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手术安排在隔天下午。
医生打电话给陶止,告知秦上打胎的事,接着把手机交到他手上。
陶止在电话里说:“你真的想好了吗?”
秦上背靠床头,淡淡道:“我不会给他生孩子的。”
陶止静了静,“也许方仲景知道你怀孕,以后会对你好点。”
秦上笑声夹杂几分讽刺,“你没听过外面传的流言么?我是方仲景的替死鬼,他对我再好,我也活不过今年。”
陶止沉默下来,很快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两人闲聊了几句,那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询问陶止在和谁打电话。
于是通话匆匆结束,收了线。
秦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从计程车司机那里要来的烟,叼在嘴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从秦上记事起,他就已经待在方家。
身边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人说,他在方家工作的父母抛弃了他,销声匿迹,至于原因,没人清楚。
十岁那年,秦上被方家长辈送到方仲景手里。
八年时间,方仲景把秦上引入了温柔乡,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偷尝禁果,成为地下恋人。
直到他拿到胃癌晚期的体检报告那天,方仲景才撕开伪装。
这一切全是策划好的阴谋。
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清晨,秦上被短信声吵醒。
陶止发来的短信里说:方仲景来我家了。
秦上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短信,呼吸急促。
赶到向家时,方仲景正坐在客人位的木椅上喝茶。
秦上看向陶止,他坐在阴影处,腿上盖着毛毯,摇摇头。
秦上喘了口气,挤出笑容,“方少,你怎么来这了?”
方仲景斟茶,“今天初一,你忘了?”
每月初一十五,是方仲景去佛寺烧香礼佛的日子,这也是方家长辈立下的规矩。
方仲景抬眼,盯着秦上,饮了口茶,“不巧,每次来找你,你都不在。”
他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要把秦上剖开。
秦上避开方仲景打量的视线,“我出去买东西了。”
方仲景瞥了眼秦上空空如也的双手,揶揄道:“这么说,我来的不是时候。”
秦上强装镇定,“我要上班,不能陪你。”
方仲景往杯里添上热茶,“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秦上隐约察觉今天方仲景不太对劲,明明昨天才找上门,今天不应该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