叔叔的计划去做好星荣,星荣牛逼了,你牛逼了,我许博洲就有面子。”
或许是最近压力过大,周晚听着听着,眼眶热热的,她笑着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做好星荣,谢谢你,许博洲。”
许博洲将一盘烤串推到她手边:“想要报答我,就请你多吃点饭,瘦成这样,我都不敢碰你。”
“你没事碰我干嘛?”周晚低头啃起了排骨,已经有心情说玩笑话了。
许博洲没应,只用那双灼热的眼睛盯着她。
他们脑中的意识,是有偏差的。
半个小时后,许博洲去结账,周晚去了洗手间,他站在外面的树下抽烟等她,背后那桌的人聊得很起劲,他没什么窃听别人生活的习惯,直到他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名字,才下意识侧过头。
他们正在讨伐一对男女。
“整个p谁不知道陈菀想傍周浔啊,何必装清高。”
“我就弄不明白了,周浔这种废物富二代也有人想傍,她还真是不挑食。”
“人家再废物也是祁南首富的儿子,就是摆烂一辈子,都比你身边那些穷逼男人强,她现在工资七千多,把周浔傍到手,三辈子都不用愁。”
“也是。”
……
“我好了,走吧。”
周晚拎着包包走了出来,见许博洲听什么听得入了迷,她顺着目光看过去,不知是不是桌上有人认出了她,桌上的话题立马跳转。
许博洲回头:“走吧。”
脏街外面有一条很适合遛弯的小道,许博洲带着周晚沿着花墙走,到了夏天,花都开了,闻着夜风和花香,每一步都是好心情。
见周晚时不时去摸花,许博洲则随手摘下一朵,放在了她的头顶。
行为足够幼稚。
“许博洲!”周晚有时真觉得男孩子好像永远都长不大,小时候那套捉弄人的玩法根本玩不腻。
许博洲没听,双手插在兜里,慢慢往前走。
还没拐过花墙的转角,他们就听见了鼎沸的人声,不像是什么夜宵摊的动静,许博洲定住脚步,看到了一条大摆长龙的队伍,一水穿着时髦大胆的年轻的男女,投射灯照在墙角,是祁南新开的一家夜店,“kcb”。
“哇,好多人啊。”周晚被眼前长长的队伍震惊到。
许博洲站在前面,问她:“要不要进去玩会儿?”
“我没去过夜店,不了吧。”周晚退缩,她确实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也没去过,”许博洲说,“反正今天我们都不开心,不如进去玩玩,解解压,有我陪你,你不用害怕。”
虽然事业上,周晚的思维很大胆,但是生活里,她是一个传统又胆小的人,每一次尝鲜,都是被许博洲带的。
穿辣妹装、贴纹身、去音乐节、打桌球、潜水……
她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次数还真不少。
许博洲又问了一句“如何”,周晚犹豫了半晌,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