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姜毓宁在公主府住了?几日,齐氏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唇边绽开笑意,奉承道:“郡主能来,实在是我们申国公府的福气,也是毓宁的福气。”
“郡主,里面请。”
她抬了?抬手,请宣丛梦走在前面,却不想姜毓宁竟然也呆头?呆脑地?想要跟上去,齐氏当即就?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
却被宣丛梦抢先一步,她笑着把姜毓宁拉到自己身后,语气不容拒绝,“毓宁还是跟我一起吧。”
“……是。”齐氏有些尴尬,连忙赔笑道,“是,是。”
然而?,宣丛梦还没走出?两步,忽听得?外面迎宾的小厮高声?唱道:“景安侯府到——”
“迎客——”
一听是景安侯府,宣丛梦倏地?止住步子,转身看?过去,还拉着姜毓宁,也不许她走。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姜毓宁多少也了?解了?她的性子,猜到她想做什么,小声?道:“理?会她们做什么,咱们走咱们的就?是了?。”
宣丛梦却说:“你不是说,那卓氏的脸都被打烂了?吗?”
她和姜毓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我倒是想看?看?,是怎么个烂法。”
说着,那边车门打开,第一个下来的竟真的是卓氏,不过面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上去眼睛还有点肿。
因为齐氏挡在前面,她没看?见后面的宣丛梦和姜毓宁,上前几步道:“这?几日我面上有些过敏,连带着我家侯爷也有些不好?,今日他不能来了?,托我给父亲和母亲告罪。”
齐氏看?见她这?模样也是一愣,但也没多想,只道:“不是什么大事,你该养好?了?再来才是。”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别说什么过敏,就?算卓氏真的卧床不起,到时?候,只怕爬也要爬来。
齐氏这?倒是没想错,卓氏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日太子带着姜毓宁走后,整个景安侯府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景安侯更?是日日噩梦,生怕第二天就?听到自己侯爵被革的消息。
虽然那日敢大话威胁太子,可他们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姜家在陛下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不敢真的参奏太子,届时?不但参不倒,还要被太子记上一笔,那日后岂不是更?不好?过。
就?这?么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却不见太子有半点动作,连带着申国公府也没有半分牵连。
甚至卓霖在朝中恩宠更?胜。
卓氏心里这?才放了?心,太子应当是不知道姜毓宁和卓霖的事,要不然,只怕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想来,姜毓宁自己也不敢和太子说这?事的。
她虽得?宠,却到底是太子的女人,若是这?种事被太子殿下知晓,怎么会不被迁怒。她不敢说,想必卓家的宴会也不会再去。
到时?候,只要和齐氏暗中一说,反正也没有定下来,死?不认账也就?算了?。
卓霖也不敢和太子抢女人。
卓氏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她和侯爷都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好?歹是攀上了?东宫。
她看?着齐氏,想到临来时?景安侯吩咐她的话,“想必卓霖还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以太子的性子,不会不迁怒卓家,只要咱们和卓氏拉好?关系,太子也不会动咱们侯府。到时?候的宴会,你一定要去。”
卓氏深以为然,招呼身后的几个女儿给齐氏行礼。
齐氏奇怪道:“怎么秋儿看?着蔫巴巴的。”
卓氏看?了?姜毓秋一眼,示意她打起精神来,然后掩饰道:“不是刚从?承州回来嘛,一冷一热的,她身子弱,大病了?一场,嫂嫂见谅。”
然而?话音刚落,便听到卓氏身后传来一句——
“是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卓氏还未想出?是谁,便见宣丛梦从?齐氏后面走出?来,嘲讽道:“我和毓宁也去了?承州,怎么就?没有一点事呢?”
听到姜毓宁的名字,卓氏当即便是一愣,然后下意识抬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宣丛梦身边的姜毓宁。
她身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淡扫蛾眉却不失娇艳,甚至精神气更?胜从?前,是在东宫娇养的缘故吗?
可她,她怎么在这??
难道她不怕被太子殿下知道?还是说,太子殿下也在?
卓氏心口猛然一跳,膝盖不由得?一软,直接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眼睛
56
申国?公?府门前宾客盈门, 除了宣丛梦和姜毓宁外,还有其他府的马车也陆续停下,此时都眼睁睁地看?着卓氏摔下台阶, 好险她身后跟着几个女儿, 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没有真的叫人看?成笑话。
“景安侯夫人这是怎么了?”宣丛梦难掩唇边笑意。
卓氏一手撑在姜毓秋的胳膊上, 一手捂住脸上的面纱,拼命遮掩, “无?事,无?事……”
多?数人站得?远,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笑笑便也罢了,齐氏却?是站得?近,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卓氏分明是看见姜毓宁之后, 才变了脸色。
难不成, 景安侯府出了什么事?这姜毓宁去到?公?主府小住难道是另有原因?
齐氏蹙起眉,打量地看?向一旁的姜毓宁, 姜毓宁被这目光看?得?不舒服,拽了拽宣丛梦的袖口, “郡主, 咱们走吧。”
宣丛梦原本也没打算在这申国?公?府的大门口做什么,抿唇轻笑一声,拉着姜毓宁的手,“走吧。”
进了申国?公?府, 姜毓宁一个人也不认得?,只想着快些和卓霖说清楚, 然后趁早离开,但?是宣丛梦说,今日这样的大日子,卓霖身为嫡长子,定然在前院待客,叫她暂且不要急。
姜毓宁只好和宣丛梦找了处凉亭坐下休息,没多?久,竹叶过来同她低声说了一句,“姑娘,殿下在等您。”